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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蒙學(xué)

奇物怪語8

我的蒙學(xué) 木肆丶七爺 3536 2023-02-20 21:31:28

  這一次我要講的,是我這輩子經(jīng)歷過最為詭異的事情,沒有之一,所以大家看看就好。

  大家因該都知道紅旗渠吧,就是在絕壁上開鑿出來的水溝,你別看那么一個偉大的工程,就被我簡單的一句話概括了,但是其中的艱辛,卻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我老家山上也有這樣一道溝渠,連接著山的這邊和山的那邊,將本來需要翻山越嶺才能跨越的陰坡和陽坡,直接用一條水渠所疏通。

  我不知道這個水渠是什么時候修好的,也沒有問過家里人,但是我知道肯定不是近代修建的,最多也就是近代村里出資維修過。

  因為那上面早就看不到刀劈斧鑿的痕跡了,幾乎都在時光的摧蝕下斑駁、掉落,只剩下一段又一段用頑石,用石磚,用水泥修補起來的缺口。

  而這次“旅程”,也正好經(jīng)過這里。

  我小時候走親戚還是極為不方便的,因為幾乎全都是山路或者只是稍微寬闊一點,只能過農(nóng)用三輪車的泥巴路,而那時候代步的工具,除了雙十一公交車,在農(nóng)村里是沒有別的選擇的。

  就算路上有遇到摩的或者騎摩托的人,他們的價格也是山里人所不愿意承受的,要不然就是人家也帶著自己人,或者自己這邊的人太多了,一下帶不走。

  哪里像現(xiàn)在,農(nóng)村幾乎家家有小車,摩托小三輪更是家里的必須品。

  也正是如此,那時候哪里有過世的人,我們都是接到邀請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發(fā),基本上到的時候也已經(jīng)是中午或者下午了,我想這也就是我們那邊有人過世要叫坐夜的原因。

  這次要說的這件事也是如此,只不過我們這次去的地方名字很奇怪,要經(jīng)過陰坡,去陽坡坐夜。

  于是在接到邀請后,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和爺爺出門了,和這邊村里的幾個人同行上路,只留奶奶一個人在家看屋。

  到那邊的時候也幾乎是趕著午飯尾巴到的,還好還沒撤席,于是主人家又交代廚房多做了一桌子的菜。

  白天一切正常,沒什么可說的(我其實也不記得白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到了晚上,因為我們這幾戶差不多是最遠(yuǎn)的,所以主人家就留我們過夜,給我們收拾好了床鋪。

  我現(xiàn)在都還記得那個房間的位置在哪里。

  我們那邊房子一般都是中間堂屋,然后左邊或者右邊當(dāng)作火屋,烤火的屋子,一般看電視啥的有什么娛樂活動也都在這里。

  而剩下的哪一間房子一般當(dāng)作小倉庫,放糧食之類的,火屋和小倉庫的后面就各是老人家的房間和客房,而二樓才是年輕人和其他客房的位置。

  我們恰好是堂屋進(jìn)門右手邊,第二間房,客房。

  從我床頭的床欄桿縫隙看過去,剛好可以看見逝者的棺材。

  我依稀還記得那晚的場景,所有還在這里的主人家的親戚們,圍繞著火盆坐著,嗑瓜子吃橘子,有說有笑聊著家長里短。

  場壩里的絲鉉鑼鼓時而吹奏時而歇息,哀悼、祭奠著過世之人的靈魂。

  有一說一,我小時候特別不喜歡聽絲鉉鑼鼓,只覺得的吵鬧,每次去吃席的時候他們就不停的吹啊吹,仿佛是不知疲倦,而小時候又經(jīng)常四處去吃席,早就聽的厭煩了,畢竟這在我聽來就是毫無規(guī)律的亂吹,而現(xiàn)在卻不同了,甚至有些懷戀。

  每每遠(yuǎn)遠(yuǎn)的聽見遠(yuǎn)山傳來的鑼鼓聲就知道又有哪家的老人過世了,或許這就是傳承吧,從小就扎根在每一個鄉(xiāng)土之人的靈魂深處。

