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的引擎轟鳴著,雜亂無章,一如芽衣此刻的心緒一般。
她在不安。
她害怕到了神城醫(yī)藥之后,來的人不是符塵。
她害怕如果是符塵,她又該如何和符塵說。
此刻,明明很快就能到達的路途,卻讓芽衣感覺如此的漫長。
帶著這樣雜亂的思緒,芽衣到達了神城醫(yī)藥上空。
與此同時,神城醫(yī)藥。
“我這邊顯示來人了。「鷙」,做好你的工作?!倍渗f的聲音在符塵的耳麥里響起。
“我知道。”符塵淡淡地回了這么一句。
他剛才已經看見有飛機經過神城醫(yī)藥上空了,而且看見有人從飛機上跳了下來,只是距離太遠,看不清是誰。
但是當對方的身影逐漸清晰之后,符塵的神色終于變了。
“芽衣……”
符塵的臉上帶著絲絲苦笑,但立馬就收了回去,只剩下冷漠的,灰色的雙瞳。
帶上自己的兜帽,符塵向著芽衣的降落地點走去。
與此同時,天,蒙上了灰色的云。
而芽衣這邊,在她降落下來后,耳機里便傳來了聲音——那是特斯拉給她的預警。
“芽衣,聽得見嗎?有一個敵對單位在向你的位置高速前進,五十米……三十米……十米……進入你的可視范圍了!”
而芽衣沒有回復。
因為眼前的人,讓她無法作出回復。
是符塵。
她心心念念的那個少年,在此刻站在了她的面前。
容貌還是那樣柔和,只是那雙眼睛,沒有了記憶中的溫柔與笑意。
“你不該來這,雷電芽衣?!?p> 時隔許久的重逢,聽見的卻是冷漠至極的話語,這讓芽衣本打算說出的話哽在了咽喉。
“阿塵……”
芽衣看著符塵那已經失去了溫存的雙瞳,感覺到了一絲眩暈感,一時間能做到的只有喃喃道出他的名字。
稍微調整了一下,芽衣終于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阿塵,這么久了,你去哪了?大家都很想你,跟我回去吧!”
“這和你沒有關系吧,”符塵的唇瓣中,吐出了這樣冷漠的話語,“還有,我不會回去的,你走吧?!?p> “……”芽衣沒有動。
“……”符塵靜靜地看著芽衣,沒有說話,但他能感覺到芽衣身上的變化。
“影……是么?”符塵發(fā)覺芽衣的眼神依然變了一個人,自然意識到,現在是由影接管身體。
“是啊。”影沒有選擇和符塵多說話,而是直接拔出了自己的刀,“主人格實在是太溫和了。”
“那你呢?難不成打算用武力帶我回去么?”
“那還用說!”
伴隨這樣的話語,影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而再一次出現時,她手中的長刀已經和符塵手中的滌塵碰撞在一起,發(fā)出“滋滋”響的火花。
“嘁?!狈麎m不爽地咂了咂嘴,隨后理她最近的影自然注視到,符塵的眼睛開始變換了顏色。
隨后,影感到刀上傳來的力道顯著增強,壓不住突然變大的力道,影被一擊擊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不遠處的墻壁上。
而再看向符塵時,符塵的雙瞳已然是紅藍的異色瞳,連耳朵都變的如同精靈般細長。
除了危險的氣息,影還感覺到了別的感受。
那就是厭惡和殺氣——來自符塵的。
符塵是真的想殺了她們!
在那一刻,影立馬不再留手,身上的雷電和瞳孔顏色的變化彰顯著她完全進入了律者形態(tài)。
“轟隆隆!”
如同映襯著這一刻的情形,閃電在灰蒙蒙的天空中劃出了自己的形狀,并伴隨著足以模糊人視線的瓢潑大雨降臨了。
影的雙眼被雨幕遮擋著,看不清符塵的身影,只能感受符塵的存在。
而那帶著殺氣的視線卻穿過雨簾狠狠地扎在了她們的身上。
芽衣作為和影一心同體的存在,對影感受到的東西,自然也是感受到了。
她不理解,她在心痛。
為什么曾經那個溫柔的人,現在卻能夠毫不猶豫地對自己露出嗜殺的一面?
