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何記包子鋪
同時，北方也是火光沖天，朱雀傀不停地在一戶人家上方盤旋，許多時都不離開，說明那戶人家就是老道真元子的藏身之所。
五莊觀里霎時變得恐怖幽深，鬼影婆娑，地上的血土層層腐積，散發(fā)了怪異的污氣。
太史鷟指著朱雀傀的方向道：“看，朱雀傀找到目標(biāo)了，趕緊過去，不然真元子肯定會想辦法將朱雀傀打掉的?！?p> 林間目測這段路程少說也得有十幾里，待他們?nèi)齻€跑過去怕也晚矣。
挨著五莊觀不遠(yuǎn)就是馬市，不過更深夜寂早已散場，只剩下那“花生二手馬交易商號”里還點著如豆的油燈。
兩個看馬的鄉(xiāng)下人正坐在燈下推杯換盞，一個小眼睛瞇成了條縫，另一個眼睛也不大。
“哈酒，紅雷哥你快哈酒啊！咋不理俺內(nèi)？你說句話??？”
“叫特么誰紅雷哥呢？老子叫劉華……”小眼睛話說一半，回過來神，笑瞇瞇指著自己說：“對，我叫紅雷?！?p> “紅雷哥，好像外面有人在偷馬？”
“誰特么這么大膽子？老子的馬也敢偷？”
紅雷勃然而起。
“好像其中一個還穿著捕快地衣服?！?p> 紅雷哥露出陰狠光芒的眼珠子忽地一轉(zhuǎn)，人立刻又坐了下來。
“那……還是別出去了。”
“老板明天要是看到馬丟了，不得扣俺倆工錢??？”
紅雷哥語重心長解釋說：“你看?。≡蹅儸F(xiàn)在是在大正朝的京城吧？人家又是大正朝的捕快，在大正朝里大正朝的捕快偷馬能算偷嗎？不能算?。 ?p> “哎呀，還是紅雷哥你有文化！要說你這話說地真他媽鱉孫！哎，紅雷哥，我咋看你像個人呢？”
“像誰？”
“城門口貼著的通緝犯，就是把果子市里賣西瓜老板宰了地那個?！?p> 紅雷哥已經(jīng)開始磨刀了……
林間三人快馬加鞭一路趕到城北的一處宅院前，他發(fā)現(xiàn)附近正是汩汩流淌的永定河，裝卸貨物的碼頭正在不遠(yuǎn)處。
咦，這不是自己開的面館對面嗎？
因為天黑，他一時分辨不清，這才反應(yīng)過來。
如此說來，自己站著的宅院應(yīng)該就是“何記”包子鋪的對面。在林間的面館沒開張之前，何家的大菜包子是碼頭工人日常的主要食物，為此他家賺的盆滿缽滿。
可自打面館開張后，“何記”包子鋪的經(jīng)營便每況愈下，老板何萬德一直將對面的競爭對手當(dāng)做眼中釘，肉中刺。只是林間平時少來這里，所以不知道他的用心險惡。不然，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那具井中女尸時肯定第一個就懷疑是他在給自己下蛆。
“范捕役，這家如果我沒看錯，應(yīng)該是‘何記’包子鋪家?！绷珠g道：“奇怪，老道真元子怎么會跑來這里？”
這時，他心中已經(jīng)隱隱地有了些許眉目。
“還用問，他認(rèn)識這戶人家唄！”
范二說著跨下了馬。
天上的朱雀傀見到主人后立刻飛撲下來，鉆進(jìn)太史鷟的百寶囊里。
“砰，砰，砰……”
范二蒲扇大的巨掌握緊拳頭使勁砸門，如同敲鼓一般。
他鍥而不舍地敲了許久，門才被打開，同時門里還傳出來了雞飛狗跳的聲音。
“這大半夜的，誰楔棺材板子呢！還讓不讓人睡了？”
“官差查案?！?p> 范二冷厲著臉色道。
開門的閽人似乎早有準(zhǔn)備，顯得并不意外，也不驚慌，說道：“差爺，您這時候辦的哪門子的案??？我們家可是良民，不殺人不放火的，安分經(jīng)營。”
范二冷冷一笑，說道：“我懷疑你們家里進(jìn)去了邪祟，你家主子醒了吧？”
“這深更半夜的，誰還不睡覺啊？”
閽人回答說，滿臉不耐煩，但范二分明看出院落深處有燈光溢出。
“既然睡覺了，為何里面還亮著燈？”
“那是廚房，工人門正在包包子呢！明天得緊早賣?！?p> 范二瞟著內(nèi)院，對閽人說：“本捕役奉命捉拿妖匪，親眼見他落入了你家宅院，你還是叫醒你家老爺吧！我有話要問?！?p> 閽人眼神不可查地變了變，而后毫不情愿地點了點頭，就要關(guān)門。
林間悄聲對太史鷟說道：“你那百寶囊里有什么能轉(zhuǎn)移人視線的東西？放出來，咱們好找機(jī)會先溜進(jìn)去?！?p> 太史鷟挑眉一笑，瞬間一道黑影從門里躥了進(jìn)去。
林間趕緊道：“快看，那是什么？”
范二馬上心領(lǐng)神會，一腳將即將關(guān)閉的門踢開，大喊：“有妖氣?？旄襾恚 ?p> 幾人從一臉驚疑的閽人面前越過，快速走進(jìn)宅邸。
林間發(fā)現(xiàn)宅邸里是典型的三進(jìn)院落，二進(jìn)院子很小，并非內(nèi)宅，左邊是會客廳右面則是家主的書房。
此時，客廳正亮著燈燭，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說道：“何家的廚房原來設(shè)在客廳里??？”
閽人啞了一瞬，范二又將客廳門推開，但里面沒人，只是地上有灘漆黑的血漬。
他看樣子這血漬不像剛留下的，有些奇怪，林間挑眉說：“我適才發(fā)現(xiàn)真元子是化成一道黑風(fēng)離開的，那么這灘黑血會不會與他有關(guān)？”
范二深有同感。真元子到底是什么玩意他也不清楚，若是妖吧，沒有妖氣，若是鬼吧也無陰氣，到底還是無法做出歸類。
這時，就聽門外傳來了呵斥之聲：“是誰這么晚了還來驚擾百姓安寢？”
話說的，分明就知道來的是官家的人。
“老爺，您來了。這三位說自己是官差，還說您家里鬧邪祟。我……我攔也攔不住?。 ?p> 閽人語氣里充滿委屈，申請哀婉，仿佛林間幾人是私闖民宅的江洋大盜。
何萬德悠悠冷道：“幾位官爺，京城乃是首善之區(qū)，我大正朝倉廩豐實，國泰民安，哪來的妖鬼邪祟？幾位這么做豈不是在造謠我朝的盛世太平？”
他拉大旗扯虎皮，一上來就扣帽子。
范二聞言，眼神一變，咧嘴笑道：“何老板所言極是，我也只是懷疑而已。不過，我適才真看見有道妖風(fēng)落入您家宅院了，正所謂可疑之事，不可不察。還望何老板您能行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