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一眼指證
王小翠激動地點頭道：“瞧見了！我瞧見了那男子的相貌，我眼睛可好了，看得一清二楚，現(xiàn)在都還記著呢！”
蘇南錦激動不已。
她讓王小翠先稍等，立即與長孫云淮出去，讓人把官府中以往堆積的舊畫像找出來。
“有畫師嗎？”蘇南錦問衙役。
那衙役為難道：“有是有，但現(xiàn)在人都走了，他住得遠，得有一陣子才能過來?！?p> 屋內(nèi)男子清冷的聲音橫插進兩人間：“不必?！?p> 蘇南錦回頭一看，長孫云淮不知何時已經(jīng)跑到桌前，提筆專注地在桌案上揮毫潑墨。
她湊過去一瞧，齊瑕的臉已然有了輪廓：“你還有這一手吶？！”
長孫云淮下筆若游龍，寥寥數(shù)筆，便將齊瑕的崢嶸眉骨描繪得淋漓。他將畫紙一提，對蘇南錦道：“走?！?p> 兩人帶著一堆畫像回屋，在王小翠眼前鋪開，蘇南錦道：“你認(rèn)一認(rèn)，看這里面有沒有那晚你所見到的人？”
王小翠眼神在眾多鋪開的畫像上轉(zhuǎn)了一圈，立即鎖定了擺在左邊角的齊瑕：“就是他！”
蘇南錦順著對方手指著的方向?qū)R瑕的畫像拿起來，反復(fù)確認(rèn)道：“你肯定是他？”
“就是他，我不會認(rèn)錯！”王小翠神情里帶著驚恐，仿佛眼前這副畫里的人能夠從紙張上跳出來，變成真的人，伸手奪去她的性命一般，“絕對是他，官老爺，你們相信我！”
“別激動，”蘇南錦拍拍她的肩膀，重新給王小翠倒了杯熱茶暖手，“你過來報案，可曾和家里人說過？”
王小翠尷尬又羞澀地?fù)u頭說：“因為我表哥的原因……所以我是偷偷來的，我家里人都不知道?！?p> 蘇南錦點了頭，對她道：“很好，你待會出去，一定要裝作很沮喪的樣子，若是家里人或是旁人問起，就說你被偷了錢，過來保安但是衙門里的人不理你，說沒法抓就打發(fā)了你，明白嗎？”
王小翠應(yīng)承下來，臉上還盡是迷茫，一副要問又不敢問的樣子。
“這是為了你的安全，”蘇南錦耐心和她解釋，對待這樣的姑娘，把什么事都說清了反而更好，“現(xiàn)在這個殺人犯潛逃在外，這具女尸被挖出來，他一定很害怕，說不定會在衙門外面蹲守，看誰過來報案，所以你不能把事實對外面說?！?p> “?。?！”王小翠驚得站起來，膽寒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我不會被他……”
長孫云淮出聲道：“我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p> 王小翠登時不再說話了，這兩個官老爺，一個和藹可親，一個冷峻威嚴(yán)，但這個冷臉的說話，就是莫名給她很信任的感覺。
派人打點完畢，蘇南錦又向王小翠交代幾句，教了她些別人問起該如何應(yīng)對的說辭，才讓她離開。
“怎么樣？”蘇南錦興沖沖地回屋，“我們現(xiàn)在就拿人嗎？”
長孫云淮也是意氣風(fēng)發(fā)，定遠侯府在朝中立威已二十年有余，所犯之罪是罄竹難書，但百年大樹，不爛到根子里是絕對清除不了的。
如今無數(shù)罪證都在手中，齊瑕殺人也有了實證，單是這一條殺人罪，就能判齊瑕死刑。
只是……
“賣官一案，奚容奚棠還在盯，”長孫云淮收斂鋒芒，神色又歸于深沉，但眼底的那點亮光，是如何也掩藏不住的，“再等幾日，待到賣官案也有了證據(jù)，必將齊府連根拔出！”
眼看曙光就在不遠處，蘇南錦和長孫云淮愉快地離開府衙準(zhǔn)備回去補覺。
昨兒夜里就忙活了一整夜，算到現(xiàn)在為止，兩個人已經(jīng)有三十五六個小時沒休息了。
長孫云淮的馬車在外，蘇南錦蹭車蹭出了習(xí)慣，毫不客氣坐上去就對車夫報了自己府邸的名字。
等著奚棠奚容好消息的空擋，這邊的計劃也沒停下。
原本打算好的找個假證人和齊玨玩引蛇出洞的套路照常繼續(xù)，反正事情走到這一步，再多治齊府一條行刺證人掩蓋罪責(zé)的罪行更好。
第三日，那提前安排的人證挑了個午飯前的時辰點前來報案，這個時間點上，書院上學(xué)的孩子放了學(xué)，在外勞作的也得趕路回家吃商販，正是街上人最多的時候。
那人面帶些許懼怕之色，在秋風(fēng)落葉中雙手揣在袖中，故意避著人走到衙門前，對門口站著的衙役說了幾句話，衙役的態(tài)度就變了，立即將人帶了進去。
正對著衙門的一家糖糕攤老板一見這情狀，立即收了攤子，利落地掉頭離開。
衙門內(nèi)，蘇南錦和長孫云淮對坐著喝茶，悠哉得很。
外面走進來一個侍衛(wèi)，向二人行過禮后便道：“主子，齊府的探子就跟撿了錢似的，趕著跑回去找他主子邀功去啦！”
蘇南錦看向站在對面尋常百姓打扮的侍衛(wèi)，叮囑他道：“今晚你肯定會有些危險，我們雖然在外面布置周全了，但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p> “屬下曉得?！蹦鞘绦l(wèi)一點頭，全無懼色。
蘇南錦想起前幾日刺殺，嘆了口氣道：“要是今夜，是齊瑕親自來多好，我們就能抓他個現(xiàn)形，省得事發(fā)那天，他還會想著辦法逃跑。”
“他跑不掉，”長孫云淮勾唇，笑容里盡是寒意，“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抓出來！”
晚上有事要做，還是這么大的事，時間就顯得過得飛快。
蘇南錦覺得自己只是整理了卷宗，再抬頭天就黑透了。
長孫云淮也從卷宗中抬起頭，剛想問蘇南錦吃不吃飯，就聽見對面?zhèn)鱽硪魂嚬竟镜慕新暋?p> “吃飯？”長孫云淮一笑。
蘇南錦臉上微紅，揉著自己肚子站起來：“奇怪了，咱們中午一起吃的，怎么現(xiàn)在我餓成這樣，你肚子就不叫呢?！?p> 知道她是尷尬因此在巖石，長孫云淮越發(fā)覺得可愛，笑得更開。
“有完沒完，”蘇南錦斜著睨他一眼，非常不爽，“平日里怎么沒看你笑得這么開心，那天把人家來報案的王姑娘嚇成那樣?！?p> 長孫云淮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