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解圍
“你,”一襲紅衣,紅衣的主人立在桌上,桌邊盡是捂著肚子呻吟的衙役,“你們?!?p> 紅衣主人在眾人注視下,手指方向從他身邊這一圈倒地的衙役身上虛空劃過,隨即,徑直指向了在二層佇立回望的黑衣頭領身上。
明明只是手指,卻如同利劍一般,只是被指到,都有被劍氣中傷的錯覺。
“都給我滾出去。”
一時間靜默無聲。
這紅衣人是方才進來的,一進來,就遭到了衙役的質問。
而衙役會質問紅衣人也不足為怪,因為外面都被包圍了,沒有人可以被允許進出,那么這個紅衣人是如何進來的?
但只是一句,紅衣人便動了手。
先是一個人被放倒,所有在大堂里的衙役便蜂擁而上,接著,他們也被打倒了。
所有人都被鎮(zhèn)住了。
有幾個黑衣人看著這神情囂張的紅衣人,起了殺心。
但刀還未拔出,就被黑衣頭領止住了。
“閣下見諒,”黑衣頭領對紅衣人一拱手,“我們奉命在此搜查逃犯,這位俠士是住店還是吃飯,都請隨意,我們這邊,還請您行個方便?!?p> 紅衣人冷笑一聲,宛如一朵生在冰里的盛放的牡丹:“但你們現(xiàn)在惹惱了我,所以,要么你們滾,要么你們打?!?p> “頭兒!”一個黑衣人不滿道,“還沒誰敢和定遠侯府作對,這人也未必就能到打得過咱們這么多人,教訓教訓他又如何!”
“閉嘴!”黑衣頭領訓斥道。
紅衣、生得又極美。
黑衣頭領心里有了個模糊的猜測。
某次他奉召去找定遠侯世子時,恰巧師爺也在。
他從兩個人對話間,隱約聽見了關于一個紅衣美艷男子的評價。
師爺在說那個人武功極其高強,尤其是腿上和腰上的功夫,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個人,是自己人。
而眼前的這個人……
眾目睽睽之下,黑衣頭領走下樓來,走到這個紅衣人眼前:“不知這位俠士可否下來?在下有幾句話,想和這位俠士說?!?p> 紅衣人垂眸,他的長相讓他不用做什么也會無端地散發(fā)出一股高貴感:“你說吧?!?p> 他像一片羽毛般輕盈地飛下來。
陶老爺吃面的筷子直接脫手,砸回了碗里。
“我們是定遠侯的人,”黑衣頭領仔細觀察著對方的神情,“不知這位少俠,可否行個方便?方才是我們的人不對,得罪了少俠,賠償么……”
“我也是定遠侯的人,”紅衣人打斷了他的話,隨即,狀似整理衣服地一撩裙,露出了腰間掛著的令牌,“人已經走了,別找了,給侯爺丟臉!”
黑衣頭領吃了一驚,立即道:“多謝提醒?!?p> “快走吧,”紅衣人面上淡淡的,“你們行事也太過放肆了!這是在給侯爺找麻煩?!?p> 記憶中,軍師提起這紅衣人,語氣是親昵非常,想必兩人非常相熟。
黑衣頭領態(tài)度立即更加恭敬起來:“在下也是為侯爺分憂心切,我們……這就走,來日若是世子問責,還請少俠替在下說幾句話?!?p> 這人倒是很會為自己打算。
紅衣人心里暗自笑了笑,猜測必然是商青云在侯府時曾提過他,恰巧被這人聽見,才有了今天這么一出。
不過,倒是給他行了個方便。
“你去吧?!奔t衣人說話間,手上還把玩著扇子,說到此處,利落地一收。
黑衣頭領向樓上一揮手,所有人便都匆匆地下樓。
蘇南錦在門里看著,因為走廊很寬,因此她看得并不真切,只能看見來搜查的人忽然都停了,現(xiàn)在又都在向下趕。
不出片刻,大堂里又充滿了閑談的嘈雜聲音。
方才那一出,可夠這天南海北往京城趕的各地的人好好說道一頓飯時間的。
紅衣人走上樓,但不能確定蘇南錦住在哪一間,便在走廊徘徊了會。
這下蘇南錦可看清他是誰了,連忙開了門,做賊似的“pipi”兩聲。
沈蘭舟莞爾一笑,跨步過去進了門。
后面樓梯上,董鵬帶著陶大人也上了樓,瞧見這紅衣人和蘇南錦親親熱熱的模樣,這才也反應過來。
一群人都進了一屋。
沈蘭舟扯下臉上沾著的用來改變臉型的假皮,一張有些方的臉,立馬就變成了巴掌大的尖臉。
蘇南錦把熱毛巾遞給他敷那些因為撕扯發(fā)發(fā)紅的部分皮膚,一邊笑著說:“沈老板,你這易容不易容也沒什么意思,我看你就算是毀容,也比尋常人要好看。”
“這不是為了像你這樣徹底偽裝自己,”沈蘭舟把毛巾貼著臉,那壓著毛巾的手指也是水蔥般的漂亮,“我只是為了將來東窗事發(fā),能說是有人假扮成我,好給自己推卸責任。”
蘇南錦追問道:“你是怎么把他們說退的?”
董鵬也看了過來,因為他當時就在大堂內,親眼看著沈蘭舟只是說了幾句話,那個黑衣頭領就下令撤退了。
他非常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幾句話。
而陶老爺也十分好奇。
但他的好奇卻和蘇南錦他們的不同,因為奚棠擔心陶老爺會聽見什么機會,以備將來會發(fā)生什么情況,她這次順手把陶老爺?shù)穆犛X給封住了。
所以陶老爺只能看見這一群人圍著一張桌子,嘴巴一張一合地,卻根本不知道是在說什么!
萬一是在商量怎么殺他呢?
想想就是很恐怖!
“其實……”沈蘭舟抬眸看向蘇南錦,“我也算是定遠侯的人?!?p> “什么?”蘇南錦驚訝道,“你……”
赤芍幾個人的眼神,也瞬間凌厲了起來。
“別緊張嘛,”沈蘭舟笑了笑,“你們也看到了,我和定遠侯其他手下的目的并不同?;蛘邷蚀_點來說,我只愛賺錢,而定遠侯需要錢,因此我們各取所需,我借他些便利方便繼續(xù)擴張我的生意,而代價么,就是逢年過節(jié)給他送錢,僅此而已?!?p> “你在撒謊,”奚棠目光沉靜,說話絲毫不留情面,“如果只是金錢往來,你又是如何讓方才那人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