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流穿著定制西裝,用精致得體的剪裁,修飾出溫和雅致的偽裝。他腕間的表看起來很名貴,表盤幽藍,石英質(zhì)地,在安靜的空間里,秒針每走一幀,都發(fā)出細微的聲響。
他的袖口是精美雕花的鎏金袖扣,領(lǐng)帶是深灰色的。
茗溪的目光接著一寸寸上移,她心口狂跳,偷偷攥緊裙擺,眼中卻好像蒙上了一層霧。
她看見他突兀的喉結(jié),
薄而淡的唇色,
挺直的鼻梁,纖長低垂的睫毛,
還有那雙幽深昏暗卻又漂亮得驚人的桃花眼。
他的氣質(zhì)溫柔雅致,帶著點斯文氣,卻也叫人不敢親近。
茗溪看著沈墨流的臉,心里發(fā)癢。
在沈墨流眼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少女的眼睛濕漉漉,眼巴巴地看著她,好似想付出全部,只為他一點垂憐。
好似在透過他看他人,沈墨流不喜她的眼神。
他伸手,蓋住了她的眼睛。
他眼底劃過冷戾,從溫文爾雅的偽裝中皸裂,逸散出戾氣。
茗溪被他遮著眼,有些高興。
可也沒忘了演戲。
茗溪看著他,只是流淚。她是很乖巧的長相,一雙眼睛弧括圓潤,瞳仁烏黑,哭起來濕潤干凈。
這讓他有些心疼。
他聽見她說:“沈哥,你相信嗎?我在夢里見過你?!?p> “我們在夢里,結(jié)婚了,而且.....很幸福?!?p> “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p> 話音未落,淚水已經(jīng)悄然滑落,她好似在笑,又好似在哭,帶著些許無奈和辛酸。
沈墨流身居高位的這些年,有無數(shù)的女子用各種不顧廉恥的方式想要爬上他的床,可是這個女孩只是在那里靜靜地,無聲地哭,就好似讓他潰不成軍。
他眉目一沉,“茗小姐,我是沈墨流?!?p> 聲音雖然平靜,可是卻已經(jīng)透上了惻隱之心。
茗溪讓自己從崩潰的情緒中緩和過來,她好似在對著這張臉,在心里慢慢說服自己些什么。
自我暗示了幾遍,茗溪終于恢復(fù)了幾分正常。
“對不起,沈先生?!彼斨拿鎻囊路诖锬贸鍪峙粒稽c點擦掉臉上的淚水。
哥哥叫不出口啊,因為太喜歡了,說不出輕佻的稱謂。
有點可惜。
她微笑,對上沈墨流看似透出冷漠冰戾,卻分明已經(jīng)帶上溫淡的視線,帶著幾分抱歉,輕聲道:“對不起,剛剛把先生認成了別人?!?p> 沈墨流眼中有細微光影浮動,啟唇,語氣淡而平直:“沒事?!?p> 車停在茗家大門門前。
她靜靜的,一言不發(fā),沒有同他道別,只是拉開車門走出去的那一瞬間,突然折過身跪在車座上,像是獻祭一般將腰身挺直到極限,眸半闔,仰著頭輕輕吻了沈墨流的側(cè)臉。
很軟,帶著夏日水果的香甜香氣,細微的濕潤感。很熨帖,叫人沾染一次就忘不掉。
沈墨流不愛吃甜的,可是他余光看見茗溪的臉,她的臉上有一層白白的絨毛,還帶著十八歲少女的飽滿欲滴,細嫩得叫人心發(fā)燙。
他想到了去年某個軍官進獻給他的水蜜桃,似乎也是這樣的甜軟白,還透著一層清淡的粉色。沈墨流因自己的聯(lián)想,腦??瞻琢艘凰病?p> 他恢復(fù)意識的時候,已經(jīng)將茗溪按在了身下。
他意識還沒緩過來,卻已經(jīng)說出口。
“你知道我是誰嗎?”
斯蒂龐克的車門開著,青春嬌弱的少女被西裝革履的俊雅男人以一種隱晦、且飽含隱喻的姿態(tài),壓在了身下。
我不僅知道你是誰,還知道你以后會愛我愛得死心塌地。
當然,不能這么說。
茗溪好似害怕,可還是伸出手,輕輕勾住他的腰身,她虛掩著眼睛,淚水從眼角溢出。
好像已經(jīng)無所謂一切了,她渴求著愛,但她所愛之人已無法給她,所以,無所謂是誰了。
沈墨流露出了他們見面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用眼睛拍下來了,茗溪心想,絕對不會忘的。
“茗溪,我是個生意人,不做沒有回報的買賣。”
他說著,幾乎貼著她的耳朵,“以后,我是你的男朋友,你要斷了和我那便宜弟弟的一切聯(lián)系?!?p> 說到后半句時,他幾乎咬牙切齒。
“我要名份,嗯~?”
他等了很久,但當他聽到她小貓似的“嗯”了一聲之后,覺得,等她也是一種享受。
......
茗溪一直覺得自己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亦或者從某種程度而言,稱得上沒心沒肺。
可是她第一次見到沈墨流的時候,還是不可抑制地心頭顫動。
啊,這就是一見鐘情吧,她當時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