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湛目光似劍直逼仲赤那廝道:“我早就知道你并非真心想于我交好,如此看來,你與我交友為假,仿我字跡為真。”
院長也聽出了其中的端倪,大聲呵斥道:“這到底怎么回事?。 ?p> 云湛回過身看向院長解釋道:“回先生的話,昨日傍晚學生讓書童回來取自己落下的荷包,卻不曾想他們一去未回,直到現(xiàn)在也沒找到。
學生便帶著家中守衛(wèi)來尋了,在學堂的前院內,找到了家中書童隨身攜帶的小刀。”
頓了頓云湛撿起扔在地上的文章又說道:“先生,這篇文章的字跡雖和學生的相似,但卻不是學生所寫的那篇。”
院長一聽剛要講話,卻被心虛的仲赤搶先了,“你的意思是我故意誣陷你的?口說無憑,你拿出證據(jù)來!”
仲赤雖有些心虛,但立馬又想到,只要云湛拿不出證據(jù)來,就沒人會相信他所說的。
再加上了他寫的那篇文章,早就被自己給撕掉了,想到這里,仲赤便沒有什么好怕的。
院長又仔細端詳了那篇文章,發(fā)現(xiàn)文章上的字跡,雖有其神但無其韻。
他是愿意相信云湛的,可現(xiàn)在沒有任何憑證,他也不好輕易斷言。
院長捋著胡子,神色為難。
云湛俯首道:“先生無須為難,只要找到我家書童阿祥,這件事自然會大白于天。”
“誰知道你不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了?”仲赤依舊傲慢不遜,絲毫沒有半點悔改之意。
“找到了...找到人了!”下一秒,林兮的呼喚聲從門外傳來。
云湛奔了出去。
仲赤臉色一僵,整個人蔫蔫的,完全沒有了剛才囂張之氣。
屋內其他參與的幾人面面相覷,渾身顫抖。
阿吉和阿祥渾身臟兮兮的被護衛(wèi)攙扶著,阿吉頭上還有傷,看見云湛后忍不住抽泣起來,“云郎君,云郎君…嗚嗚…”
云湛走上前連忙安慰道:“別怕!沒事,沒事了。”
院長和學子們都出來了,阿祥看見仲赤連忙伸出手道:“郎君,我昨晚跟姐姐回來拿東西,看見...”
仲赤嚇得往后退了好幾步。
“阿祥!”云湛攔下了他伸出的手,對這阿祥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說下去。
阿祥很震驚,心中更是委屈,但卻沒有再說下去。
云湛起身看向一旁的林兮,囑托道:“麻煩林小姐,將他們兩人送到我家娘子那去?!?p> 林兮很爽快的應了下來,“好!交給我你放心!”
阿祥不解地看了云湛一眼后,在護衛(wèi)的攙扶下離開了。
云湛大走到院長面前跪下,鄭重道:“先生,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云湛自愿頂下這一切罪名,退學?!?p> 在場的眾人,無論是院長,還是仲赤,全部有些無法反應過來。
眾人無不用驚訝的目光望向云湛。
院長有些不知所措,扶起云湛無奈道:“云湛你…你這又是何苦!區(qū)區(qū)小試還不至于退學?。≈灰阏f出真相,我會替你做主?!?p> 云湛苦笑著搖搖頭道:“先生,學生心意已決。”
他的存在已經(jīng)威脅到身邊的人,這是云湛不能接受的。
云湛跪在地上,對著院長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這段時間,學生深感學院的栽培之恩,今后也將牢記先生的教誨。”
院長不舍地看向云湛,深深地嘆了口氣后,轉身離去了。
云湛在一眾學子的震驚中,回到課堂收拾了自己的東西。
背著自己的包裹,云湛一步步地走出了學院大門,回頭看了看那高高懸掛的牌匾,應天府院。
“云湛!”身后仲赤追了出來,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認真道:“你為何不揭發(fā)我?”
云湛臉上掛著淡淡的淺笑,“因為,我想讓你欠我一個不得不還的人情。”
仲赤突然意識到,他被云湛套進了一個圈子,“...所以你是有意的?”
“是!”
仲赤不解地看著他,“你想要我怎么還?”
云湛直言不諱道:“高謙的賣身契?!?p> 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仲赤皮笑肉不笑噗嗤道:“你就為了一個廢人如此?值得么?”
云湛搖頭,堅定道:“高謙不是廢人,他是我的朋友,為朋友,值得!”
看著云湛認真的模樣,仲赤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從不信所謂的朋友,他的朋友也沒有哪個對他有過真心。
片刻后,仲赤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個“好”字。
云湛沒想到仲赤會這么爽快的答應了,確實有點出乎他的意外。
云湛作揖道:“仲兄,告辭。”
說完轉身離去。
望著云湛瀟灑離去的背影,仲赤像是被觸動到了,心中有些后悔,也想明白了很多事,如果可以,他想和云湛能成為朋友。
云湛回到家中,唐婉立馬迎了上來。
看到云湛背著包裹回來,唐婉疑惑地問道:“阿湛,你這是...”
云湛垂下了眼眸,愧疚道:“婉兒,我退學了?!?p> 唐婉臉色一驚隨后又立馬恢復了平靜,拉住云湛雙手,輕嘆:“阿湛,這不怪你?!?p> 唐婉深知,以云湛的才華和鋒芒,在應天府院內難免會招人嫉妒。
“婉兒……”
就在兩人交談間,阿月輕聲叩門,“云郎君,門外有人送過來一封書信,說是給你的?!?p> 云湛開門接過,回頭對唐婉笑道:“婉兒,猜猜這是什么?”
“可是高謙的賣身契?”
“婉兒,可真聰明!”
其實阿祥回來后,便將學堂內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訴了唐婉。
云湛拿回高謙的賣身契,想必也在為她著想,高謙現(xiàn)在的重要性支撐整個云唐珠寶,幫他拿回賣身契,是為了將高謙推為心腹。
二人將高謙叫到正殿,云湛將那份白紙黑字的賣身契放到桌上,高謙看到后,臉色微變,云湛卻沒有直接給他。
“高兄,這賣身契值多少錢?”
高謙捏緊拳頭,咬牙道:“我爹賣我得五十兩,簽下這契條?!?p> 云湛笑道:“你不值五十兩。”
這賣身契本就是高謙視為恥辱的東西,如今卻被人那出來說笑,他只感覺自己仿佛被人脫光了衣服般凌辱。
高謙拳頭緊握,眼神猩紅,眼中迸發(fā)出深深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