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平凡即地獄
小蠻大怒腳踩本命蠱蟲沖向對手，難以掩飾的殺意籠罩四野。
暴漲百丈的赤色蠱蟲噴出毒霧，一座小山被腐蝕殆盡。
輕笑聲響起，蠱瘋子出現小蠻身后。
空間跳躍防不勝防，小蠻面露決絕之色。
蠱瘋子輕嘆：“真是愚蠢的妹妹”
指頭輕輕戳了一下，身影便從蠱蟲上消失。
小蠻略微失神，自小相依為命這是彼此最親密的動作。
愛恨記憶浮現彼此糾纏痛苦的低吼，像是一只受傷的野獸。
符文閃爍向長生出現，拎著小蠻消失無蹤。
千丈外
向長生右臂夾住蠱族少女，赤色甲蟲被一座山岳砸中。
嗷
甲蟲慘叫連連，肉身粉碎元神化為赤光進入小蠻體內。
“又騙我……”小蠻緊咬貝齒道：“古源，你毀掉我們最后的信任了?！?p> 原以為是哥哥心軟，誰知只是忌憚對手而已。
相依為命如今彼此廝殺，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蠱瘋子站在百丈外微笑：“你以為我們有親情嗎，昔年養(yǎng)你只是作為食物而已。畢竟，冬天太冷獵物難以捕捉。你被感情和仇恨沖昏頭腦，實在太好利用?！?p> “啊……你個畜生?！?p> 向長生皺眉，按住要廝殺的少女。
不愧是一家人，只是幾句話便被擊潰了理智。
親人和朋友捅的刀，往往最為危險至少要丟半條命。
需要了解這個對手，現在決戰(zhàn)太虧了。
腳底生出傳送陣，向長生身影消失。
蠱瘋子歡喜道：“小蠻沒有帶來太大的驚喜，倒是妹夫很有意思呀。”
漆黑法目睜開，施展了空間跳躍。
千里外一座山巔上，向長生夾著小蠻打量四周。
綿延十萬里的山脈，綿延起伏龍氣濃郁。
南方第一高峰，一株梧桐樹高聳入云。
啾啾
樹枝上有三座鳥巢，左邊鳥巢上圣藥金雕正在打盹。
中間鳥巢中，一只五彩鳳凰梳理毛發(fā)。
右邊鳥巢上，三足金烏沐浴火氣展翅。
“三株圣藥發(fā)了”向長生源天神眼看穿本質，下一瞬傳送而來。
符文閃爍通靈的三只圣藥受到驚嚇，化為三道遁光消失天邊。
向長生一臉遺憾：“真機靈呀”
蠱瘋子出現不遠處微笑：“不機靈的圣藥都被吃了”
沒有選擇大戰(zhàn)，向長生繼續(xù)漫無目的的閑逛。
古源撇了眼梧桐樹多的一些紋路，沒好氣道：“真是一點都不能放松，如果沒發(fā)現隱藏陣法。下一次，得吃大虧呀。”
梧桐樹軀干中爬出一條手臂大小的蟲子，蛀蟲啃食掉符文。
一處峽谷中，向長生偷偷接近三處洞穴。
一只白鹿在洞中打盹，一頭白虎啃食人參，一頭麒麟吐泡泡。
咔嚓
向長生踩斷一截枯枝，三株通靈圣藥施展土遁消失。
“小蠻，都怪你吃的太胖壓折樹枝了?！?p> 小蠻翻白眼道：“你到底是來救你弟弟的，還是來搶圣藥的？說好的了解對手，我看你的心掉進圣藥里出不來了?！?p> 咚
向長生氣的給少女一個腦瓜子微怒道：“當然是救我弟弟，順便幫你殺人。遇到圣藥都是巧合，該死來的這么快?！?p> 小蠻張口就咬，小虎牙咬中右胳膊被霸體硌的牙疼。
傳送陣啟動，來到一座大湖上。
湖中一只綠毛龜曬太陽，一尾金須鯉魚吃蟲，一株并蒂紅蓮盛開。
濃郁的藥香味，小蠻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阿噴……又是圣藥，你就是故意的?！?p> 三株圣藥施展水遁消失，受到極大驚嚇。
向長生怒罵：“你個敗家娘們，咬人就算了還是個賠錢貨。九株圣藥呀，得到一兩株我絕對能成圣。”
小蠻默然無語，哀嘆世上做哥哥的一個都不靠譜。
自己如此圣體也是，做哥哥的都該死。
古源出現微笑道：“你氣運一般，沒有得到圣藥的機緣。小蠻氣運不錯，不過被我借光了。”
氣運也能借，向長生半信半疑。
這蠱瘋子太難纏，以后遇到躲著走安全點。
傳送陣啟動，小蠻譏諷道：“兩人氣運加身，你依舊未曾進階仙臺秘境。長老們說的對，你修行天賦太差了。”
“你閉嘴”古源沉聲道
未知之地
向長生微笑道：“可以呀，終于破防一次了。我還以為古源，沒有任何缺點呢。”
小蠻凝重搖頭：“二十歲的化龍九變，已經是當世奇才了?！?p> 烈日當空這是一處莽荒世界，向長生下意識熟悉環(huán)境。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食草的萬獸很快吃光一片草地，大地禿了一塊。
