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黑暗過后,村子重新恢復(fù)了朝氣,大樹下的書院朗朗書聲又逐漸響起,今日書院的孩子們異常興奮,村長說今日會有夫子到來。
王家村建村以來全靠武夫村長一人授課,導(dǎo)致王家村上一輩個個都是武夫,個個粗鄙不堪,到王麓這一輩讀書識字也只是靠著不遠處鎮(zhèn)子上販賣的書籍,王麓手中留有一本王叔從外面世界帶回來的奇物經(jīng)。
距村長出發(fā)已有了半個時日,此時村長應(yīng)該已經(jīng)帶領(lǐng)新夫子到達村子了吧!
白衣書生臨走前動用儒家大術(shù),把王家村關(guān)于自己存在過的痕跡全部清空了,圣人的力量籠罩天地,遠千里之外鎮(zhèn)子上的村長被儒家法術(shù)籠罩到了,嘴里嘟喃著要給村子里找位先生。
正在趕路的村長也是有點迷糊,為什么今天就突發(fā)奇想的要到鎮(zhèn)上尋找教書先生呢?
也沒人記得曾經(jīng)有位白衣先生在王家村任教了半年之久。
一段記憶被儒家大術(shù)清洗過的王璐疑惑看著隔壁站著的泥型少女,俏臉微微發(fā)楞,身邊幾時憑空出現(xiàn)了個陌生人?她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就算旁邊的人兒全身泥垢,但還是遮擋不了她那天仙般的氣質(zhì)。
她沒有打探旁邊之人的欲望,只是望向王麓的位置,空空如也,連帶罐子也不見了。臉色逐漸沉重,趕忙立身四處尋找王麓的身影,最后在大樹底下找到了沉睡過去的身影。
村子不遠處的泥路上,村長正帶著從鎮(zhèn)上免費聘請的教書先生往王家村方向趕路,雖然途中天昏地暗了一波,但村長覺得這波不虧.
以往這個偏遠鎮(zhèn)上從來沒有儒家傳道,往往只存在啟蒙先生,這次他不僅找到了先生,還是位儒家大君子。
村長身后不遠處,一位身穿青衣,紫都書院的儒家君子在黑暗消退之時僵硬停下腳步望著天空內(nèi)心恭敬起誓:“老師,守護先輩之天地,我輩義不容辭。”
此處遍地荒野,除了前面帶路的村長,空無一人,沒人發(fā)現(xiàn)淚流滿面的青衣君子擦干淚水后堅定不移邁出了新腳步,心境穩(wěn)步提升不少。
黝黑的武夫村長只顧趕路,倒也沒注意到突然停下腳步和淚流滿面的青衣。
青衣在還沒踏入王家村,就感覺到了老師存過的氣息,大公又無私,浩氣而又長存。
一眼定流年!
那背靠大樹昏睡過去的便是老師提起的應(yīng)劫之人吧,嗯,老師和道家前輩、應(yīng)劫之人都乃天地之大福,咦,那兩個漂亮的小人兒也是老師的重點教導(dǎo)對象嗎?不錯,唯物之說,三角系是最穩(wěn)定的關(guān)系。
前頭帶路的王村長已經(jīng)率先到達大樹下,此時正在對著王璐厲聲問道:“王璐你們兩人又不在書堂里讀書識字,跑出來干甚,難道是王麓個調(diào)皮鬼又提議去抓魚摸蝦?”
王璐絲毫不畏懼怒氣沖天的村長,認(rèn)真回憶道:“是王麓跑出來大樹底下睡覺,我只是出來尋他,泥娃可以作證。”
泥娃?泥娃是誰?王家村沒有姓泥的?。?p> 村長目瞪口呆,這個泥娃是王家村的嗎?石頭里蹦出來的還是泥地里爬出來的,怎么從未見過?王璐這一輩的孩童都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這全身裹著泥巴的少女臉生的很。
村長不解問道:“王璐,這泥娃是哪家來探親的娃兒?”