她原本有好多好多的問題想要問符塵,但是現在卻被這樣一個冷漠的眼神全部懟了回來。
委屈,痛心疾首,不甘心,絕望。
無數的負面情緒在這一瞬涌上了芽衣的心頭——以至于影操控著的身體也涌出了淚水。
眼角流出的淚水和雨滴混雜在一起,難以分辨。
符塵能感覺到,他看見了芽衣眼角的淚水。
但是他不為所動。
符塵很清楚,自己接下來要干的事,他不想,也不能將芽衣牽扯進來——因為他將直面如今人類中的最強者,凱文·卡斯蘭娜。
所以此刻,他必須將這個壞人扮到底。
哪怕從此被芽衣記恨,哪怕從此必須要和圣芙蕾雅的大家背離,他也在所不惜!
“回去吧,趁我還有耐心?!狈麎m按耐下了自己痛心和不忍,語調里只剩下冷漠,“我是不會跟你走的,你也不要影響我的任務。”
“不可能!”
雖然很相像,但符塵還是能聽出是不同的聲音——芽衣出來了。
“我一定會帶你回去的,哪怕是動用武力!”芽衣的語調中是不容拒絕的堅毅,“影,讓我來吧,我要親手帶阿塵回去。”
“……”影聽見芽衣的話,不由得愣了一下。
“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不過你一定要小心,他已經不是我們之前熟悉的那個阿塵了,他……很危險。“影這么說著,最后瞥了符塵一眼,“律者的力量,我會暫時借給你?!?p> “嗯,我知道的?!毖恳轮匦屡e起了刀,面向了符塵。
芽衣身上的雷電縈繞著,釋放出來自律者的威勢,在灰蒙蒙的烏云之下,芽衣的瞳孔帶上了屬于律者的紋路。
“這就是你們商量的結果嗎?”符塵的雙眼中是無盡的冷漠與血腥——仿佛要講芽衣吞噬殆盡,“那就為你們的選擇.......付出代價吧!”
說罷,符塵提著滌塵就刺了過來,芽衣轉而用手中的長刀擋了下來——僅僅是這樣就已經幾乎用盡了她的全力。
人為崩落之后的符塵,力道實在太過于霸道,哪怕是律者也難以接下這一擊。
在巨大的力道之下,芽衣手中的刀出現了些許的悲鳴。
但下一擊緊接著就來了,符塵不打算給芽衣留任何的喘息之機。
他知道,現在的芽衣是勸不走的,同樣只有武力,或者說,讓自己徹底成為一名惡人,讓芽衣失望,才能送她回去。
“雖然......我也并不想這么做啊。”符塵的心里感到了些許悲哀。
但是轉而又是毫不留情的上挑。
一擊接著一擊,符塵迅猛的攻勢把芽衣壓得死死的。
芽衣節(jié)節(jié)敗退,似乎毫無招架之力。
但淚水已然流盡,而且淚水也毫無用處。
一定要帶他回去!
懷著這種信念,芽衣的刀越來越快,漸漸的,芽衣在戰(zhàn)局中似乎也沒有那么被動了。
但符塵的表情依舊風輕云淡,仿佛芽衣的努力對他來說毫無威脅可言。
“雷電芽衣,你進步了,”符塵淡淡的說道,“但很遺憾,恐怕你要失望了。”
符塵手中的滌塵猛地一突,卻又只輕輕一挑,芽衣手中的刀在下一刻斷成了兩截。
芽衣也并沒有坐以待斃,霎時間,她的周身雷光大起,但還是太晚了。
滌塵的槍尖已經抵上了她的脖子。
芽衣沒有動,但周身愈發(fā)閃爍的雷光和依舊堅毅的眼神已經反映了她的態(tài)度。
符塵也沒有說話,但滌塵鋒利的槍尖卻分明在芽衣潔白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線。
芽衣再次感受到了濃烈的殺意。
雷光熄滅了。
眼神也軟下來了。
“阿塵,求求你,跟我回去好不好……”芽衣已然哽咽,眼角也又閃起了淚光。
雨水沖散了槍尖上的血跡,也沖散了芽衣臉上的淚痕。
淚水再次和著雨水一同留下,依舊難以分清二者的區(qū)別。
“想要說的,就只有這些嗎?”符塵的語氣中依舊只有冷漠,“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也沒什么談下去的必要了?!?p> “喂,「鷙」,你那邊怎么樣?”渡鴉的聲音突然從耳麥中傳出,“我這邊任務結束了,你那邊忙完也快點撤。”
“嗯,馬上?!狈麎m如此回應渡鴉,然后收起滌塵對芽衣說道,“你的運氣不錯,我得回去了。”
說罷,符塵扭頭便要離開。
但芽衣還不想放棄。
“不!阿塵,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對吧!說出來,讓我和你一起分擔,好不好!”
