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下個魚餌釣魚
楊戩眉頭皺起:“王革和盛章都是朱勔一黨的。”
“怕是這事是朱勔授意的,該死的,這混球想干嘛,是想挑起朝堂爭斗嗎?”
“來啊,當(dāng)老夫怕你啊,斗就斗,我這就去寫奏章去?!?p> “喂喂,回來?!?p> 楊傲急忙喊住要突然發(fā)羊癲瘋的父親。
楊戩詫異問道:“我要去參他一本,你干嘛攔著?”
楊傲問道:“參他?事情還沒徹底弄明白,你就急不可耐啦?”
“好,你要參可以,我請問你拿什么參?”
楊戩想了想,咬牙道:“花石綱!”
“這貨借著花石綱,在江南一帶大肆斂財,弄的天怒人怨,正好可以借此參他一本?!?p> 楊傲冷笑道:“你參他,他參你西城所的爛事,到時候各自都討不了好。”
楊戩臉色一擰的,回道:“兒子,我已經(jīng)聽你的,命令西城所只丈量田產(chǎn)荒地,不再征稅了?!?p> “都這樣了,無利可圖,他還能參我一本不成?”
楊傲冷笑道:“積重難返懂不懂?”
“你之前搜刮民脂民膏,早就叫老百姓心生怨恨。”
“現(xiàn)在雖然收手了,但是把柄還在?!?p> “想要消除這個隱患,必須等到麥子收割后。”
“到時候,你不但不收稅,受災(zāi)的老百姓,還有補貼?!?p> “百姓稱贊你是青天大老爺,你得了好名聲,身家一清白,想彈劾誰我都不攔著你?!?p> “但是現(xiàn)在你去彈劾,絕對會被群起攻之,到時候,朝堂上兩大奸臣派系互相彈劾?!?p> “你覺得官家會怎么做?”
“肯定是高高拿起板子,輕輕放下,各打五十大板?!?p> “何必自討苦吃的去找板子挨呢,那多疼啊,多不劃算啊。”
“現(xiàn)在還不是收拾朱勔的時候?!?p> 楊戩深思熟慮一番,點頭贊道:“我兒考慮深遠?!?p> “可這口氣要不出,這次的啞巴虧豈不就白吃了嗎?”
“為父不甘心,太氣人了,這個朱勔欺人太甚!”
楊傲冷笑道:“你急什么?飯要一口口吃,事要一步步做,急不得。”
朱桂這時候急匆匆進了院子。
楊傲問道:“小桂子,讓你辦的事情,辦的咋樣了?”
朱桂回稟道:“回衙內(nèi),主君,小人奉命去打聽誰去開封府遞的狀子?!?p> “誰成想,被衙差趕了出來,說是怕咱們府上報復(fù),不方便透露?!?p> 楊戩氣急罵道:“豈有此理。”
楊傲嘲笑了聲:“在我的意料之中,繼續(xù),第二件事呢。”
朱桂回道:“藏花閣的廚子家眷,我都已經(jīng)安排到城外莊子上了,有護院輪流看守,絕不會走失一人?!?p> 楊戩一愣的:“你沒事把這些廚子家眷看守起來做什么?”
楊傲問道:“第三件事,做的咋樣了?”
朱桂回道:“張三說了,只要有銀子賺,還能替酒樓出口惡氣,他很樂意效勞。”
楊傲滿意的點頭:“嗯,很好,你下去吧。”
“是。”
朱桂下去。
楊戩一頭霧水的看向楊傲:“你都背著我做了什么呀?”
楊戩招呼道:“老爹,你坐,坐下我慢慢和你說我的計劃?!?p> “好?!?p> ……
張三失業(yè)了。
不過他不愁找不到工作。
用衙內(nèi)的話說。
有手藝的人,到哪都會發(fā)光發(fā)熱。
這不。
才在家呆了一天。
便自動有人叩門。
來人張三認識。
是他的發(fā)小,吳德貴。
吳德貴這家伙,好吃懶惰慣了,成天混跡賭館,青樓。
張三平日里也忙,和他交情也漸漸淡了。
但是今兒他突然上門來。
而且還拎著2斤牛肉,一壺好酒,專程找自己喝酒。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喝了兩口酒后。
吳德貴就敞開說了:“三郎,聽說你失業(yè)了?”
張三嗯了聲。
一臉愁苦道:“如今沒了工作,家里又沒個田產(chǎn),我正發(fā)愁怎么養(yǎng)活一大家子呢?!?p> 吳德貴立馬道:“這好辦,漱玉館正缺個大廚,你手藝那么好,去那一準招你。”
張三掃了他一眼。
直接問道:“德貴,咱們倆是打小穿一條開襠褲的兄弟,你老實交代,你這次來是不是給漱玉館做說客的?”
吳德貴嘿嘿笑道:“兄弟,既然你猜到了,那我也就明說了吧?!?p> “漱玉館瞧中你的手藝,想請你去坐,每月20貫?!?p> “這薪水可真高,說的我都羨慕了,想跟著你做個學(xué)徒?!?p> 張三搖頭道:“不瞞你說,我啊,近來老是咳嗽,郎中說我這是油煙聞多了,給開了一個方子養(yǎng)著?!?p> “你是不知道,這方子是個大補的方子,用藥貴著呢,一月要100貫,如今我是荷包癟癟。”
“每月20貫,算了吧,這點錢還不夠醫(yī)藥費呢。”
“???”
吳德貴傻眼了。
“三郎,你病的這么嚴重?。俊?p> 張三嗯了聲:“我問你,你真要跟我做個學(xué)徒?”
“你要真想做,我這倒是有個好東西可以賣你?!?p> 吳德貴好奇問道:“什么好東西?”