不待王璐出聲,泥娃急眼道:“我是王麓的童養(yǎng)媳,從遠方來投奔自家夫君,還有我不叫泥娃,我叫陸惜?!?p> 王璐聽到童養(yǎng)媳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就是一巴掌往王麓臉上呼過去,想呼醒他。
王麓被呼了,他醒了,但他沒有完全醒。
他的意識正在被懷里無字天書牢牢困在其中,能聽得到外界聲音,但身體就是動不了。
他好想大喊道:“啥?童養(yǎng)媳,我無父無母,誰給我定的童養(yǎng)媳?!?p> 他搖搖頭“不行,我可是王璐家的大寶貝,是被收養(yǎng)之人,私自定下婚約會不會被王叔用粗鄙不堪的武夫精神帶到深山,美曰其名鍛煉個十天半個月?”
此刻不容他多加思考便宜媳婦的問題,他首要任務(wù)是想辦法重新掌控自己的身體,盡快蘇醒過來。
王璐的打麓計劃一直進行,書中時間也流逝飛快。
“村長不是說書中自有黃金屋嗎?”
但這無故出現(xiàn)的坑書中并沒有黃金屋,有的只是武夫一道。
那虛影武夫關(guān)公刀一劈一劈,好似奇物經(jīng)上說的傳承,難道我王麓也要成為隔壁王叔那樣粗鄙不堪?不要啊,一萬個拒絕。
“還有,看那大刀,多大,多可怕啊。”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但好像只是一霎那,書中那關(guān)公刀不劈了,換成為長槍一捅一捅的,看架勢,勢必要把槍頭所向之處捅成馬蜂窩。
王麓仰天長嘯“書中為啥不是知識。”
不等王麓反應(yīng)過來,那長槍又轉(zhuǎn)換為大錘子,大錘一百下,小錘八十下,錘得空氣砰砰爆響。
現(xiàn)實大樹底下,王璐愛意十足的拳頭打得子麓兄腦袋梆梆響,泥娃望著那怒氣沖天的王璐,想攔又不敢攔。
在書中都能感受到自家青梅竹馬的怒氣,王麓只能無奈道:“玩?zhèn)€大志嬸嬸大鐵錘呦!”
書也許是應(yīng)了王麓的話,有錘子你不玩,你非要耍劍,大錘子變成一把白劍,刀光劍影,削得子麓兄頭皮發(fā)麻,劍劍誅心。
正所謂棍棒底下出孝子,劍舞完后子麓兄面前出現(xiàn)了根大棒子,一棒通天,二棒滅地,三棒定乾坤,三棒齊出打哭青梅竹馬。
還帶舞蹈是什么意思?那水蛇般舞動腰是什么玩意?還有那搖柱轉(zhuǎn)是啥東西?還帶撩衣服的,等等等等,讀書人非禮勿視,主要撩衣服的模糊身影為啥突然清晰般顯露出女身?還有這個身影好像似曾相識。
“今次我就企在霧里,連我媽媽都木識我?!边€帶戲子登臺唱曲子,王麓無言以對。
那書沒有再繼續(xù)做妖,唱完歌后便沒了動靜。
王麓此時已經(jīng)感到自身的體魄達到大幅度的提升,和之前的身體天差地別,王麓幡然醒悟,錘書大道:“蒼天啊,大地啊,造孽啊?!?p> 現(xiàn)實中王璐打了幾拳后發(fā)現(xiàn)王麓突然淚流滿面,自己拳頭威力什么時候變那么大了,以前王璐也經(jīng)常錘打子麓兄,但王麓都說舒服的很,頂多賤笑道再多來幾下。
王麓身體恢復(fù)知覺后淚流滿面抱住王璐,害怕道:“王璐,我變成你爹……”
淚水止住了話語,疼痛掩飾了悲傷,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王璐拳頭打的梆梆響,臉色微紅道:“王麓,你個二傻子,你居然想成為我爹!”
