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羅達輝回到車里后，看似是自言自語，其實是說給聞自省聽，“看樣子就是在道上混的，不是別的什么人?！?p> “人還沒走遠，”聞自省對旁邊的尤迪說，“開車追上去呀。”
尤迪瞪著聞自省，想了想后，發(fā)動汽車，向陶老大離開的方向去追。
追了一段距離，見陶老大將車停下，尤迪不知道陶老大會怎樣，也將車停在陶老大身后不遠處，聞自省在車里低下頭，以免被陶老大認出來。
陶老大自己一個人下車，從身上拿出一根炸藥，點燃引線后扔向路邊的草叢中。
“轟”的一聲，炸藥炸響。
“朋友，你這是什么意思？”羅達輝從車窗探出身，故作鎮(zhèn)定的問。
“再跟著我，就炸死你兒子?！?p> “這條路是我們回家的路……”
陶老大不聽解釋，手握著拳伸出去，做了個炸開的手勢，嘴里“砰”的一聲，警告羅達輝，轉(zhuǎn)身上車離去。
等陶老大走遠，聞自省又說：“接著追……”
“不要追了……”
“追……”
“我說不要追了……”羅達輝咆哮道，“車上有我兒子，我告訴過你們了，不要拿我兒子的命做籌碼?！?p> “追上去了才能知道他們是什么人……”
“他們就是一群混黑道的人渣，不是你們特務(wù)處要找的人。”
聞自省還要再說，羅達輝已下逐客令。
“下車！”
見聞自省不動，羅達輝威脅道：“要我給你們處長打電話嗎？”
“聞自省，下車了，”于明悟一邊推著車門下去，一邊安撫羅達輝，“羅副主任，你不要生氣，我們都是為了救軍軍……”
于明悟手扶著車門，還要和羅達輝說些什么，羅達輝已告訴尤迪：“尤股長，開車。”
汽車開出一段距離，才又重新停下，將還沒關(guān)上的車門關(guān)住，而后車隊揚長而去。
于明悟覺得羅達輝不給他面子，全是拜聞自省所賜，一臉不善的瞪著聞自省。
等了片刻，趙熙開著車在二人身旁停下，聞自省和于明悟各自拉開車門坐進去。
“我們的人還在跟著嗎？”
“跟是跟著，不過對方要是在山里給我們轉(zhuǎn)圈圈的話，我們可能會被發(fā)現(xiàn)?！?p> “應(yīng)該不會了……”
趙熙不明白聞自省為什么這么肯定，坐在后面的于明悟不由輕哼一聲。
“聽到剛才炸彈的爆炸聲了嗎？他們肯定認為已經(jīng)用炸彈，嚇唬住了跟蹤的人。”
陶老大果然如聞自省所料，沒有再做過多試探，開車直接回了自己的藏身地，在郊區(qū)的一個廢棄磚廠。
車直接開進磚窯里停下，陶老大轉(zhuǎn)頭看著旁邊的羅軍軍，見羅軍軍也在盯著他看，陶老大不禁一樂，一邊摘掉羅軍軍嘴里的布團，一邊打趣：“你這小孩，難道一點都不害怕？”
“我餓了，你們讓我吃飽飯，我就不害怕。”
“哈哈……吃！就知道吃！”陶老大用手給羅軍軍捋了捋頭發(fā)，從車里出去，不由嘆了口氣，“能吃飽飯也是福氣呀?！?p> 有個手下走到陶老大身邊，低聲說道：“老大，那個李先生來了?！?p> “嗯，我知道了，”陶老大在離開前，吩咐手下，“給這個孩子弄點吃的，別嚇唬他啊，把他看好了?！?p> 陶老大在磚窯里拐了幾個彎，越走光線越暗，在轉(zhuǎn)過一個拐角后，前面有一束光亮，那是放在一張凹凸不平桌面上的油燈發(fā)散出來的光。
借著油燈羸弱的光線，陶老大見到一個三十歲上下的人，正坐在桌邊的椅子上，這個人單眼皮，寬額頭，穿著一身長衫，手臂放在桌面上正托著下巴，見陶老大走過來，也不主動開口。
“哈哈，李先生來了……”
陶老大在李先生對面坐下，椅子發(fā)出“吱喲”的聲音。
李先生調(diào)整了坐姿，用手彈了彈衣服，語調(diào)陰沉的問：“事情做的怎么樣了？”
“全按你說的做了，我已經(jīng)和羅達輝見過面，讓他三天后拿一萬塊大洋贖人……”
陶老大有些后怕的說：“李先生，羅達輝是國防部的高官，我這么做可是冒了很大的風險的?！?p> “有句老話說的好，叫富貴險中求，一萬塊大洋，我分文不取，全都是你的，你還有什么擔心的呢？”
“話雖如此說，”陶老大想問出其中緣由，“可是李先生為什么這么做呢？”
李先生眼神如刀，鋒芒讓陶老大急忙低頭退避。
“我和他有仇……”
陶老大心中思忖后，相信了這個理由。
“你們的仇肯定結(jié)的很深……”
李先生不多糾纏這個話題，問：“回來的時候，有被跟蹤嗎？”
“有……”
李先生等著聽下文。
“不過被我用炸彈嚇回去了?！?p> “那就好，你就在這里待幾天，等羅達輝把錢交給了你，你就拿著錢遠走高飛?！?p> 伴隨著“吱喲”的聲音，李先生從椅子上站起來，接著說：“我先走了。”
“李先生我送你……”
李先生停住，警告陶老大：“我自己走，你和你的人這幾天就待在里面，不要出去。”
“好，我聽李先生的?！?p> 李先生的車停在磚窯里，他可以在磚窯里上車，而不用走出磚窯，讓自己暴露在曠野中，所以在磚窯附近觀察的聞自省和于明悟，只在望遠鏡中看到一輛車駛出了磚窯，卻并沒有看清李先生的容貌。
“有車出來了，”聞自省放下望遠鏡，和身邊的趙熙說，“趙熙，你帶一隊人留在這里，羅副主任的兒子就在前面的磚窯里，你的任務(wù)是保護他的安全，并掌握羅軍軍的行蹤，如果里面的人要轉(zhuǎn)移羅軍軍，你要給我跟住了?！?p> 趙熙點頭表示明白。
“其余的人，都跟我走?！?p> 聞自省開著車跟在李先生后面，走了一段路程，從李先生行進的軌跡判斷，李先生這是要回金陵。
在郊區(qū)的道路跟蹤，要比在城市里的街道更困難，因為在城市里，街道上會有各種車輛和行人，街道兩旁也會有高大的建筑物，還有許多岔道街巷，這些都可以為跟蹤者提供掩護和藏身。
但是郊區(qū)的道路上，什么都沒有，只有一條長長的路，跟蹤者只能暴露在被跟蹤者的視線里。
聞自省判斷出李先生要回金陵的意圖，為了規(guī)避跟在李先生后方，容易暴露自己的風險，決定加速超過李先生的車，提前回到金陵，在李先生的前面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