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都干什么去了,為什么這么困?”
白蓉對我眨巴著眼睛愉悅地問:“你是在關(guān)心我嗎?”
“算是吧?!蔽椅⒌椭^,靦腆地回答。
“跟你說了也沒用,不過還是感謝你的關(guān)心?!彼瓦@樣不痛不癢地隨口回了一句,然后開始整理自己的背包。
“哇,你這背包挺貴的吧?”路過的馬蘭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一看這皮就不是我們能買得起的?!?p> 張雷得意地說:“那是,我們?nèi)厝氐囊磺卸际亲詈玫?。?p> 白蓉直言直語地說:“喜歡嗎?喜歡我送你?!?p> 馬蘭興奮地點了點頭,但嘴還是倔強地拒絕了。“算了吧,我也沒有背得出去的地方。何況我個子矮,不適合這種托特包?!?p> 張雷湊了過來,他極其溫柔地問:“蓉蓉,你家住哪兒呀?順路的話——”
白蓉打斷了他:“我家住在郊區(qū),很遠?!?p> 自知沒趣的他突然轉(zhuǎn)向了我:“小綱,待會兒一起走唄?”
自從白蓉來到班里以后,張雷與我的友誼就經(jīng)歷了嚴(yán)峻的考驗。算起來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說過話了。雖然對他的突然邀請我心里有些疑惑,但還是忍不住高興地答應(yīng)了。
“我有事我先走了,今天就不送你了?!卑兹嘏R走時對我親昵地說的話差點又把我與張雷友誼的小船打翻了。
張雷強忍著怒火自言自語地說:“沒事兒,她只是禮貌地隨口一說而已。”
我則安靜地杵在原地,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又鬧掰了。
張雷收拾好書包后走了過來。“好了,我們走吧?!?p> 我兩并肩走著,可中途一句話也沒有說。最后路過停車場時,他突然一把拉住我往灌木叢中藏。
“快看,那個老色狼把蓉蓉綁走了!”張雷著急得死死抓住我的手,差點兒沒給我掐出血來。
“什么嘛,明明是白蓉自己上的車?!?p> “從第一天來我就覺得他不對勁兒。你說他一把年紀(jì)的老男人,一來就叫蓉蓉去辦公室兩人獨處那么久……”
“也許人家只是順路剛好可以送她一程呢!好歹人家也是我們班主任,怎么被你說得跟流氓一樣。”我無奈地苦笑著,并且強忍著他掐我的疼痛。
“蓉蓉自己有車,干嘛上他的車?明擺著不是拿畢業(yè)威脅她,就是故意引誘她。我的善良單純的蓉蓉。”
我白了張雷一眼。“你每天蓉蓉長蓉蓉短的倒貼,我也沒看出來她對你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以后就別花癡了。”
“跟你說了你也不懂!蓉蓉,我志在必得!知道今天我叫你一起是為了什么嗎?”
“為什么?”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張雷賣起了關(guān)子。
看見他們的車走遠了,我們從灌木叢里跳了出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后我們就出了校門。在校門處我們用手機掃了一輛電動汽車,然后他開著車載著我去往了目的地。出乎我意料地是,目的地竟然是恒瑞房屋銷售中心。
“你帶我來這里干嘛?”我疑惑地問。
“買房呀?!?p> “你要買房?”我驚訝地問。
他點了點頭,說:“要結(jié)婚就必須要有房子,而我父母為我準(zhǔn)備的成人禮就是送我一套房?!?p> 我羨慕地看向他?!澳銘?yīng)該跟你父母來,我又不懂,你讓我來干嘛?”
他解釋到:“我不是看就在你家附近嘛,順路?!?p>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在四處張望,我明白他總是刀子嘴豆腐心,所以就笑了?!昂昧?,下車吧,去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戶型?!?p> 一走到大門口,銷售中心的工作人員就熱情地迎面而來。跟著她們的指引,我們進入了大堂。大堂裝飾豪華,6米多的挑高掛著水晶吊燈,周圍還劃分了閱讀區(qū)以及孩子玩耍的兒童區(qū),可以同時滿足不同人員的需求。我們一就坐,就有工作人員熱忱地端上綠茶,同時相關(guān)人員拿著戶型圖坐到了我們身邊。不過一聽說是我們兩人看房,對方看了看我兩然后就借口走開了。
“這都是些什么人呀,如此勢利?”張雷不滿地抱怨著。
“也不能全怪她們,畢竟都是要靠業(yè)績吃飯的。何況我兩看著也的確不像能買得起房的人?!?p> “我們就不能自己先來看,看滿意后讓家長來買嗎?”
“那也比不上家長直接來了解然后下訂單來得快。好了,我們自己看戶型圖不就行了。不過我覺得還是把這些資料帶回去好好跟家人商量商量比較好,怎么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錢?!?p> “我媽說了,只要我喜歡就行。”
我低聲地說:“還是有錢好呀!”
