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吸我的血?”
十七擦拭著唇邊上的鮮血說道:“你的血跟主人的比起來,簡直就是下水道里的泔水!不過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咱~不挑食!”
天色漸暗,黑灰色的螢?zāi)恢?,被那殘月鍍上了一層銀白色的輕紗,快看,此刻天上竟燃出一道那來自地獄的紅色光芒。
那光芒火燒于云層之間,如烙鐵般紅光刺眼,若隱若現(xiàn)好似一扇通天之門,剎那間還以為那潘多拉的魔盒被人打開了。
不…
你看那道紅光,它穿透紗霧而灑向人間,將大地陷入了一片血泊紅海之中,或許,在那很多年以前,潘多拉的魔盒就早已被人打開了。
誰?
究竟是誰?
要打開那個不詳?shù)暮凶樱?p> 他難道不知道潘多拉之心重現(xiàn)人世,人類會被其瘋狂的報復(fù),從而走向毀滅的嗎!
要知道人類更本就沒有與之抗衡的力量,即便是過了三千年!
呵…
誰知道呢?
或許它就是被人類自己給打開的也不一定呢。
在那道黃昏的余暉里,秋風枯葉之下,那兒的人們是最接近潘多拉魔盒的一天!
是在那三千三百年來,只出現(xiàn)過一次的存在!
是的,這個機會僅僅出現(xiàn)過這一次,同時也是封印這個盒子的最佳時機!
可是呢,誰知道會不會有個頂不住誘惑的貪吃鬼,貪婪地打開了那個被人們稱呼為不祥之兆的盒子呢?
你要明白,在打開這個厄運的魔盒之前,誰都不知道這個盒子就是潘多拉的魔盒。
畢竟你所知的破綻,有的時候恰恰就是契機。
那么誘惑就是陷阱嗎?也就是說那誘餌也是假的了?
答案顯而易見,不是哦。
誘惑與陷阱只不過是人們的一種定義,好比誘餌就是那不老不死,人們追求的是什么?用之不盡的錢?還是留名于青史?
答案都不是。
你現(xiàn)在所做的各種努力,本質(zhì)上不就是想讓自己活的更久一點嗎?
而有一天,不老不死突然出現(xiàn),你所追求的本質(zhì)此刻就在你的面前,我想沒有人會不為之心動吧。
而你的貪婪之心會驅(qū)駛你,用不擇一切的手段去得到它,即便是以周圍的人的性命為代價!
是的,你最后如愿以償?shù)牡玫搅四阆胍?,只不過在你得到之后,厄運與死亡也會隨之降臨,凡是與你藕斷絲連之人,他們都會在痛苦中的死去。
那么你可以說這就是陷阱嗎?
我想不是。
陷阱的定義來源于謊言與欺詐。
而潘多拉魔盒并沒有欺騙你啊,那誘餌可是真的。
因為你真真切切地得到了那不老不死。
風驚寒鴉,此時一輪似血猩紅的夕陽,正在挑撥墨云,在那寒霜紅顏的金目之中,緩緩升起。
陰色之凄慘,鮮血之淋漓,竟讓那空無一人的街道吹氣了冰冷刺骨的寒風!
聽——
“嗚嗚——”
遠方傳來了幽長空靈的哭聲。
誰在那大聲哭泣?
不對!
人的聲音哪有這般恐怖壓抑?
是風!
是那寒風吹出的呼嘯聲!
那寒風好似入雪在十冬臘月,冷颼颼呼刮在臉上,冰碎與寒風并入呼嘯,仿佛將那恐懼刻入你的靈魂!