  天色已經(jīng)大暗,鑼鼓漸歇,吹奏的人都開始收拾起家伙什兒,基本完成了這一天的“工作”。

  我們?nèi)サ哪翘?,老人的蓋子還沒有蓋上,我說不清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好像是讓家屬觀看老人遺容后就準(zhǔn)備封棺了。

  于是一群人輪流對著棺材前的遺像祭拜,而后從右手邊往后走,瞻仰老人的遺容。

  作為留宿的客人,我們也得到了瞻仰遺容得到機會,就在一切都正常進(jìn)行的時候,我不知道為什么,非要爺爺把我抱起來看看,本來我只能墊著腳尖勉強看見里面的樣子,在被爺爺抱起來后,終于是一睹全容了。

  老式的灰色中山裝,胸口別著幾枚我爺爺好像也有的勛章,現(xiàn)在想來,因該就是被爺爺偷偷藏起來的那幾枚吧,不過這位老先生的好像多那么幾枚。

  頭上戴著的是雷鋒畫像的同款帽,眼睛微閉,嘴巴微張,雙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在我記憶里,那個老人就好像只是睡著了一樣,仿佛只要有人輕輕呼喚,他就能重新醒過來一般。

  于是乎,我就好似著了魔一樣,雖然被爺爺抱著,但是卻努力的把身子往老人哪里探,摸了一下他的臉說:“爺爺起來,別睡了?!?p>  可就在我說完這句話后卻突然清醒了一般,剛剛那些來不及阻止我的大人們?nèi)即蠼衅饋?,因為老人的眼睛,真的睜開了!

  我感受著指尖從老人臉上傳來的冰涼和硬邦邦感覺,隱約知道了原來這就是死了。

  像是觸電般,我連忙把手縮了回來,依偎在爺爺懷里。

  可我看見老人眼睛睜開后卻沒有任何害怕的感覺,但周圍的人群都一哄而散,只有少數(shù)幾人還在周邊探頭探腦。

  爺爺被嚇得立馬將我放在了地上,兩手掐訣開始不斷鞠躬,然后更是把我拉到遺像前面讓我跪拜。

  而那些剛收拾好器具,準(zhǔn)備酌兩口的師傅們又都趕緊被喊了回來繼續(xù)吹奏。

  接下來就是我一直跪在遺像前,看著大人們忙來忙去。

  我終于意識到我好像闖禍了。

  爺爺開始不停的圍繞著棺材走動,又好像是轉(zhuǎn)圈,背經(jīng)文,我也不記得內(nèi)容到底是些什么,只覺得像唱歌一樣,想笑又不敢。

  只是所有人都好像變了一個樣子,不在嬉皮笑臉,也不再到處走動,都聚在堂屋兩邊看著我,看著我爺爺。

  幾點結(jié)束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等我一覺醒來,爺爺已經(jīng)背著我走到了陽坡和陰坡交界的哪個水渠上了。

  爺爺手里拿著的是我們那邊用向日葵的桿子自制的火把,手里還拿著兩根,我疑惑的問爺爺這是哪兒,得到的只是爺爺嚴(yán)厲的讓我不要說話。

  而后爺爺讓我拿著火把,在火把的映襯下,山下原本白天來的時候還顯得格外好看的風(fēng)景頓時變了樣子,就好像有無數(shù)干枯的手指正從山下努力朝山上攀爬,奮進(jìn)全力舉高手掌,期待著山頂之人的救贖。

  無數(shù)的鬼影在山風(fēng)的吹拂下輕輕晃動著,讓我不自覺的在爺爺背上打了個寒戰(zhàn),于是縮了縮身子才發(fā)現(xiàn)原來爺爺?shù)聂W角,已經(jīng)全都是汗。

  于是我說讓我下來走吧,反正也不遠(yuǎn)了。

  可走了半天,我們也沒有走過這原本并不是很長的水渠,本來大概就一個火把的路程,就算晚上走的慢一點,用了一個半的火把也應(yīng)該早就走出來了啊,畢竟水渠盡頭就是一個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記不起叫什么親戚的家了。