張雷隨口一問:“小綱,你們那房子是買的嗎?以前買這種核心地段應(yīng)該也沒少花錢吧?!?p> “不是買的?!蔽易员暗氐拖铝祟^。
張雷不好意思地說:“租的也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大趨勢是在哪兒工作就要搬去哪兒租房?!?p> “也是,否則通勤時間太長也太累了。”
“你也不小了,我覺得你也可以跟你媽媽溝通一下,讓她買套房子。畢竟以后結(jié)婚沒有房是很劣勢的?!?p> “我媽打工那點工資也就剛剛夠我上學(xué)的,哪里有多余的錢?!蔽覔u了搖頭,有些期望,但也有很多失望。
“你不逼她們一把你永遠也不知道你的父母多有錢。”
“我還是想能夠自食其力不給媽媽添負擔(dān)。”
突然一杯咖啡灑在了我衣服上,端咖啡的姑娘腳滑了一下,還好我動作快,一把抓住她沒有摔倒。
她站穩(wěn)后連忙彎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p> “沒關(guān)系?!?p> “您脫下來,我去幫您清洗一下吧。”
我推脫了一下,可她執(zhí)意如此,最終拗不過她,只能聽話地配合她脫了外套。
“我早就想說了,你穿這么多不熱嗎?就單穿你這件白襯衫也不會冷的。何況只有這么穿你的玉墜才能露出來。戴首飾全遮住有什么戴的意義呢?”
突然一個胸牌寫著經(jīng)理字樣的女子婀娜地走了過來。她二話沒說坐在了我身邊。
“二位是想買房?”
我兩點了點頭。
“你們想要多大的戶型?”經(jīng)理繼續(xù)問。
“就一家人住,你給推薦推薦吧。”張雷把資料遞給了經(jīng)理。
“我們這兒的戶型都是坐北朝南動靜分區(qū),采光極佳,綠化超美的。各種戶型都適合居家。關(guān)鍵是你們心中期望是如何?比如你們喜歡高樓層還是低樓層,喜歡大戶型還是小戶型,又或者你們有什么禁忌等等?!?p> 被經(jīng)理一通介紹,我兩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拉了拉張雷的衣袖:“要不我們還是回家商量好或者做好攻略改天再來吧。”
“我也沒想到買房竟然這么麻煩?!?p> 經(jīng)理一聽,遞上了名片。“下次再來直接給我打電話就行。”說完她就微笑著離開了。
中途遇上了那個把我衣服弄臟的姑娘,經(jīng)理似乎把她罵了一通,只見她眼睛微紅低著頭過來了。
第一個接待我們卻離開的姑娘不解地問經(jīng)理:“您干嘛親自去接待這兩個買不起的窮小子?”
經(jīng)理回頭看了看我,正好與我的目光相撞。
“他是買不起,但他也不需要買。”
姑娘不解地問經(jīng)理原因,只見經(jīng)理輕拍了幾下她的肩膀,然后就離開了。
“不好意思,我剛才拿去幫您洗了,現(xiàn)在可以穿了?!?p> 我接過衣服,衣服上散發(fā)著一股沁人的香味。“麻煩你了。”
“不麻煩,該我說對不起的?!惫媚镫p手握著說,“您要是沒什么事我就先離開了。”
“嗯。”
張雷突然好奇地問:“你是不是跟這里的老板認識?”
“你覺得就我這樣的家境可能有富豪親朋嗎?”我不解地問,“你怎么突然說這個?”
“你看,我們來時本來無人打理,結(jié)果卻是經(jīng)理親自接待,還幫你把衣服烘干。”
“只能說明我們運氣好唄,也能說明她家的服務(wù)態(tài)度不錯?!?p> “的確這服務(wù)態(tài)度太好了,而且離你家近好蹭飯,我早就看中這個樓盤了,只是一直沒時間過來實地考察。”
我站了起來,穿起了外套?!澳呛?,我們出門去轉(zhuǎn)轉(zhuǎn)?!?p> “就得小區(qū)實地考察一下,否則萬一是修在墓地上的話,我連睡覺都睡不著?!?p> 我緊接著說;“就是附近有墓地,我都會害怕的?!?p> 說著我兩就起身出了大堂。
“怎么這時候會起大風(fēng)?”隨風(fēng)亂飛的沙石害得我們睜不開眼。
“我們得快點兒,人出來了。”白蓉的聲音從風(fēng)中傳來。
“我怎么好像聽見了白蓉的聲音?!?p> “你害了相思病吧!還逞強說自己不戀愛。也對,你這叫暗戀,算不上談戀愛?!?p> 我嚴(yán)肅地說:“我是真的好像聽見了?!?p> 張雷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好像我也聽見了?!?p> 我用胳膊為眼睛擋住風(fēng),然后勉強半睜著眼睛四處尋視。
張雷也學(xué)著我的模樣四處張望著。
“壞東西,還不快快現(xiàn)行趕緊離去!”白蓉霸氣地命令著。
張雷使勁兒揉了揉眼睛:“我怎么看見蓉蓉在空中飛著?!?p> 風(fēng)逐漸小了,我大笑了起來?!澳悴攀堑昧讼嗨疾。 ?p> “你追了它一晚上終于把它捉住了。”
我搓了搓耳朵:“我似乎又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張雷也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然后我兩躲進了汽車?yán)铩?p> “你聽說過海市蜃樓嗎?”
“聽說過,但不確定是什么模樣?!睆埨兹粲兴嫉卣f。
“好了,風(fēng)停了,咱們走吧。”
“我先送你回家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