那風聲更是如嬰兒鳴泣般詭異瘆人,寒風彈曲,這是來自地獄的搖籃曲嗎?真是讓人不經(jīng)背脊發(fā)涼呢。
我想就算是閻王來了,見此景,聞其聲,也要心生膽寒地后撤三步。
十七優(yōu)雅咬指一躍而下,那遠超常人所理解的力量,雖未曾用力,但卻形成了一道沖擊波,將地板踏成碎片,身后的房屋也隨之應(yīng)聲倒塌。
她的臉龐,還是一如既往的冷艷動人,在她那深紅色LO裙的映襯之下,顯的有些格格不入。
病態(tài)與瘋狂的結(jié)合,臉色顯的卻異常平靜,像極了那暴風雨的前夕。
那誘色可餐的柔軟嘴唇之下,看著那顆帶血的小虎牙,真是讓人不由自主的產(chǎn)生恐懼。
房屋在黑暗中倒塌,被腐朽的像極了一片殘枝敗葉的枯樹林,在那紅色的光芒之下,血流成河,宛如一片死寂。
————
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有了一具倒在罪之國度,破碎于插滿了長矛之地中的尸體,她表情痛苦,卻沒有一絲悲鳴。
啊,也對,既然是尸體的話,那么她就已經(jīng)死了,更本哭不出來。
在那血色的蒼穹之下,懷中抱著以死的摯愛之人,是從那時起,她的長發(fā)開始變的血紅無比。
死亡是紅色的玫瑰,愛情是血色的浪漫,在那片血流成河的長矛深林中,開的是如此的艷麗動人。
在血泊中凋零死去,在彼岸中破繭重生,黑暗將常伴左右,而光芒將拋棄你,將你打入那漆黑永世的牢籠。
這樣做值得嗎?
那又如何?
只要黑暗能指引咱,幫咱找到咱一生的摯愛之人,即便是變成了一只以血液做為生命交換的貨幣的怪物,陷入永恒長紀的黑暗,又有何妨!
少女微微張嘴,喝下了那不斷向她涌動的鮮血。
咱將在黎明前夕不斷的殺戮,以他人的血交換生命,黑暗是咱們之間的羈絆,咱會找到你的,格恩·克拉尼亞,咱一生的摯愛!
這就是吸血鬼的由來嗎?
執(zhí)念所往,愛至禁忌,以凡人之軀,踏入阿門煉獄,意不屈之志,肩比神明!
黑暗所腐朽的只是軀殼,而你那不屈的意志與永恒不變的愛,沒有人能給予否定,血會給予傳承,指引你走向復(fù)興之路,在那片血泊紅海之中榮獲重生!
破碎的身體與死亡只是假象,血之花朵會在黃泉彼岸間綻放開來,這份美,這是何等的美妙,美麗的讓人流連忘返,樂此不疲。
看她那殺戮之姿,在血泊紅海之中翩翩起舞,瘋狂的意志與扭曲的靈魂交匯碰撞,編織成一具復(fù)仇的地獄亡靈!
長矛之所向,掛滿了騎士們的尸體,鮮血在飛濺,鐮刀在舞蹈,在那黎明前夕地慘叫與悲鳴聲中,少女將榮獲新生!
啊,這又是何等的瘋狂與病態(tài),瘋狂到讓人望而卻步,心生畏懼。
————
在殘陽的照耀下,十七的影子越來越長逐漸融入黑暗,與身后枯林化為一體。
而那狼人的影子則越來越短,似乎被黑暗吞噬了。
現(xiàn)在看來,到底誰才是那個被狩獵的獵物?
在這場對峙中,狼人被全面壓制,很明顯完全不是十七的對手,要真打起來,絕對是一邊倒的屠殺!
十七的影子將狼人吞沒,狼人頓時感覺到了渾身乏力,身體開始拉夸,這影子在吸取他的力量!
“一別三千年,咱親愛的宿敵,你現(xiàn)在怎么變的這么弱了?”
這時狼人腳下傳來了詭異的聲響,臥槽了!居然是密密麻麻地數(shù)千只骨手從影子里鉆了出來,它們像藤蔓一樣互相交錯纏繞,抓住了狼人,指尖刺穿狼皮,開始撕扯狼人的身體!
狼人的血被濺地滿地都是,身體也被撕的血肉模糊!
同樣都是暗夜的主宰,同時也是宿敵,怎么差距就那么大?
“沃爾利伽德!在不使出全力,接下來可是會死的噢~”
“這就是吸血鬼始祖初擁的力量嗎?這可真的是…太糟糕了!”
狼人開始低聲嘶吼,身上的狼毛一根根豎起,像鋼針一樣堅硬,眼睛也紅的嚇人,是打算要殊死一搏做困獸之斗嗎?
才怪!那狼人狡猾的很,他知道今天遇到的這只吸血鬼實在太過于強大了,不愧是親王始祖之一的初擁,就的吊!
即便得到了狼人一族最強大戰(zhàn)神的軀骸,也只能是被完虐!
所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猶豫就會白給,果斷使出全力掙脫骨手,撒丫子就跑!
