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來,始終沒有白老師的下落,陶碩的電話也無法撥通,李光也未曾再出現(xiàn)過,好像與整件怪事有關(guān)的人都突然消失了。
……
這日,成宇徘徊在爸爸公司的辦公樓前,看著進進出出的人,都忙著各自的事情。
他仿佛看到了爸爸,爸爸正和客戶邊談著什么邊走出大樓。
那只是他的幻想,然而幻想突然被響起的手機鈴聲打破。
他立時掏出手機,以為是陶碩的電話,那一刻,他的手是顫抖的,激動得差點把手機掉到地上。
可是當(dāng)他在手機里聽到劉秘書的聲音時,他差點把手機砸了,因為這已經(jīng)是她打來的第12個電話了――
“成宇,如果你爸爸再不出現(xiàn),很多客戶將會對下半年的所有項目做出消極處理,那可是你爸爸的心血啊?!?p> “你告訴王叔,我爸爸說了,在他回來之前,公司所有事務(wù)由他全權(quán)代理?!背捎钫f完便掛斷了電話。
這時,手機再次響起,他剛要掛斷,卻從屏幕上看到了白蚩兩個字,他心中一驚,用最快的速度接通了電話:
“老師――”
電話里老師的聲音相當(dāng)怪異,他幾乎是在狂喊,狂喊的同時可以聽出那個時候他有多么得痛苦與恐懼:
“太可怕,那的確不是極樂世界,那是地獄,是地獄……”
老師的話讓成宇驚異至極,接著,電話里突然傳來了一聲槍響。
槍聲之后是一種奇怪的叫聲,那是一種動物發(fā)出的叫聲,叫聲雖然顫抖但很尖銳。
緊接著是“嗡……”的一聲,聲音沉重淵長。
之后,手機里再也沒有聲音傳來。
成宇的心在砰砰亂跳,一定出事了。
成宇順手招來一輛出租車,用最快的速度去了陶碩偵探事務(wù)所。
既然電話里聯(lián)絡(luò)不上他,干脆就去找他。
其實,成宇也料到陶碩肯定不在事務(wù)所,若是在,豈有不接電話之理?
他想,就算能找到陶碩的助手也是好的,畢竟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一路上,成宇對那個聲音做了種種假設(shè),最后的結(jié)論是,那應(yīng)該是銅鐘發(fā)出的聲音。
到了偵探事務(wù)所,一個小個子的年輕人迎了出來,他一臉笑嘻嘻的樣子十分討喜:
“你就是成宇,我等候你多時,我的名字叫左大妙,你可以叫我大妙?!?p> 雖然他的名字很有意思,然而此時,成宇更關(guān)心的是他等候自己的原因。
“陶叔叔呢?”成宇先聲問道。
大妙搖頭:“他和小奇已經(jīng)兩天沒回來了?!?p> 成宇愕然:“他們?nèi)ツ牧???p> 大妙指了指角落里的錄音機,道:“那里有白蚩和陶碩不久前的電話的錄音,可否有興趣聽一下?”
“當(dāng)然。”成宇迫不及待。
大妙邊打開錄音機邊道:“其實我等你,就是為了讓你聽這段錄音――”
錄音機里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那是白老師的聲音,聲音急促而詭異:
“我知道你們在找我,我不會見任何人,我也不會再相信任何人,如果你們看到成宇,請轉(zhuǎn)告他,我根本不配做一個老師,我是一個傀儡,一個不能掌握自己命運的傀儡……”
接下來是陶碩的聲音:“請把話說明白點。”
白老師的話音再次傳來:“極樂世界,極樂世界根本不是眾人所想象的天堂,那是地獄,是地獄……”
白老師的話未說完,突然出現(xiàn)了“哐當(dāng)”一聲,電話突然中斷――
“喂?喂?”