  我回頭看了眼爺爺,爺爺還是板著個臉不說話,可看了好幾次后爺爺終于說話了。

  “你在宴溝(水渠)上給我打亮(打燈)?!?p>  而后穿著解放鞋下到了只有薄薄一層的水渠里。

  在水的浸潤下,水渠里面的淤泥化開的有點深,爺爺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水渠里摸索著,好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很快,我手里的火把就又要燃盡了,于是連忙把最后一根火把點了起來。

  兩根火把光暗交替,映照著依舊還在水渠里彎腰尋找著什么的爺爺。

  終于,爺爺好像摸到了什么東西,讓我停下來,而他就在面前的淤泥里不斷挖掘著,不一會兒便從里面掏出來了一個腌菜用的壇子之類的。

  爺爺看也沒看,直接轉(zhuǎn)手扔下了山崖,而后就著薄薄的渠水洗了洗手,上了溝渠邊上,而后又對著溝渠拜了拜才繼續(xù)前進(jìn)。

  這一趟折騰下來,我們手里的火把又快熄滅了,不過好在不一會兒我們便走到了那戶人家,他家的黑狗對著我們不停的狂吠,吵得里面的主人家也出來看看是怎么回事。

  見是我們還讓我們進(jìn)去喝茶,讓我爺爺在門口的水池里洗了洗。

  這個故事大概就是這樣。

  事后我就開始容易肚子疼,三天兩頭的疼,而后就是我的眉毛,眉尾變得極淡,就連我拍第一張身份證照片的時候都還是如此,直到現(xiàn)在才好了很多,最起碼現(xiàn)在拍照片能看得見眉尾了。

  爺爺說這是那次我的火氣被弄小了,神魂不固,可我后來上初中回想起來這件事的時候再問,爺爺就好像忘記了這件事一般,也不承認(rèn)有在水渠上找東西和在那戶人家連夜回家的事。

  直到現(xiàn)在,我住的這個小區(qū),又依稀感覺到了一種詭異的感覺。

  目前我是辭職在家準(zhǔn)備考研,為了保持身體健康,現(xiàn)在的我會每天早上6點就會起床出去跑步。

  而現(xiàn)在二月初,6點其實還沒天亮,于是在經(jīng)過第一天的教訓(xùn)后,第二天我開始先在家做一遍張志順老道長的《八部金剛經(jīng)》,出門剛好6點半左右,天也剛好蒙蒙亮。

  詭異的事是第二天開始的,因為跑步無聊,我又有聽小說的習(xí)慣,于是就邊跑步邊聽小說,可每次一到這個小區(qū)的右上角位置時(以我住的那棟樓為坐標(biāo)來說的位置),小說就會莫名其妙的停一下,每一圈都是如此,需要我自己手動繼續(xù)。

  而第三天那種詭異的感覺更強烈了,我甚至覺得經(jīng)過那一段的時候身后有人跟著,又或者就在哪兩棟的樓下門禁哪里透過門禁的玻璃看著我一樣。

  搞得我心理一陣陣發(fā)寒。

  終于,詭異在第四天達(dá)到了高潮,我在跑過一個空曠的路口時,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了一個外賣小哥,差點給我撞到,要不是我跳了一下,就還真有可能出現(xiàn)血光之災(zāi)。

  可事后我越想越不對勁,先不說6點還在送外賣,這個確實可能,可他那個電動車動起來那么大的聲音,我只戴了一只耳機,怎么可能會聽不見他車的聲音?

  終于,第五天我沒敢大著膽子再去跑了,而是出小區(qū)開始沿著公路跑,每天都只在出樓的時候能隱約感覺到不舒服,其他時候就沒有任何的不自在了。

  或許真的有那種東西存在,可他們其實并不想害人,只是我起的太早了,天天啊在人家頭頂上跑來跑去打擾人家睡覺,人家也就不高興了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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