第九十三章 一場
陸景言蒙了,再也看不到他們了,是什么意思?
他蹙起眉頭,將微型機(jī)器人湊的更近一些,對那名中年男人的臉進(jìn)行掃描。
很快,這個人的身份就出現(xiàn)在了電腦里。
莊子韜,58歲,諾貝爾物理學(xué)家,致力于天體運(yùn)動與星系變換的研究,曾提出時空旅行的觀念。
2022年,他在《泰沉日報》發(fā)表觀點:時光之旅在理論上是可行的,人類可以打開回到過去的大門和通向未來的捷徑。
這太不可思議了,陸景言立刻意識到了,原來他能夠回到過去,和薇薇在一起,這些都是爺爺幫助他們的。
他強(qiáng)忍住淚水,繼續(xù)觀察著監(jiān)控,等莊子韜離開之后,撥通了他的電話。
“你好?”
“莊先生,我是陸景言?!?p> “什么?”
“方便一起出來吃個晚飯嗎?”
“行,地址你定。”
陸景言和林煜開車到一家偏遠(yuǎn)的餐廳,開了兩個包廂,“我和莊子韜有些事兒,要說,你就在隔壁吧?!?p> “好,有事叫我?!?p> 很快,莊子韜就步伐匆匆的趕來,他偏白的發(fā)絲因為汗水的緣故黏在頭上。
推門而入前,他告訴自己,這個實驗成功了,所以陸景言是不會存在于這個時空的。
“莊先生來了?快坐吧?!?p> 陸景言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凳子,招呼他坐下。
“這里偏遠(yuǎn)了些,菜色也一般,還請您多包涵?!?p> “你,你是誰?”
“莊先生別怕,您不是物理學(xué)家嗎?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p> “嗯。”莊子韜輕松了一些卻還是有些摸不清頭腦,面前的陸景言到底有沒有去過別的世界。
現(xiàn)在的他是死去的一號,還是異世的二號,或者那個傀儡?
“咱們先吃飯?!彼酒鹕恚バl(wèi)生間洗漱。
莊子韜睜大雙眼的雙眼,露出激動的神情。他一生致力于空間第四維研究,卻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實驗成果。
他明白,這是二號,二號又回來了,但是為什么呢?現(xiàn)在的他是實體還是靈體。
“你知道自己為什么回來嗎?”
陸景言表情未動,眼底有些無奈,“如果我知道,就不需要請你來了?!?p> “那你可以跟我說一說,你回到過去時的情況嗎?我想記錄下來?!?p> “莊先生如果這項研究泄露出去,對我對你都不好。
我雖然不在這個時空了,但就像祖父悖論一樣,我找到過去的你就可以決定你現(xiàn)在的生死。”
陸景言拿走莊子韜偷偷放在腿邊的手機(jī),斷開所有連接后,放到林煜的包間內(nèi)。
“現(xiàn)在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p> 他用公筷夾起一筷子肉放在莊子韜碗里,給自己要了碗湯慢慢的喝。
“嗯,這件事是你爺爺拜托我做的?!?p> “說說看,怎么做到的?”
“我有一臺機(jī)器,原先只傳送過物資,你爺爺聽說后就拜托我我?guī)兔?。而我也想著自己的科研成果,所以沒有拒絕?!?p> “說細(xì)節(jié),比如挖墳?”
“嗯,是我們把你和白淺薇的尸體搬出來的,也幸虧沒有焚毀,也沒有腐爛,我們就把你們的腦電波傳輸了回去?!?p> “腦電波?”
“對,因為是活體的關(guān)系,只能采取替換,而非增加,不然會破壞世界的秩序?!?p> 莊子韜也想過兩全其美的方法,但是都沒能找到,讓他們的意識回到過去替換原來的那個人格,是最好的方法。
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一切都會陷入循環(huán)在所有的時空里,他們倆都會死去。
一個被殺,一個殉情。
“所以這也是為什么我在那個時空活了,但在這個時空卻不能存在的原因,是嗎?”
“嗯,但我不知道為什么。你會再回來,你能告訴我這期間發(fā)生了什么嗎?”
莊子韜非常疑惑,從機(jī)器收到的數(shù)據(jù)表明,他們兩個關(guān)系非常穩(wěn)定,意識也沒有絲毫的離體現(xiàn)象。
“我所記得的前一件事,就是睡夢,而我的位置就是老宅?!?p> “這就很奇怪了,你遇到什么事了嗎?”
“就是爺爺解開了一個我們多年的疑惑而已,所以我還能回去嗎?”
相比起這個世界,陸景言還是更希望回到原來的地方,因為這個世界沒有薇薇了。
對不起爺爺,請原諒他的自私,這世界上本就沒有兩全的事情。
“我今天晚上回去就研究一下機(jī)器的情況。”
“謝了,不過我覺得會自然回去的?!?p> 冥冥之中,陸景言感覺,讓他回來是為了給爺爺報平安,告訴爺爺他們一切都好。
“你要去看看你爺爺嗎?他很想你。”
此話并不假,自陸景言去世候,陸巋的精神狀態(tài)就差了很多,身體也沒有以往的硬朗,大約也是活不了幾年了。
“但我怕見過后的離別更傷痛?!?p> “陸少,你這樣想就不對了,陸老爺子把你的靈魂送過去,是為了讓你在那個世界過得更好。
就算你離開了,他也知道,你只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好好活著?!?p> “謝謝,我懂了。”
吃完飯后,陸景言讓林煜送自己去了老宅,他站在門口沉思了很久。
才鼓起勇氣敲響門。
“誰???”陸巋聲音蒼老,腳步緩慢,拄著拐杖來到門口。
“爺爺?!?p> 打開門的一瞬間老人呆住了,手里的拐杖摔在地上。
“言,言小子。”
養(yǎng)育了二十多年的大孫子,陸巋又怎會分不清真假。
“爺爺?!?p> 陸景言微微屈膝,摟住了日思夜想的老人,他的身體消瘦,后背略微佝僂。
距離他死去不過一年多,爺爺竟然像老了十歲。
常言道:“父母在,不遠(yuǎn)游?!?p> “爺爺對不起?!?p> “傻小子,快進(jìn)來說話?!?p> “你在那過得好嗎?”
爺孫倆坐在沙發(fā)上,陸巋死死的盯著陸景言,身怕他一不小心就再次消失。
“好,我和薇薇結(jié)婚了?!?p> “我知道,很幸福吧。”
陸景言點點頭,“爺爺,老陶呢?”
進(jìn)門這么久了,居然沒發(fā)現(xiàn)熟悉的身影,一時有些疑惑。
“老陶啊,心梗,走了?!?p> “啊?那您沒再找個護(hù)工嗎?”
“有,只是他不留宿?!?p> “那不是不方便,萬一您有個痛癢?!?p> “沒事的傻小子,爺爺?shù)纳眢w自己清楚。”
陸巋慈祥的的笑著,努力壓下咳嗽,不想惹得陸景言心疼。
這段時間他有些肺癆,估計時日無多,不過這世上也就他一個人了,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