張三從懷里取出一本冊子來。
“知道為什么藏花閣生意那么好嗎?”
“得虧我家這本家傳菜譜。”
“藏花閣的其中很多招牌菜可都我照著這菜譜做出來的。”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句,這本菜譜絕對是無價之寶,誰得了他,便能嘯傲廚林,獨領(lǐng)風(fēng)騷?!?p> 吳德貴眼巴巴盯著菜譜,眼睛都要摳出來了。
“三郎,這菜譜你當(dāng)真愿意賣?這可是你的家傳之寶啊?!?p> 張三一臉無奈,咳嗽道:“身體不行了,不賣不行啊?!?p> “你要不,1萬兩賣你?!?p> “1萬兩!”
吳德貴眼睛都直了。
“這也忒貴了吧。”
張三鄙夷道:“貴什么貴,我還覺得賣虧了呢。”
“你知道不知道,藏花閣開業(yè)不過十天,每天就繳稅多少嗎?”
“說了能嚇?biāo)滥?,每日繳稅6000兩?!?p> “商稅的稅率是二十取一,也就是說每日,藏花閣可入賬12萬兩?!?p> “12萬兩,辟掉成本,我敢說,藏花閣每日凈賺5萬兩。”
“這都是誰的功勞,我的?!?p> “我這本菜譜的?!?p> “你說我就賣1萬兩,是虧了還是賺了?”
吳德貴激動道:“虧,太虧了?!?p> “三郎,這菜譜我和你買了,1萬兩,我即刻回去取銀子,你可一定給我留著菜譜啊。”
張三冷笑道:“我等著你,快點啊,不然別家可就要漲價了。”
“好好,我這就回去籌錢?!?p> 吳德貴急的奔向漱玉館。
同樣的戲碼。
還在幾個大廚家里上演。
一本小小的菜譜,分拆開來賣。
賣的最低賤的,2萬兩白銀。
賣的最貴的,10萬兩。
……
夜晚
買家名單送到了楊傲手中。
楊傲過目了一下。
上面分明是,漱玉館,醉仙居,錦衣玉食,還有庭軒閣。
這些酒樓,可都是汴京成七十二家正店。
所謂正店。
即獲得了政府特許釀酒權(quán)的酒店。
是汴京城最奢侈,最豪華的酒樓。
相當(dāng)于后世的五星級酒店。
楊傲沖朱桂問道:“這四家店鋪的幕后東家是誰,查清楚了嗎?”
朱桂回道:“不用查,這四家店鋪,都是王家所有。”
楊傲皺起眉頭:“王昂家的?”
朱桂點頭。
楊傲冷哼道:“還真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啊?!?p> “餓死我了?!?p> 趙佶的聲音傳來。
急匆匆的腳步聲奔入院內(nèi)。
在楊戩的陪同下,趙佶沖楊傲問道:“楊傲,藏花閣什么時候能重新開張,再不開張,你是想餓死我嗎?”
楊傲笑道:“你個吃貨,我這不正在調(diào)查幕后黑手嘛,自己看看吧?!?p> 趙佶接過名單。
疑惑問道:“這都什么?。俊?p> 楊傲告訴道:“這都不明白嗎?”
“藏花閣最寶貴的資源就是大廚?!?p> “如今店被查封了,大廚失業(yè),這些都是迫不及待挖咱們大廚的酒樓名單,就是這些人去告的咱們?!?p> “漱玉館,醉仙居,錦衣玉食,還有庭軒閣,這些店的東家都是王家?!?p> “王昂?”
趙佶臉色頓時一黑的,氣急罵道:“該死的王家。”
楊傲冷笑道:“何止王家,還有朱勔在其中搞鬼呢。”
“朱勔?”
趙佶一驚的,遲疑問道:“朱勔怎么摻活其中了?你沒弄錯吧?!?p> 楊傲沖朱桂掃去:“你說說吧?!?p> 朱桂立馬回道:“小人奉衙內(nèi)命,前去開封府,查閱了專利注冊情況?!?p> “發(fā)現(xiàn),藏花閣的菜肴名單,都被注冊了專利,而注冊方,都是這四家酒樓?!?p> 趙佶吃驚叫道:“開什么玩笑,一個菜名也能注冊專利?!?p> 楊傲冷笑道:“只要銀子給的足,大宋就什么都能辦得到。”
趙佶臉色晦暗不定。
隨后問道:“那這事和朱勔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這專利注冊是各府官員督辦的,要問責(zé)也該是問責(zé)開封府府尹王革才對,關(guān)朱勔什么事啊?!?p> 楊傲回道:“叔,一聽這話,你就不知道朝堂的事情。”
“這王革可是朱勔一黨。”
“不管朱勔有沒有收好處費,這事出在他一黨,那他就得擔(dān)這個責(zé),誰叫他是頭頭呢,他不擔(dān)責(zé),找誰擔(dān)責(zé)去。”
趙佶搖頭嘲笑:“你這話就不講理了,王革的罪過怎么能牽連朱勔了?!?p> “朱勔還是不錯的?!?p> 楊戩在一旁聽到官家極力維護朱勔。
心頭咯噔一下的。
還好之前聽兒子的話,沒有去寫奏章彈劾朱勔。
不然以官家這寵幸朱勔的德行。
怕是自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楊傲鄙夷的掃了一眼趙佶,鄙夷道:“我說叔,你不會和朱勔有交情吧?!?p> “怎么處處向著這個大奸佞說話呢?!?p> “你是不知道,方臘起義,就是被這大奸臣給逼出來的?!?p> “方臘起義?”
趙佶一怔的,急忙問道:“你說什么起義?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