盡管影已經在盡力阻攔,但芽衣還是向符塵撲了上去,想抓住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但符塵,亦或是現實給了她一拳。
“砰?。?!”
符塵轉過身,對著芽衣的面門毫無猶豫的就是一拳。
強勁的力道直接將芽衣?lián)麸w,又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阿塵,為什么……”癱倒在地的芽衣勉強抬起頭,艱難的向符塵問道。
冰冷的雨滴淋在芽衣的臉上,同時也澆在她的心里。
而符塵只是蹲了下來,銀灰的瞳孔中分明沒有了半點溫柔。
隨即,比此刻的雨還要冰冷的話語從符塵薄薄的唇瓣中吐出:
“雷電芽衣,你能不能不要總是一天到晚跟在我后邊?你是哪來的狗皮膏藥么?你真的讓我打從心底里感到惡心”
說完這句話,符塵站起了身子,只是給芽衣逐漸模糊的視野里留下了熟悉而又極為陌生的背影。
他走了。
留下了她一個人。
“喂……喂喂!”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從芽衣的耳機里傳出,是特斯拉的通訊,“信號總算恢復了,芽衣,你那邊情況怎么樣?”
沒有回應,傳回的只有嘩嘩的雨聲。
“喂?喂!芽衣,你怎么樣?!收到請回復!收到請回復!”
特斯拉暴躁的聲音不斷從耳機中傳出,但芽衣已經無法作出回復了。
心理與身體的雙重傷害,已經完全擊潰了這位少女所有的防線。
她暈了過去,無力地倒在這場瓢潑大雨之中。
“喂?喂?!該死!芽衣你堅持住,我們馬上就到!”
一切的美夢,回憶,在這一刻,被劃過天際的雷電湮滅。
與此同時,世界蛇的某個加密頻段中。
“看來這家伙決心不算小嘛?!焙堑哪樕鲜琴澰S的神情,但是被面具擋住了。
“你也真是閑......這從一開始就是你布的局吧?胡狼?!倍渗f的聲音帶著些許質問。
“是又怎么樣?”胡狼的語調很是輕佻,“不過這么一來,似乎還得更提防他一點,畢竟對自己至親之人都能下得去如此重的手,誰知道以后對我們能干出什么事?”
“......”渡鴉看著影像中,冷漠的好像換了一個人的符塵,心底涌上了一絲不忍——她知道那并不是符塵的本性,符塵和孩子們相處的時候她都看在眼里,那個符塵分明是個溫柔愛笑的大男孩而已。
“胡狼?!倍渗f出聲了,“你這次......有些過分了。”
“渡鴉?你難道還想替他說話不成?”胡狼嗤笑了兩聲,“為了你那些無聊的底線和執(zhí)念,我可是放棄了那么多實驗體,合著你現在連渡塵這個不穩(wěn)定的炸彈都要袒護么?”
“......”渡鴉沒有說話。
“麻煩你搞清楚自己的立場,渡鴉,你是雇傭兵,是世界蛇干部,不是誰都要拯救的慈善家?!?p> “......”渡鴉的手攥成了拳頭,但是依舊無言。
墨三水INK
今天是三水的18歲生日哦哦哦哦哦! 既然十八了那就來點我最喜歡發(fā)的刀子吧 這波家暴的符塵就是屑啦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