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要懂得抱起法律武器捍衛(wèi)自己
“客人,您的餐已經(jīng)好了,請慢用?!?p> 女服務(wù)生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
蒸騰熱氣從充斥著黑芝麻的蓋飯冒出,卷曲沾染油脂的牛肉散發(fā)出陣陣香氣,還有一小碗飄著海草的醬湯擱置在旁,全都放在棕色的托盤上被遞了過來。
“謝謝。”
原野慎司接了過來,習(xí)慣性的說道。
端著托盤朝周圍望了一眼,找了個靠窗無人的位置坐下。
現(xiàn)在的時間已經(jīng)將近下午三點鐘了,像他這樣還沒吃飯的顧客很少,幸虧吉野家是連鎖快餐店,雖然不是二十四小時全在營業(yè),但下午兩三點還是可以點餐的。
至于為什么又來吃吉野家——
因為他們家的招牌牛肉蓋飯經(jīng)濟實惠,而他又立志成為新一代蓋飯代言人,這點還是要從最實際的開始學(xué)起并無差錯。
主要還是因為牛肉蓋飯更有滿足感,拉面吃一碗總覺得有些不足。
拿起溫泉蛋在桌面溫柔的磕了下,奶脂般的蛋清包裹著橙紅色蛋黃流入碗中,整個如同流體般躺在了蓋飯上面。
原野慎司用筷子開始攪拌,讓溫泉蛋與飯?;旌掀饋?,又在牛肉上多添了些蛋清。
一口下去,誠意滿滿。
感受著紛雜的香氣充斥整個口腔,原野慎司低著頭安靜的吃著,心里卻還想著剛才的事。
那個穿著廉價西裝的寸頭男人浮現(xiàn)在腦海之中,無論是結(jié)合那家伙的氣質(zhì)還是手臂上的紋身,應(yīng)該都不是什么善類。
“很有可能是極道組織的成員?!?p> 他在心里默默的想到。
極道便是島國臭名昭著的暴力團組織,而且還是經(jīng)過官方認定許可的。
雖然以前經(jīng)常能見到一些新聞報道,聲稱極道成員因為生活不下去改行,在路邊攤煎餅做玉子燒補貼家用,又或者是跑到老年社區(qū)當(dāng)公益人員,甚至還有指揮兒童過馬路的交通志愿者。
可實際上極道終究算不上是好人,哪怕不能簡單地一棒子打死,但大部分也非心地善良之輩。
只不過隨著近些年島國法律的完善,極道的影響力已經(jīng)下降到了冰點,后者即便是做一些壞事也是鉆法律空子,還用法律當(dāng)作自己的保護傘。
乃至于有些大型極道組織都會花高價,聘請業(yè)界能力非常出色的律師坐鎮(zhèn)。
原野慎司曾經(jīng)還看過某則新聞,東京兩家極道組織進行火拼,結(jié)果打不過的直接選擇報警,抱起法律武器捍衛(wèi)自己的安全。
難道說這也有錯?
沒錯。
他認為那個男人是極道人員,并不是空穴來風(fēng)的揣測。
那種氣質(zhì)的社會人士一般沒有正經(jīng)工作。
至于對方聲稱自己是NHK的員工?
這么明顯的邏輯錯誤狗都不信。
真奈美羽搬進來滿打滿算不過一周時間。
你跟我說她欠繳了三個月的簽約費?