但他腦子似乎有點不好使,好像是忘了十七一直端坐在枯樹之上,正盯著他呢,把這想逃跑的一舉一動可都看在眼里!
“跑?才不會讓你得逞~”
只見十七伸出右手,五指向內(nèi)虎握,狼人的腳下地板便開始發(fā)黑,有股巨大的黑影正在極速聚集。
“汪~”
十七右手向上輕輕一抬,一只頭上長了五十五個頭的巨大狗頭,從狼人腳下破繭而出,一口將其吞于腹中!
“嗯?味道有些不對!”
此時一根銀白色的狼毛飄過十七眼前,落地一瞬便化作一把沙粒。
“哼,原來如此…”
十七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后知后覺道:“咱莫不是吃了一嘴的沙子?”
“是的沒錯呢?!?p> “納尼?臥槽尼瑪…”
這是銀豪獨創(chuàng)的招式,聚沙成影,也難怪會騙過十七,畢竟,這可不是沃爾利伽德的招式。
不過這也不是什么特別厲害的招式,只不過是用沙子做了一個假身的雕蟲小技罷了,這可騙不了十七多久。
你看,這不就被發(fā)現(xiàn)了嗎?
“呸!呸!呸!”
“混蛋,你居然騙咱吃了一嘴沙子,咱饒不了你!”
狼人則大驚道:“什么?我幸幸苦苦造出來的假身,居然連一分鐘都沒有騙到,真是造孽啊?!?p> 此時十七左手握虛空,將食指滑向嘴唇邊,上下兩顆小虎牙相并,剎那間幾滴鮮血從食指處滑下,滴落在枯樹根下。
與此同時,嘴唇上下而動,嘴里似乎在念叨著什么咒語。
天空開始電閃雷鳴,周圍的空氣也變的異常壓抑。
狼人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本能在告訴他‘快跑’!
狼人在本能的驅(qū)駛下,快速跑路。
嗯?
血的味道?
狼人在身后嗅到了一股非常濃重的血腥味,回頭瞄了一眼。
可誰知道,這一回頭,卻成了他一生的陰影。
金目星靈變的嗜血瘋狂,這是烙印在靈魂深處的恐懼。
煉獄之門大開,死亡的河流被釋放,無盡的血液像海嘯般向狼人飛馳而來。
恐懼的尖叫聲為這殺戮之夜作曲,枯樹上爬滿了那來自禁忌之地的血色咒紋,枯樹在那死之鎮(zhèn)魂曲的交匯之下,開始扭曲破碎。
一口血色的紅木棺材在死河之中流出。
十七將其抱入懷中,輕輕地撫摸,面色溫柔含情的看著,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般模樣。
“好久未見了,格恩?!?p> 說罷十七便將棺材打開,嗯?是骨頭?
里面躺著的是一具尸骸?
不對,是把鐮刀!是人骨做成的一把血色的鐮刀!
恐懼、壓抑、死亡,都不足以形容這片血色的煉獄。
與這種怪物同處于一個時代,是何其的不幸!
“死亡不是生命的終結(jié),而是一個怪物的新生!”
“格恩,在與咱起上一舞吧!”
十七揮舞鐮刀,在死之河流中,跳起了舞蹈。
一只只眼睛,隨著十七的舞姿流入那血河之中,血液開始扭曲凝結(jié),血色天空回蕩著罪人們的哭嚎聲。
一只只亡靈像是被給予了生命一樣,從血流中爬了出來。
是騎士團!
是極東之地那戰(zhàn)無不勝的皇家騎士團!
它們面色猙獰,手持護盾與長矛,正在整裝待發(fā)中。
十七將食指伸于唇邊,輕聲細語道:“阿門~”
這是一道密語嗎?
一聲令下,天空傳來了那來自末世的挽歌,那些早已死去的騎士們,像脫了韁繩的野馬一樣,沖向狼人!
那狼人此刻早已窮途末路,腦子只有一個指令,就是逃!
不斷的逃,不停的逃,即便被長矛利器刺傷,身體被砍的支離破碎,也要用盡最后一絲力氣逃跑,絕對絕對不要回頭!
