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騙人
吳良直接跪下來拜見倒是洛南書沒想到了的,但洛南書的反應(yīng)是極快的,她立馬跳到一邊,驚慌失措:“這,這,大人在說什么,什么公主?”
“公主不必驚慌,公主既然是微服私訪,微臣定然不會暴露公主的身份?!眳橇家琅f沒有因為洛南書的否認(rèn)而有所動搖。
裝傻什么的洛南書這些時日早就熟能生巧了,她向驍云湛求救:“爺,這位大人是不是病了,說的啥呀?”
驍云湛剛才一直坐著沒吱聲,聞言哈哈笑道:“吳大人跟你開玩笑呢,還不快把大人扶起來,讓大人跪你,你越發(fā)得不像話了?!?p> 兩人這么一番默契表演,把原本信心滿滿的吳良給整的自我懷疑起來了,難道洛南書真的不是公主,只是驍云湛帶著一同巡查的一個小侍女。
吳良沒有讓洛南書攙扶,洛南書卻有話和他說:“大人方才派人來接,因為一些私事所以耽誤了,還請大人不要為難那三人?!?p> “你這丫頭,大人請你來,你倒還擺起譜來了,不像話。”驍云湛招呼洛南書站到自己身邊,捏了一下她的耳朵,十分親昵。
這下吳良越發(fā)懷疑自己了,雖然驍云湛是個郡王,但是這舉動若真是和公主,未免也太冒犯了。
“本來就沒什么要緊事,不打緊,不打緊?!?p> “人既然來了,本王方才說的,吳大人怎么看,可能給個準(zhǔn)話?”
驍云湛說著,從桌上抓起一把堅果塞給一旁的洛南書,洛南書看向吳良,有些不好意思的塞進(jìn)袖中,沒有放肆的真的吃起來,她現(xiàn)在可只是個小婢女,不能失了分寸。
“其實王爺想要和禹州刺史打交道完全可以直接找汝南知州,禹州正是汝南轄下,是順理成章的事,找下官實在是舍近求遠(yuǎn)啊。”
驍云湛低頭一笑:“吳大人應(yīng)該也知道,汝南并不像花源城,十三城皆是以經(jīng)商務(wù)農(nóng)為業(yè),民風(fēng)淳樸,那里人情復(fù)雜,本王雖然有巡查之名,但是強(qiáng)龍壓不過地頭蛇,貿(mào)然前去只怕會被人鉆了空子,而大人與禹州刺史有些姻親關(guān)系,正好從中搭橋,本王有了認(rèn)識的人,也好辦事。日后回京,本王自然也不會忘了大人的恩情。”
“不敢當(dāng),王爺折煞下官了。”吳良舉起酒杯敬酒,不知道有沒有相信:“既然王爺這樣看中,下官也不好一味推辭,回去下官便書信一封送去禹州。”
“既然吳大人如此爽快,本王也就不打擾大人了,先告辭?!?p> 吳良站起來將洛南書和驍云湛二人送到船頭:“王爺慢走?!?p> 驍云湛剛準(zhǔn)備上船,洛南書卻想起自己的賭注,拉住了他:“爺,咱們能不能回去一趟,我還有一件要緊事兒忘記辦了?!?p> “姑娘可是說賭注的事兒,侯三他們已經(jīng)幫姑娘拿來了,稍后會送到府上,姑娘不必?fù)?dān)心?!?p> “那真是麻煩大人了?!甭迥蠒钟行┎缓靡馑剂耍瑢橇夹辛艘欢Y,這才跟著驍云湛上了自家的小船。
離開了畫舫的視線,驍云湛和洛南書依舊各坐一邊,反而沒了剛才的親密。
“我沒有壞了爺?shù)氖聝喊伞!甭迥蠒匆娏诉h(yuǎn)處岸邊的燈火,問。
驍云湛搖頭:“不,你做得很好?!?p> “那就好?!甭迥蠒c頭,沒再繼續(xù)。
安靜在兩個人之間蔓延,但是兩個人各懷心事,都不愿意主動開口。
回到住處,吳良的人果然將銀兩送了過來,只是分量顯然要更多一些,洛南書知道是孝敬,也沒拒絕,照單全收。
是夜,洛南書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糾結(jié)著自己到底該不該在意驍云湛在搞事情方面的隱瞞。
她想過,這或許是驍云湛任務(wù)需要,所以不能透露,這樣想的話,似乎好受了些。但是一想到任務(wù),洛南書難免就又想到驍云湛游戲結(jié)束后要離開的事情,原本平復(fù)的心情就又不好了,總之,睡不著了。
“布谷,布谷。”外面?zhèn)鱽韮陕暡脊萨B的叫聲。
不對,這個季節(jié)怎么會有布谷鳥,洛南書直覺不對勁,她豎著耳朵仔細(xì)聽外面的動靜。
很安靜,似乎沒什么奇怪的,就在她以為是誰睡不著覺惡作劇的時候,外面突然火光一片,人聲刀劍聲響作一團(tuán),甚至還有血濺到了洛南書上方的窗戶上。
這是洛南書第二次面對人類的自相殘殺,但是上一次有人陪她,現(xiàn)在是她自己一個人。
雖然天氣炎熱,但洛南書依舊將自己裹在被子里縮在墻角,不敢發(fā)出一點動靜,甚至呼吸都很輕,生怕一點子人息都會將魔鬼吸引過來,給她來上一刀。
洛南書將耳朵堵上,但是越是這樣,她的耳朵就將外面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刀劍劃破皮肉的聲音、刺穿身體的聲音、拔出來的聲音、刀劍撞擊的聲音、人垂死的聲音......
僅僅一墻之隔,外面是惡魔在人間,是修羅場,里面是寂寂無聲卻心如擂鼓。
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在她的院子里殺人,為什么沒人事先告訴她。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在讓洛南書驚慌的同時也變成了巨大的怨懟藏在心里,讓她面目全非。
突然,門被人大力踹開,有人走了進(jìn)來。洛南書忍住沒有叫出聲來,直到對方過來要揭開她的被子,洛南書狠狠的咬在對方的虎口,血腥味彌漫在口腔中。她看清,那人是驍云湛。
他拿著長劍,劍上還滴著血,身上也滿是血跡,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是我,對不起,對不起。”
洛南書迷茫的松開了口,被驍云湛緊緊抱在懷里,她能感受到對方的顫抖,只是不分不清這顫抖是為了什么。
外面的屠殺已經(jīng)停止了,只有火把偶爾的噼啪聲,但是有人在無聲的清理,她知道。
“驍云湛。”
“我在。”
聽到耳邊的應(yīng)答,洛南書不知道為什么,眼睛酸澀,卻流不出淚:“你真的愛我嗎?”
“我愛你,我當(dāng)然愛你?!彬斣普炕卮鸬煤芨纱?,很誠懇。
“我知道了。”洛南書嗯了一聲:“我沒事,你有沒有受傷?”
驍云湛松開洛南書,臉上雖有濕痕,但卻舉著虎口對洛南書笑:“有啊,這不是嗎,你這個小狗?!?p> “抱歉,我不知道是你,疼不疼?”洛南書握著驍云湛的手,借著燭火看見上面自己的牙印,以及血痕,自己方才是用了所有的力氣,肯定是疼的。
“你親親我就不疼了。”驍云湛笑著將臉頰湊了過來。
騙人。
洛南書乖乖在他臉上吻了一下。
靡從
抱歉說多了就沒人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