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迦爾納再次來到了巴拉克王國。
索托城,看著已經翻修過的巨大城門。他不禁有些唏噓。
戰(zhàn)爭已經過去兩年多了,這里再次恢復了人氣。來來往往出入城門的人絡繹不絕??雌饋砘謴偷暮懿诲e。
走進城門,遠遠就能望見一座五層樓高的建筑尖頂。有點類似于哥特式的天主教堂。
那是去年剛建好的武魂分殿。
很多熟悉的景觀還在,但大部分地方都已經換新。以前的地下組織也早已消失不見。
走在街上,處處陌生。陌生的人,陌生的事,陌生的建筑。
物是人非,莫過于此。
迦爾納站在武魂殿門前,糾結了一會兒。
他早已想過,憑自己現(xiàn)在的實力已經可以加入到一個勢力中去。從而一點一點的改變大陸的現(xiàn)狀。
當前大陸頂尖的勢力無非只有四個,兩國一殿一宗。兩國也就是天斗帝國和星羅帝國,但不論哪個國家都是典型的貴族階層的代表,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與貴族利益相反,可以直接排除。
一殿即是武魂殿。武魂殿這兩年來發(fā)展迅速,分店幾乎開遍了兩大帝國的中部城市,兩大帝國都以首都為界,死死守住最后的底線,不讓武魂殿的勢力繼續(xù)拓展。
武魂殿明顯是現(xiàn)在最好的去處,打著為平民魂師服務的名號,吸引了不少沒有勢力的魂師加入。雖然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只是個幌子,其主要目的在籠絡人才。
然而相對來說,武魂殿的確是最值得投資的勢力。
只是隨著記憶的復蘇,迦爾納想起了一部分武魂殿的相關記憶。
武魂殿大名鼎鼎的密室斗羅為了留住自己的天才弟子比比東,將她打暈做下無恥之事后囚禁起來,直到生下了自己的女兒,也就是日后假扮天斗帝國大皇子的千仞雪。
而現(xiàn)在武魂殿當政的教皇正是這位密室斗羅——千尋疾。
這正是他猶豫的主要原因,畢竟這個老匹夫德不配位。
最后那一宗即是昊天宗。在上代宗主唐晨的帶領下,昊天宗闖出赫赫威名。引得萬宗來朝,吸納無數(shù)魂師,成功登上了天下第一宗的寶座。
不過幾年前唐晨就已經退隱,現(xiàn)任的宗主則是唐昊兄弟的父親唐源。
至于唐晨,聽說他在兩年前和武魂殿大長老千道流一戰(zhàn)后就消失不見,也不知去了哪里。
有人說他在閉關沖擊更高的層次,有人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死掉了。
迦爾納原以為他和千道流一起去了海神島。不過他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此時的千道流還在武魂城。
看來是前面的說法更靠譜一些。
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的迦爾納決定先去記憶中的小鎮(zhèn)散散步。
一路來到耶魯城。原先的耶魯城早已在戰(zhàn)火中毀滅。現(xiàn)在的城池是在廢墟上新建起來的,名字也改了,叫做丁東城。
大概是照搬了新來的城主的名字。
城主丁東十分年輕,才三十多歲不到四十的年紀??吭趹?zhàn)場上立下了戰(zhàn)功,被王國分配至此。
不過城里人都說新任城主十分好色,家里已經娶了九房仍不滿足。
迦爾納正在旅店里吃飯,他坐在二樓臨街的位置。
突然聽到樓下傳來一陣喧嘩,迦爾納低頭看去。只見一樓對街,兩個男人架起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往外走。女孩拼命的掙扎喊叫,但卻無濟于事。一旁一個打扮風騷的男子在指揮。
屋里沖出一個男人,大喊著:“快放開我女兒!”
風騷男子冷笑一聲,“你的女兒我家少主看上了。就憑你,也想阻攔?”
“給我打!”他招呼旁邊站的另外兩個隨從。
“不要打我爹!我跟你走……”女孩哭著叫道,然而并沒有人理她。
女孩父親很快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氣。
迦爾納放下手中的筷子,從二樓一躍而下。
抬手將兩個還在毆打男人的隨從拍飛出去。然后一手一個,將拉著女孩的兩個大漢原地拎起,像扔小雞一樣扔到一邊。
至于那個指揮的男人,迦爾納不想碰他——臉上打了厚厚的粉,看起來就讓人有點反胃。
那個娘炮大叫道:“你知道我家主人是誰嗎你?跟你說,別想著逞英雄。我家主人可是丁東城武魂殿分殿長的兒子!”
“你現(xiàn)在不趕緊讓開,我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迦爾納沒有理會他,幫著女孩將倒在地上的父親扶起。然后背進了屋。
門外娘炮還在喊叫,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對手,畏畏縮縮不敢進去。放了句狠話后就回去搬救兵去了。
迦爾納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哭著回道:“小晴”。
“這種事情當街發(fā)生,就沒人管管嗎?”
“那人,那人是武魂分殿殿長的兒子,沒有人敢管……他糾纏我好久,可我對他不感興趣,沒想到他就,他就……”
武魂分殿,迦爾納心中暗道:才剛剛開始發(fā)展壯大,就已經開始滋生蛀蟲了嗎?
“當?shù)匚浠甑钤谀?,沒人去舉報他嗎?”