王麓兄乘機止住那還想動手的青梅竹馬,還偷偷抹了半把眼淚在她的袖子上,接著解釋道:“我是說我成為你爹那樣粗鄙的武夫了,王璐,以后我再也不能和你一起齊修儒道,謀天下之事了?!?p> 王璐不解看著無緣無故在大樹底下睡了一覺,醒來后便胡言亂語的玩伴,疑惑問道:“王麓,你撞樹上,腦袋撞傻了?”
“那我的以后豈不是要和個傻子共度余生,養(yǎng)個傻子做丈夫”
王璐嘀咕完突然發(fā)現(xiàn)還有其他人在場,揚起袖子就想捂臉,又發(fā)現(xiàn)那被眼淚風(fēng)干后留下的模糊痕跡,又是一組王八組合拳打到王麓身上。
王麓還在為自己成為武夫而苦惱,完全沒有看到村長和另外一大一小的陌生人。
青衣望著苦惱不已的少年郎,不禁嘴角微微上揚。
泥型少女看見王麓醒來之時,一把就想抱了過去,但中途被王璐那拳頭嚇到了,躲在樹背后大眼朦朧,握著拳頭,想上又不敢上。
王麓兄搖搖頭,我就要上學(xué)堂,踏入了武夫境又如何,武夫一道純粹又任何,不能成為儒道中人又任何,那我就用書成為我的武器,知識就是我的武器。
何人規(guī)定武夫就不能風(fēng)華正茂,揮斥方遒!如果有誰敢言無腦武夫,就讓他嘗嘗拳頭的厲害。
大戰(zhàn)時就大聲喊道:“來嘗嘗書的愛意環(huán)抱,感受三年院試兩年州考的深淵?!?p> 王麓握緊拳頭,不禁唱出聲:“今次我就企武中看書,連我自己都看不清自己?!?p> 書的歌聲式,粗鄙不堪的曲聲傳四方。
村長此時好像那望子成龍望女化鳳的父母,面漏苦澀。
明明希望孩子成為儒道中人,再不濟成為個讀書人出朝為官也是極優(yōu)之路,自己和老王處心積慮為王麓這一輩人謀求儒道之路,不曾讓他們練過武,誰曾想王麓一覺醒來成為了武夫,就如同養(yǎng)個母雞養(yǎng)著養(yǎng)著變成不下蛋的老公雞了,村長啞口吃黃連,真是有苦說不出。
村長還不死心特地把新請來的儒家夫子拉到遠處,面露難色道:“還請勞煩先生,幫忙看看王麓這孩子還可以轉(zhuǎn)修讀書,成就儒家體系嗎?”
青衣黯嘆了一口氣:“武夫再無成為儒生的機會。”
自古武修之道就是走純粹一路,從未有傳聞武夫可以儒武兼修。
說完看了眼王麓,一覺醒來無緣無故就踏入武夫一道,醒來又哭又唱曲,這怕不會是變成個傻子了吧。
“難不成應(yīng)了次劫,變成傻子了?亦或者是老師提取之術(shù)出了問題?!?p> 看來得好好補償一下這孩子。
泥型少女陸惜牽過王麓的手,又拉了拉王璐的手,露出了滿意笑容。
王麓迷茫的看著周身被泥包裹的少女牽著自己的手,你誰?。窟€有你這是個什么造型?就你是我童養(yǎng)媳啊。
陽光普照下,幾個小身影拉得挺長,現(xiàn)實中手牽手的人連影子都連在一起。
不遠處村長和青衣高大的身軀屹立在三小個的身后,兩人身后還立著一顆大樹,大樹上方一縷翠煙,高掛的天空還披著一絲白衣,幾人身前的白云形成了一個善字,不過由于太過淺淡,沒有被發(fā)現(xiàn)。
村長帶隊率先進入了學(xué)堂,夫子、三小只緊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