這樣…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狼人像發(fā)了瘋一樣的狂奔,已經(jīng)甩開了那些亡靈,慢慢地拉開了與死河的距離。
看來這潛能已經(jīng)到達極限了。
突然狼人感覺胸口一陣猛烈的劇痛,鮮血直流,一把鐮刀穿胸而過,插于地面之上,擋去了退路!
十七附于鐮刀上,還沒等狼人做出反應(yīng),便化蝶于形,揮舞著骨刃,又是一刀!
終于,狼人再也承受不住了,身體與意識已經(jīng)越過了極限,倒在了血泊之中。
避免夜長夢多,十七不給任何翻盤的機會。
不停地揮舞著那把鐮刀,認真的砍,使勁的砍。
畢竟他可是狼人一族最強大的戰(zhàn)神??!
在狼人身上砍出了千萬道刀刃,一刀一刀削過狼人的身體,鮮血之花在他身上綻放開來,讓他感受到了堪比凌遲處死的疼痛!
一代戰(zhàn)神就要隕落了嗎?
不過也是呢,一個本該在三千年前長眠于世的另一只怪物。
就在這時,一紙經(jīng)文封于狼人身前,擋下了攻擊,并將十七炸開!
十七身上布滿了冒著金光的經(jīng)文,頓時感覺手臂上一陣刺痛,這久違的感覺…
是來自圣火的灼燒感!
“嗯?圣經(jīng)?原來是教廷的人來了?!?p> 黃昏之下,一群圣徒正在血河之外觀望著這里發(fā)生的一切。
“本以為是只小吸血鬼,卻沒想到等到了一只大的,真是意外的收貨呢!”
“不光如此,還收獲了一只稀有的狼人!一石二鳥,真是有趣,你說是吧?神父!”
“吾等既為使徒亦非使徒,既為信徒亦非信徒,既為教徒亦非教徒,既為叛徒亦非叛徒……”
一個雙手持圣劍,自言自語,亦為瘋子的家伙,正大步地向死亡的河流,不…
是朝十七走去!
“哈哈哈——”
“神父還是一如既往,真是一點都沒變呢!是吧?科長!”
“這次事故遠遠大于我們的意料,爾等十三人將腰間圣劍出竅,將這滿地餓鬼,超度于凡塵間?!?p> “收到——”
說罷,十四人手持圣劍,踏入血河之中,為神父開路!
十七看著那個向自己直沖而來的神父,不經(jīng)想起了一位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人。
“嘶——”
到底是誰來著?
噢~
原來是它??!
“豁哦?今天真是有趣,又見到了一位老熟人了呢,還是只本該死去的餓鬼,你這三千年來過的很痛苦吧?別急,咱這就來親手了結(jié)你!阿門?。?!”
“唔既非使徒亦為何物?唔乃天主之劍,是主給予爾等地獄餓鬼的神罰!阿門!??!”
狼人果然是留了一手,抓住十七分神的機會,拼死一博,挖出跟內(nèi)骨頂住那經(jīng)文,掙脫了束縛。
并在自己流下的鮮血的刺激之下,自我興奮,忘記自身的疼痛。
使出全力橫沖直撞,此時的他,恐怕以無人能攔下他了吧。
視線中的房屋障礙已蕩然無存,越跑越快,把小巷子撞的碎瓦橫飛,掀起滿天煙塵,所過之處,皆成廢墟!
就好像大地被他深深地撕開了一道口子!
“科長,那狼人好像跑了唉!”
“無妨,那狼人已是風中殘燭,不過囊中之物耳,趁天還沒有黑,先配合神父,將這吸血鬼斬于劍下,在捉它不遲!”
“也是呢,要是拖到天黑,那就麻煩了?!?p> 那狼人體內(nèi)有沃爾利伽德的骨骸,眨眼間可直奔千里,那十四位圣徒在沒有神父的幫助下,是抓不住他的,眨眼睛便沖向那了無人煙的蠻荒!
不過十七手中的那把血色的鐮刀可不是吃干飯的,那乃是始祖的武器,哪里是你想跑就能跑得了的?
狼人的身體已經(jīng)被下了血族的詛咒,那可是禁忌!連十二始祖都沒有辦法破解,估計能破解的只有那血族的女王!那第一只吸血鬼!
所以跑了就跑了吧,不過已是風中秉燭,離死不遠了,十七也發(fā)現(xiàn)了,并不打算窮追不舍,畢竟來到這里還有別的任務(wù),先把這些教廷的余孽鏟除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