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大雨下了快三天,外面從早到晚昏昏沉沉,白天時屋子里都要點燈才行,百姓發(fā)現(xiàn)護城河里的水都漲了許多。
帝都的權貴或躺在酒樓,或躺在家里愜意享受少見的暴雨。
正當權貴,百姓都在室內(nèi)議論這少見的景象時,城東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許多人同一時間向發(fā)出巨響地方看去,心里都在想不知道是誰倒霉被老天爺用雷給劈了。
教主猛地起身向外面看去,城東面大亮,隱約可以看見姜黃色的火光。
好在不久火光便消失不見。
“那是什么地方?!苯讨魍高^窗子看向城東,她開口問道。
云雀上前,面色稍許嚴肅回道:“殿下,那處似乎是宗祠所在?!?p> “誰家的宗祠?”
“殿下……”云雀艱難的看了過來,她動了動嘴才艱難說道:“那是殿下您的宗祠。”
“誰的?”教主驚奇回頭,她不是沒聽清楚。
她的宗祠,也就是說是皇帝的宗祠被雷劈了。
這……
“殿下……”云雀喊了一聲,選擇不再開口。
她也是頭次見云雀這般為難,教主擺擺手示意人退下。
她又不能明目張膽笑出來,說到底是皇帝的宗祠,不是她東方不歸的。
宗祠被雷劈,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帝做了什么有違天理的事。
教主拿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心情愉悅。
不一會兒,街上傳出整齊的腳步聲一律向城東去。
教主撐著一把青紙傘往觀月樓去,她一人上到樓上,輕易就把城東的情況放在眼中。
一群人烏泱泱的手里舉著火把,冒雨在請趙家祖宗排位,看著相當熱鬧。
教主吃了一口蓮子芡實糕,繼續(xù)看著那些人來來回回。
第二天,天地放晴,日頭很早就開始毒辣起來,好像前三天的雨是大家的錯覺一般。
教主伸了個懶腰,托那場天雷的福,今日不用去學宮。
皇帝此刻正急招大臣商議對策。
如此天怒,皇帝也不得不重視。
與此同時,城中一個流言和天罰的說法同時開始在百姓中流傳。
“您聽說了嗎?李御史的長女一直心悅晏大人。”
“怪不得,她年歲不小卻遲遲不肯嫁人。”
“李御史的長女,是李清嵐嗎?”
“就是她?!?p> “我覺得她配不上晏大人,平日里做夢呢?!?p> 最后一個人說完哈哈大笑,其余圍坐在一起的人跟著笑出聲,很贊同這位仁兄的說法。
有人繼續(xù)說道:“也不看看晏大人是何等身份,她一個小小御史大夫的女兒也想高攀?!?p> “可惜了~若不是晏大人,這位李小姐相貌才情倒也出眾?!?p> “誰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p> 這群閑人只顧著“嚼”李清嵐與晏修之間的秘聞,全然沒注意到了他們中的幾個人在有意將李清嵐大家閨秀的形象說成一個假意清高,不知羞恥的老姑娘。
這些流言先傳到李御史的耳朵里,他那里受得了這樣的侮辱,當即就讓人把小姐請過來。
身為親爹,他不是不知道姑娘的心思,所以才在聽到流言的瞬間就信了。
“父親您找我?”李清嵐乖巧懂事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李御史面上如同寒冬,他黑著一張臉沉沉說道:“進來。”
這兩個字含著怒氣,門外的李清嵐一愣,顯然她也是聽到了門里面的怒氣。
她小心推開門,上前行禮問道:“父親找我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李御史隨手拍在桌子上,這一掌出乎意料的重,嘭的一聲像是拍在李清嵐心上。
她抖了抖。
“你告訴我,街上的流言是怎么回事?”
“不是女兒?!崩钋鍗挂詾樗⒉际鞯牧餮员话l(fā)現(xiàn),這會子忙著否認。
“不是你?!崩钣窔饧?,他道:“你對晏大人的那點心思,難道為父不清楚嗎?為父不說,是想讓你早點認清楚,如今城中百姓都是怎么議論你的,你可知道,日后你要為父怎么見人?!?p> 李清嵐徹底怔住,她張了張嘴仍舊否認道:“女兒不知道,不是女兒?!?p> “狡辯?!崩钣泛掼F不成鋼,他閉了閉眼像是和自己妥協(xié)般嘆了口氣。
“以后收起你的心思,學宮暫時不要去了,家門也不要出?!?p> “父親,不要。”李清嵐想掙扎一下,可看到父親鐵青的臉,她還是同意不去學宮。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在設計她,一定是十公主,是她記恨她散布流言,才將她的心事公之于眾。
李清嵐眼中泛紅離開李御史的書房,她是恨十公主,可是她更后悔當初聽八公主的話去散布流言。
如今城中在傳她對晏修的心思,讓晏修知道,她以后要怎么辦。
“小姐,您別哭了,再哭要傷了眼睛?!?p> ……
“殿下,事情辦成了。”白芷在一旁將城里的動靜說了大概,據(jù)線人來報說事情已經(jīng)傳到李御史耳中。
教主點了點頭,一手落下白子,另一手里捻著黑子,想著下一步落在什么地方。
她不動卻總是有一些飛蟲侵擾,如今她竟被侵擾出一些斗志。
“你再去找一找十三公主平日里的喜好出來?!?p> 教主放下眼前的棋局,對著白芷說道。
十公主身邊的這三個丫頭當真不錯,她使著順手,尤其是這個白芷,人玲瓏的很。
“是,殿下?!卑总祁I命匆匆離開流光春扉。
桑榆在一旁看著,撅嘴不滿道:“殿下什么事都讓白芷去做,桑榆快要成為廢物了。”
教主對這種言語輕笑,無奈道:“下次叫你和白芷換一換如何?”
“奴婢才不要?!鄙S軘蒯斀罔F,又道:“奴婢要一直跟著殿下,在殿下旁邊?!?p> 教主瞇著眼笑了笑,她轉頭看向身后的云雀。
主仆對視,云雀似乎心領神會,她沉靜說:“奴婢也一直跟著殿下。”
教主沒說什么,轉過頭繼續(xù)和桑榆說笑。
她知道這三個丫鬟看起來對十公主極為忠心袒護,實際上如何卻不得而知。
三個丫鬟的身份是皇帝的人,一直跟在十公主身邊。
看起來是皇帝對女兒的愛護,可一旦她身份暴露,越是忠心,她越不能相信身邊的三個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