向長生停在世界唯一的大河岸邊，河中流淌的是血水，漂浮著各類靈獸的尸體以及修士肉身。
“這世界很奇怪，怎么只有女……只有雌性?；钪亩际欠参铮驳亩际撬朗?？”
小蠻沉吟許久道：“這是一處試驗場……我猜的不錯的話。就是試驗凡俗生命，能否靠吞噬超凡進化。這是蠱術禁忌手段，蠱族第一鐵律不拿人族做實驗品?！?p> 向長生神念觀察這個世界，人族只是萬族之一。
生命皆是凡物，食草的追逐青草。
食肉的追逐食草者，雙方化為糞便尸體回報青草。
這是一個輪回，沒有新的生命降生朝著毀滅發(fā)展。
一位人族老嫗，被族群拋棄。
女子部落以狩獵為生，失去狩獵的能力便只有死亡。
拄著拐杖老嫗流淚望著族人消失的方向許久，帶著恐懼走向唯一的河流。
一路踩著枯骨，老嫗倒下九次。
最后一段路爬到河岸，她饑餓難忍。
咕?！?p> 大口喝著血水，牙齒脫落無法咀嚼于是生吞小塊血肉。
向長生皺眉，超凡生靈蘊含太多力量。凡人食用的話，會爆體而亡的。
啊……
老嫗捂著肚子打滾，回光返照下跑了一陣摔進枯骨中。
向長生來遲一步，看著老嫗自燃而死。
河岸多了一具枯骨，向長生有些生氣。
小蠻嘆聲道：“他要來了”
向長生繼續(xù)逃竄，自知救不了這世界的生靈。
再次來到一處陌生世界，有了經驗迅速了解。
這也是一處試驗場，里面的生命只有雄性，也有一條超凡血肉組成的河流。
整個世界都是荒漠，生靈互相捕獵為生。
以血肉抵擋饑渴，不敢朝河流接近一步。
萬里之外河岸邊，一位孩童倒在血水兩步外。
四肢掙扎無法向前移動哪怕半寸，瘦的皮包骨頭只有成年貍貓大小。
呱呱……
天空烏鴉群盤旋，等待男童徹底死去。
向長生急速趕來，依舊慢了一步。
饑惡無助中男童走完了一生，倒在希望降臨前一瞬。
“蠱瘋子，我曹你麻……”
古源站在十步外淡然道：“他們都是東荒本該死去的生靈，我救了他們來這里生存。甚至，專門給凡俗生靈設計了一條強大的路?！?p> 王者殺陣降臨，霸道劍氣截斷大河。
小蠻咬牙：“修士不動凡人，蠱道不以人族為材料?；斓?，你犯了兩大鐵律。”
少女氣急近身廝殺，只想格殺當場。
古源左遮右擋譏諷道：“這是修行的世界，你們當真以為凡俗就能安穩(wěn)一世了？凡俗不需要可憐，需要一條強大的路。”
小蠻嘶吼：“無人打擾平凡一生難道不好，你已經沒了一絲人性?！?p> 古源哈哈大笑：“平凡一生，在超凡生靈強大力量下怎么平凡一生？只能是弱肉強食，凡俗生生世世被超凡碾壓屠殺。不然為何有這般多生靈，愿意隨我來此?！?p> 向長生一掌拍飛古源沉聲道：“凡俗有凡俗的力量，他們依靠自身也可以過的很好?！?p> “呵呵，如果沒有超凡。我也相信凡俗，能依靠自身過的好?！惫旁春涟l(fā)無傷道：“可這世上有走修行路的超凡，所以平凡即地獄?！?p> 小蠻怒視無法反駁：“……”
向長生憤怒道：“你設計這樣的世界，他們最后只能選擇吞噬超凡血肉，不是給他們強大之路你這是謀殺。”
“他們本就是凡俗中無法生存之輩，我讓他們多活了許多日子?！惫旁从迫坏溃骸昂螞r他們總是要死的，凡體想要踏上修行路需要許多代價他們奉獻自身探索了未知道路?！?p> 小蠻怒罵道：“狗屁的奉獻，你為什么不奉獻為什么不死？”
向長生聞言：“……”
“我不是凡體，為何要為凡體修行路奉獻。他們的死有意義，讓后世凡體有一條修行路走?！惫旁打湴恋溃骸拔医o了他們希望，相信他們能創(chuàng)造奇跡。以蠱道為藍本，凡體也能吞噬諸多超凡力量本源?！?p> 小蠻冷聲道：“你真是瘋子，把所有生靈當做蠱蟲?！?p> 向長生一臉黑線，這路數有點熟。
“嘿嘿，諸多體質源自凡體。反過來，凡體必然能容納萬道成就混沌體。”古源神采奕奕道：“這是賊老天才能創(chuàng)造的體質，按照我的構想足以吞天?！?p> 向長生咳嗽不止：“……吞天魔功……”
“對，就是吞天魔功?！惫旁磁d奮大叫：“順為凡，逆為仙，先順后逆便為魔。若能走通必然震古爍今，茫茫凡體必有能走通之輩?！?p> 向長生沉吟：“你這個想法很危險”
古源大笑道：“第一個吃螃蟹，第一個狩獵，第一個生火，第一位修行者誰不危險。凡體被超凡壓制無盡歲月，終究有清算之時。蚍蜉撼大樹，可敬亙古未有之勇。”
小蠻握拳：“你你你……向長生辨倒他……”
向長生腳下陣紋啟動嘆聲道：“他的想法是對的，誰也無法辨倒?！?p> ?。ū菊峦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