最后兩聲自然是陶碩的聲音,想必他也意識到了怪異之處。
成宇陡然開口:“電話是突然中斷的――”
大妙點頭道:“對,理論上,中斷和掛斷是有區(qū)別的?!?p> 成宇的腦海中又響起電話里的那個槍聲,他道:
“不錯,掛斷表示打電話的人不想再繼續(xù)說話了,中斷表示人在說話中被某種因素突然阻止,這表示……”
大妙接言:“表示他出狀況了――”
成宇有同感,但沒有開口,只是回憶著之前的那個電話里的聲音,因為那個聲音是找到白老師所在位置的重要線索――
這時,大妙再次開口:“通常情況下,陶碩遇到什么樣的案子也會在兩天內(nèi)回事務(wù)所一趟,即使回不來,也會保持聯(lián)絡(luò),看來這次真是遇到了嚴重的問題?!?p> 成宇極力地把白老師兩次電話里的聲音往一起聯(lián)想,可是無論如何,他都無法把它們結(jié)合到一起。
然而有一點可以確定,白老師一定在逃避什么,那個槍聲也許就是他的“結(jié)局”……
成宇想到這,駭然開口:“白老師可能遇害了――”
大妙愕然:“遇害?此話怎講?”
“我來這之前也接到了他的電話,電話里,白老師的話似乎并未說完,就傳來了一陣槍聲?!?p> 成宇剛說到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那是由于車速太快而又緊急制動造成的。
這時,一個中年女人情緒失常地沖了進來,緊隨其后的是一個中年男人。
印象中,似乎只有年輕人才會在鬧市中飛車疾馳。
然而這兩個人,似乎早已過了遇事沖動的年齡,可見他們定是有燃眉之急――
那個女人神經(jīng)質(zhì)地抓住大妙的手,帶著哭聲道:“偵探先生,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兒子,幫我找到他,我求求你,我不想再次失去他了,我求求你……”
那女人語速極快,說到最后已經(jīng)泣不成聲。
那個男人連忙把她拉開,摁在旁邊的沙發(fā)上,嚴聲呵斥:
“別再鬧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想辦法解決,你再發(fā)瘋又有什么用?”
女人坐在那哽咽著,神情呆滯,幾秒鐘后,自言自語地念叨著:“已經(jīng)發(fā)生了,是啊,已經(jīng)發(fā)生了……”
大妙“啊”了一聲,道:“請問…有什么可以為二位效勞的?”
那個男的轉(zhuǎn)過身來,客氣地跟大妙握了握手,才道:“不好意思,讓二位見笑了,鄙人姓白――”
那男人此語一出,成宇陡然一驚,姓白?
與此同時,大妙的反應(yīng)跟成宇一樣,“白”這個姓氏并不是很特別,但此時此刻聽來卻有種異樣的感覺……
成宇正這樣想著,那個白先生再次開口:
“我的兒子,最近出現(xiàn)了怪異的舉動,他最近總是發(fā)瘋似的在說同樣的話,我們實在不知如何是好,所以請你們幫忙?!?p> 大妙示意白先生坐下來,才問:“貴公子叫什么名字?他說了什么?”
“他的名字有些與眾不同,其實我很不喜歡這個名字,多年前,一個云游的僧人注意到了我兒子,他對我兒子大作感嘆,并給他改了這個名字――叫白蚩。”
當(dāng)白先生說出“白蚩”二字時,成宇和大妙愕然地互望了一眼。
白先生繼續(xù)道:“雖然名字聽上去很怪誕,但是兒子卻一直堅持要用,所以我們是三年前才正式同意他用的?!?p> 其實,在白先生未說出口之前,成宇對“白蚩”這個名字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
白先生深吸了一口氣,又道:“他一直在念叨著…什么世界…總之情形怪異至極?!?p> 成宇陡然接言:“極樂世界?”
白先生連忙點頭:“對,就是那個極樂世界,這太荒繆了,怎么會有極樂世界?倘若真有,那也是人死之后才能去的地方?!?p> 白先生無心的一句話深深地觸動了成宇――
不錯,極樂世界,那是人死后才能去的地方,可是我的父母已經(jīng)去了那個地方……
白先生的話音再次傳來:“請你們用最快的時間幫忙找到我的兒子,酬金不是問題?!?p> 大妙客氣地笑了笑:“我們會盡力的?!?p> 就在這時,成宇的手機突然響起。
電話是陶碩打來的,陶碩的聲音中帶著極度的恐懼:
“太可怕了,這實在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我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