“他是分殿長的獨子,現(xiàn)任殿長對他十分寵愛,幾乎是要什么給什么。所有的舉報都被他駁回了?!?p> “……”
迦爾納又詳細的詢問了一番問題。
畢竟自己不會在這里久留。既然救下了這對父女,就不能半途而廢。他得將事情徹底了結才能放心。
“他武魂殿不管,那我倒要看看城主管不管?!?p> 迦爾納先幫少女的父親請了醫(yī)師,然后帶著她前往城主府上訴。
走到城主府,迦爾納釋放出自己的魂力。沒過多久,就有衛(wèi)兵前來帶他進入。小晴則暫時留在外面等待。
“陌生的魂王,你好。你是來投奔我的嗎?”城主丁東十分熱情地站起身,伸出一只手來請他入座。
迦爾納沒有理會他的客套,十分簡潔地將情況表明。
“啊,在我的地盤還有這種事情發(fā)生?”城主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
“所以我想請城主大人處理一下這件事?!?p> “好說好說,不就是武魂分殿殿主的兒子嘛。只要你肯做我的幕僚,我一定幫你搞定他!”
迦爾納搖搖頭,“我暫時還沒有這個想法?!?p> “啊呀呀!這可不好辦吶,要不先把人叫上來讓我看看?!背侵飨蛳氯朔愿酪宦?,將在門口等待的小晴也叫了進來。
小晴低著頭,怯懦地走進了大廳。這一看,城主丁東的眼睛就瞪大了,眼中充滿了淫欲。
“姑娘,你受委屈了?!彼麖闹髯献呦聛?,伸手就要抓向小晴的手。
迦爾納默默往左移動一步,將他擋住。城主悻悻收回了手,轉而對迦爾納說道。
“你放心,這事肯定沒問題!來人,將這位受委屈的小姑娘送入我府中,貼身保護!”
迦爾納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這老東西和殿主兒子差不到哪去。
“小晴,我們走!”
“站住,誰讓你們走的!我城主府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城主厲呵到。
迦爾納懶得理會他,腳步一踏,身形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城主丁東正要上前攔住他們,然而一桿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讓他分毫不敢亂動。
“老老實實做人吧。否則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卞葼柤{冷冷說道。隨即放下槍,轉身就走。
丁城主只好眼睜睜看他們離去。
迦爾納帶著小晴走出城主府,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怒氣。
他倒是想將丁城主這樣的人渣當場送去西天。但是如果這樣做,那他就將背上天斗帝國的通緝令。再難有立足之地。
“別怕,今天已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有我在,沒人敢傷害你們的?!?p> 小晴嗯了一聲,乖乖跟在迦爾納的身后。
然而當他們回到家,迎接他們的卻是小晴父親離世的噩耗。
據(jù)鄰居街坊說,下午的時候,他們走后不久就有一伙人來到這里。二話不說,沖進房子一頓砍砸。
小晴父親被倒下的櫥柜砸中腦袋,當場去世。
女孩看到倒在一片血泊中的父親,急忙跑上前去。抱起他使勁搖晃。
“爹,你醒醒??!爹……”豆大的淚水從臉龐上流下,與地上的血混在一起??蘼曀盒牧逊?。
迦爾納不知道怎么安慰。慘劇見的越多,能說出口的話卻越少。他只能靜靜站在旁邊,陪伴著少女。
他覺得自己十分虧欠這個女孩,自己為什么就沒能想到這樣的事情會發(fā)生呢?
沒能保護好她的父親,這是他的罪過,是因為他能力不足……如果自己考慮得再周全一點,年輕的女孩就不會承受喪父之痛了吧?
街邊一個小販攤前的座椅上,一個人看到回來的迦爾納二人,偷偷摸摸朝一個方向跑去。
迦爾納耳朵微動,扭過頭看了一眼那人離去的背影,沒有理會。
那個人應該是殿主兒子派來守在這里的?,F(xiàn)在回去叫人。正好,省去了他到處找人的麻煩。
女孩哭了一會兒,擦干了淚水。聲音沙啞的對著迦爾納說道:“這位魂師大人,您可以為我報仇嗎?”
迦爾納看著少女緊盯著自己的眼眸,說道:“稍等?!?p> 他退出幾步,身影瞬時消失不見。沒過幾分鐘,兩條街外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尸體。
迦爾納手里拎著一個被打斷四肢的青年走入房間。他將青年扔在地上。
“報仇這種事情,還是你自己來吧?!?p> 他向少女遞過去一把剛剛隨手撿的刀。
面色蒼白的青年對著拿著刀的小晴瘋狂地喊叫著,“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我爸是——”
小晴拿著刀的手在顫抖,然而聽到青年的喊叫,她毫不猶豫地。用刀扎入他的胸口。
溫熱的鮮血從胸口流出,小晴臉上則詭異地浮現(xiàn)出瘋狂的笑容。
她對著青年的胸口一刀又一刀刺入,拔出刀,然后繼續(xù)捅進去。直到迦爾納按住她持刀的手。
“好了,他已經死了?!?p> 女孩手中的刀掉落在地,臉朝著天大哭起來。
“啊啊啊——啊——”
迦爾納一直站在旁邊守著她,除了半夜給她凍得發(fā)抖的身軀披上了被子,就再也沒有動過。像是木頭人一樣。
直到第二天早上,女孩才從失神的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
迦爾納遞上一杯水,對她說道:“擦干眼淚,你的另一個仇人還活著?!?p> 小晴疲倦的眼睛突然放光,“……是誰?”
“分殿殿主,胡家偉?!彼皖^用下巴努了努地上的青年,“昨天審問他的時候,他爆出派人打砸的事是他父親讓人做的?!?p> 至于消息的真假,迦爾納并不會去刻意查證。
他知道,小晴現(xiàn)在已經喪失了對生活的所有期許。眼神中處處透著死氣。
而仇恨,有時候是讓人產生強烈欲望的最好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