即便是之前沒有繳費追到這里來了,但剛開始連客戶的名字都沒記住,還得翻看手機才能知道叫什么,這根本不符合NHK員工的作風(fēng)。
那家伙太小瞧NHK員工的業(yè)務(wù)能力了。
真正的NHK員工可是把簽約客戶名字熟記,地址和郵編背的比客戶本人還要熟練,手機號碼比客戶他媽都死死記在腦子里,任何信息業(yè)務(wù)能力堪稱滿分的存在。
除了上門就是為了要錢這條缺點——
“可惜那家伙是個男人,戀愛提示對他無效。”
原野慎司反復(fù)咀嚼著嘴里的飯粒,已經(jīng)感覺到滿足感在逐層降低,這很符合邊際效用遞減規(guī)律。
將最后一口混合了牛肉的飯粒吃下,喝了口咸淡味道奇怪的醬湯,這頓解決胃袋問題的午飯便結(jié)束了。
先整理好用過的餐具,以便等下服務(wù)生方便收拾。
又抽出一張紙巾擦了下嘴角,疊了疊重復(fù)利用在桌面上,把濺出的汁液擦拭干凈,盡自己所能的不留麻煩給人家。
這種事并不費什么力氣,還能不做個沒品的家伙,他不介意浪費半分鐘。
收拾好之后便取了雨傘,離開吉野家朝外面走去。
街道上來往的行人行色匆匆,濕氣重的撲面而來如同霧氣,原野慎司并沒選擇回家,而是確定了方向朝右側(cè)走去。
他想了想還是沒給真奈美羽發(fā)信息。
這件事可能涉及到人家的私事,自己主動摻和或許不是明智選擇。
有時人的好心會被認為是故意接近,產(chǎn)生懷疑或是警惕的心思很常見。
更何況從對方今早的姿態(tài)來看,似乎總是有意無意的避著自己。
“也不知道是在掙扎些什么,提示框的信息太過模糊了?!?p> 原野慎司持傘在雨中行走,細密的雨水被微風(fēng)刮偏,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他的下半身。
踏上石階收起雨傘,推開面前的玻璃門戶,走進了常來的這家書店。
叮鈴鈴——
“歡迎光臨!”
清脆悅耳的鈴聲響起,收銀小姐禮貌打著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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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從書店出來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鐘了。
天色暗沉的仿佛半夜一般,烏云將往夜清輝的月光遮掩,完全露不出分毫。
不過雨勢要比進來前小多了。
原野慎司在書店中點了杯拿鐵,又白嫖了整整一下午的單行本,感覺自己受益匪淺。
看時間也差不多回去了,他現(xiàn)在腹中餓意還不太明顯,準(zhǔn)備到公寓樓下便利店買些便當(dāng)晚上吃,這個點過去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打折了。
原野慎司就和平常一樣打傘回家,避過路面已經(jīng)積水的小坑,霓虹燈光布滿的街巷里很安靜。
垃圾桶附近徘徊著一只黑貓,翻找著溢出來的垃圾正在覓食,聽到臨近的腳步聲耳朵豎起,抬起頭瞧了眼從身邊走過的男人,感覺氣息漸遠又埋頭覓食。
正當(dāng)原野慎司沉浸在這種小雨淅瀝的環(huán)境中,暗自思考著小說創(chuàng)作接下來的劇情之時,一個語氣不太確定的男聲從身側(cè)傳了過來。
“是孝太的兒子嗎?”
這道聲音被淅瀝的雨聲稍微遮掩了下,雖然夾雜著較為疑惑的語氣,但傳入耳中總有種溫潤的感覺。
原野慎司聽見那道聲音所提及的字眼,微怔了片刻順著音源望去,便看見一個身著深灰色睡衣的男人。
男人戴著一副黑色圓框眼鏡,腳上踏著木制古典的木屐,稍長的頭發(fā)打理的很整齊,略顯滄桑的臉上帶著一股靜氣,雖然明顯能從臉上看出時間留下的痕跡,但年輕時估摸也是不可多得的帥哥。
那人站在旁邊石階上手里拿著長型剪刀,似乎本來正修剪著門庭前的花草,此刻卻是將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眼神中逐漸顯出了確定的神色。
原野慎司瞧著男人的面孔,記憶碎片忽然紛雜而至。
同時他也心有所覺的抬起了頭,看清了這家店鋪上的木匾名稱。
海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