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湛藍CLR. αzure blue]
綢緞縹在天角,霧把山緊緊地抱著,絲毫也不松開。
像煙一樣的藍繚繞著。輕海的春,雨又在刮了,綢繆地會著大地。清明,年年總是細雨紛紛。葉子的紋路印在了瀝青上。雨不會太猛烈,它故作矜持的這樣輕輕地打下來,從天臺邊沿著石塊的縫隙,慢慢地流下來,滲過來。看不出一點雜質(zhì)。忽悠悠地降落在欄桿上,
“汀——”裂開,幾絲幾絲的,
濺到白的發(fā)粉雛花上,油亮到發(fā)光的嫩葉上,郁郁蔥蔥的草葉上,順著青白的細細的莖,又聚起來了,有節(jié)奏的,眼看著越來越快,鉆進了大地里,徹徹底底再也找不到了。
我叫月下見帆,是一名就讀于北鳳縣昭行中學的一名初中部學生。
又是北鳳的四月,
我趴在課桌上,木頭的濕香不斷傳來,芳香般地和春風一起,輕柔飽和的花香吹進教室,撞在窗簾上,把窗簾撞得微微飛起來?!班?,桃花?哪里來的桃花?!庇骋r在嫩綠透光的柳條旁,把水照的粉綠一片。一片片錯落地落在錯落的水洼里。
綠意縈繞,粉落水央。
“西門那邊不是只有柳樹和梧桐?冬天新栽的嗎…”
一道耀眼藍光閃進我的眼睛,
那道光從桃樹下而來,樹下一個晃動的人影,頭發(fā)長長的,甩動著,光滑柔順,海下一樣的深藍,輕柔又耀眼。身體是那樣的纖細和靈動,細長的腿和旁邊的水一樣白嫩,在雨汽里踱步,她就像神社中的神明少女,讓人覺得一塵不染。那一瞬間我的腦中在千萬個設想中出現(xiàn)了一個念頭:如果可以我寧愿永遠在這里看著她,讓細雨落在臉上,春風一陣陣吹過來,就這樣倚在窗邊。
雀兒啾的一聲驚醒了我。
今天是這學期第一天啊,她不去班里沒問題嗎…
“喂!要上課了??!聽得見嗎!…”
我朝著那片桃花呼喊著,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為了提醒她,還是單純的想要和她留下一些聯(lián)系,哪怕一句話也好,這想法不免有些可恥。
她轉(zhuǎn)過了臉,耀眼的藍光又射進了我的眼簾,舞動閃爍著的藍色的光,像在海上跳舞的光,像藍色的鉆鑲在藍色的琉璃,像風云間隙映出的彩光般。臥在那兩條黑色細長的眉毛下,湛藍得好像大海一樣,海上又映著的澎湃無垠的廣闊云天。
那道光定是從那雙瞳孔反射出來,像藍寶石閃耀出大海的光芒。
那一瞬間,不動的好像只剩我和她,
我分不清是世界變快還是僅僅我和她的時間變慢了,一瞬間仿佛化出了一片結(jié)境,大片大片的云鼓動著風,風鼓動著蓬草和野花,輕輕掀起閃耀光澤的藍色的頭發(fā),藍色的頭發(fā)掠在眼睛前,吹飛了她睫毛上的露珠,吹開了眉毛上的微霜,她的睫毛都泛著深藍,風和雨滴又掠過她纖細的手,只在她身邊是這樣輕慢柔和,風卷著那些花也縈繞在她身邊。云朝著原野向著遠方遠走,方才還是陳定,只在那一瞬間就風云變幻著,
剎那便已是光風霽月,萬物凈明。我又看見那雙深邃的瞳孔,溶著Aegean,又溶著Maldives的瞳孔。
我只聽見一個聲音,那么輕柔清澈,就在我耳邊說著一樣——
“你好,初次見面,我叫——白川嗣音?!?p> “沒關系,我先不著急去上課的”
風云方定,
我紅著臉,但我不是著急,我只是紅了臉,那是種奇怪的感覺,憋出一句,
“你,你好——”
“嘭——”她后沖出一只碩大的藍鳥,藍白相間,藍得和海水一樣,白得和珍珠沙一般。修長的身軀龐大又靈巧,傳說中的精靈一般,丹鳳的眸子锃圓閃亮,閃射出一條劃破天際的藍色光輝,瞳孔不時動著,盯看著我
“嘩啦——”抱緊的雙翅突然展開,
豐滿的羽翼把整個天空擋得死死的,那對翅膀怎么也都不知道是怎么生出來的,也怎么都不知道到底有幾百米長。柔順光滑,反射出潔白的光。
爍金的陽光從那飽滿的羽毛間穿透過來,一道道輝煌的光柱從它的身軀邊緣掃過來,大片大片的羽毛隨即飄落下來,被那雙碩大翅膀鼓動得左右搖曳回旋,那羽毛上部是藍,海水一樣的藍,下半部分又是翡翠一樣的綠,中間過渡得十分柔和,根上是閃爍的一粒粒金光,晃得我?guī)缀醣牪婚_眼睛,再睜眼時那三色的碰撞籠罩整片天空,金碧輝煌又青藍涌動。
那鳥仿佛從北冰洋而來,羽毛抖動出混著冰的水,它的面前,冰混著水飛濺在她的周邊,她的百褶裙在腿邊胡亂的飛著,她的頭發(fā)在風中舞動著,影子映在銀鏡一樣的水中,那淡黃的頭發(fā)竟也鍍上了一條條金邊。
忽然,我被懸了起來,被風提起又推著著一般飛向了她,又戛然停下,緩緩落下。
我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我真正看清了她,細長高挑的眉毛,微微下垂的眼角,目光如此溫柔又熱烈。
淡粉的嘴唇,嘴角微微翹起。白嫩的臉龐透著絲絲肉色,臉蛋上泛著微微的紅暈,像四月的櫻花。
飄著花香的春日里,我遇見了那個像海一般清澈的少女,我至今仍未知道那天是否是我的夢,還是海安排的邂逅。
在那雙眼睛里我找到了整片星天和人間最美的花海。
那一刻,一陣海鳳吹來,心中的一片粉色花海掀起了花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