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表,時間也差不多了。
拍拍手,老板大聲喊道:“集合了,今天的訓練就到此為止了。下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練習??!”
“是,老師!”
聽到孩子們的回答,老板佯裝生氣,嚴肅的說道:“你們剛剛叫我什么?”
“是,教練!”
誒,這就對了~舒服。
“呵,男人?!?p> 【呵,男人?!?p> 為什么你們兩個總是在這種事情上異常同步?
就在老板邁出大門的那一刻,一只小手抓住了老板的衣角。
“是鵬鵬啊,有什么事情嗎?”
“那個,教練。我的爸爸媽媽是什么樣子的呢?”
對著忽閃忽閃眨眼睛的鵬鵬,老板突然說不出話來。
“為、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
“因為昨天有幾個外面的小朋友來這里玩,他們都在說爸爸媽媽的事情?!?p> “你想知道嗎?”
“嗯?!庇昧c了點腦袋,鵬鵬用充滿希翼的目光看著面前的老板。
摸著小腦袋,老板嘆了口氣,“明天我給你答復。”
【命運老大,這個孩子見過他的父母嗎?】
【見過,剛出生的時候?!?p> 【呃……那還有其他辦法嗎?】
【有,不過你要付出一點代價?!?p> 代價?老板突然有點慌。
不會是要壽命吧?顏值也不行啊,雖然自己不算帥氣,但這份大叔獨有的滄桑也是很難得的。
【我要獅蝎!】
【獅蝎?那是什么?】
【那是一個擁有著尖尖的耳朵和淡紫色雙馬尾的……】
【停停停,命運老大你不會要讓我拐賣女孩吧?】
【想什么呢,我說的是《明日方舟》的新干員?!?p> 呃……原來是要我?guī)湍汶唇饐幔?p> 回到店鋪里,老板果斷的要來了命運老大的賬號。
“叮,微信支付六百四十八元?!?p> 小手一抖,沉了。
沒事,還有剩余的石頭。
梅開二度,又沉了。
沉、沉、沉,出了!
淦,為什么歪了個銀灰。
“叮,微信支付六百四十八元?!?p> 老板微微有點心臟抽搐的再次打開十連界面,正要按下去,忽然將手機丟到了一邊。
“不行,我要先去洗個手。”
洗完手之后,老板覺得還是不夠,又打開了經(jīng)典抽卡曲——今天是個好日子……
然而,玄不改命、氪不救非,老板又雙叒叕沉了。
果然是自欺欺人曲!
【壓穩(wěn),我覺得咱們可以換一首曲子,游戲王的BGM——熱烈的決斗者怎么樣?】
“……彳亍口巴。”
當BGM響起的瞬間,刻入DNA的記憶蘇醒了。
“哦叻咯time,朵咯。咩雞卡多哈子唆,獅蝎!Nice。”
【嗯,干得漂亮。你一共充了三個六四八,建議你今天吃土呢~】
命運老大在調(diào)侃完老板后,果斷的修改了密碼,并將解決問題的方法交給了老板。
“竟然還可以直接逆向進入別人的過去嗎,不過這也不能讓鵬鵬見到自己的父母啊……”
“算了,試一試吧?!?p> 第二天一早,老板臨時關(guān)閉了店鋪,回到了幼兒園。
見到鵬鵬的一瞬間,老板果斷的使用了能力,“回歸往昔,再做抉擇,縱使千變,終歸現(xiàn)實。”
當畫面重新凝實,老板出現(xiàn)在了手術(shù)室里,而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是鵬鵬從未謀面的父親。
入目的全是紅色一片,焦急的呼喊聲和刺耳的電子合成音幾乎要擊穿老板的耳膜。
在慌亂中,老板看到了鏡子中男人的臉。
很普通,是屬于放到大街上完全不會改變平均顏值的那種。
只是現(xiàn)在看起來很狼狽,厚重的眼袋和周圍明顯的黑眼圈,讓男人看起來老了不少。
主刀醫(yī)生沉重的走了過來,看著面前的老板,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開口了,“對不起,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只保住了小的?!?p> 幾乎是出于本能的,男人的拳頭不受老板控制的飛向了主刀醫(yī)生的臉頰。
距離不到一指之寬,老板才堪堪收住了失控的拳頭。
但男人身體的反饋,告訴了老板他現(xiàn)在是多么憤怒、多么悲傷、多么絕望。
“對不起,是我失禮了……”
“您的情緒我們可以理解。”
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老板說道:“可以讓我再看看她嗎?”
“請便?!?p> 退開一步,主刀醫(yī)生為男人讓開了道路。
當老板抬起右手,才發(fā)現(xiàn)每一個手指頭都在劇烈抖動著。
似乎有點冷,有點難以呼吸,而且有那么幾個地方不尋常的在發(fā)出陣陣擠壓般的疼痛。
揭開白色的布子,老板看到了一張微笑著的面容,皺住的眉頭和緊閉的雙眼,混合著鮮血,觸目驚心。
可以想象的到,這個女人最后的心路歷程。
劇烈的疼痛和死亡的絕望感,并沒有影響到這個同樣普通的女人,去享受成為同樣偉大的母親的瞬間。
“孩子出生了,你也高興嗎?”
這句話不是老板主動說的。
通過意識代替的應用方法,老板進入了鵬鵬父親的身體里,因為不是完全取代,所以會在結(jié)束使用前一直保持著雙方意識互相影響的情況。
所以這句話,應該是這個男人最后的一句話。
心臟劇烈的疼痛讓老板明白了為什么鵬鵬連父親都沒有的原因。
“是突發(fā)性心?!?p> 捂住胸口,男人緩緩跪在了地上。
本來以為是男人傷心過度,幾個護士正要上前攙扶,就被主刀醫(yī)生攔住了,“是心梗!快,準備搶救!”
之后的一切都很混亂了,老板只能依稀聽到跑步的聲音和說話的聲音。
但又好像什么也沒聽到。
就在這樣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中,老板回到了現(xiàn)實中。
“這算是什么?”
……
“教練,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呀?是打算告訴我答案了嗎?”
連續(xù)重復了幾遍深呼吸,老板才緩緩說道:“嗯,可以給我……紙和筆嗎?”
“嗯嗯,教練你先等等!”
一聽有戲,鵬鵬連忙朝著教室跑去,不一會就帶回來了厚厚的一疊白紙和一把鉛筆。
“不用這么多哦。”摸了摸鵬鵬腦袋,老板有些心疼的說道。
雖然老板以前學過繪畫,不過也有些時間沒碰過這東西了。
畫的不是很好,但也有三分神韻。
父親的臉普普通通,畫出來也是一樣,但老板刻意的去除了他那種疲勞的神態(tài)。
他其實是一個很穩(wěn)重踏實的男人,也很精神。
只是那天……
母親也是屬于耐看型的,憑老板的實力是畫不出來這種感覺的,但那一抹笑容,卻真實的富含了老板的情感。
看完畫后,鵬鵬笑了。
當老板詢問他為什么笑的時候,他說他也不知道,但他覺得老板沒有騙他的話,他的父親很帥氣,他的母親也很美麗。
這大概是每一個小孩的共識吧?
不過那份笑容,真的很美麗。
那份笑容所蘊含的,可是跨越了生死與時間的母愛。
水字數(shù)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