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桐松開了握著李深深手,跟著靳磊回到了座位上。
既然靳磊那樣桀驁不馴的人都認(rèn)了錯,她也不好再繼續(xù)僵持下去。
金月又看了看李深深:“我讓人去找一雙鞋子來,你先坐這等會兒?!?p> “嗯。二姐去忙吧?!崩钌钌罾砹死碜约旱娜箶[,保持著自己端莊的儀容。
金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去。
金霜因?yàn)檩斀o了李深深,今晚宿在了營里。少了一個人幫襯,金月覺得自己比往年忙了學(xué)多。
就在這時,大廳的入口傳來一陣騷動,那附近的客人突然站起身來,議論聲也大了起來。
李深深坐在靠里的位置,身前被重重人影阻隔了視線,看不到那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那邊的議論聲卻是一字不差的全進(jìn)了她的耳朵。
“天啊,這是怎么回事?”
“對啊,這是怎么回事?不是說百里總裁被炸死了嗎?”
“我聽到的消息是,他沒有死但是身受重傷要在床上躺好幾個月呢!”
“就是就是,可是這怎么看都不像是受過傷的樣子???”
“難不成百里春有個雙胞胎兄弟?”
“瞎說什么呢,他的滿月酒我還去過得,沒有什么雙胞胎?!?p> “那這是咋回事兒?見鬼了?”
“噓,注意言辭!”
“聽說百里家族有個神秘的古醫(yī)基地,說不準(zhǔn)是吃了什么靈丹妙藥起死回生?”
“你這么一說,倒是有可能哦?!?p> “我不信,怎么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讓他給遇著了?”
“難道是小說里寫的易容術(shù)?別人假扮的?”
………………
眾人議論紛紛,腦洞大開,各種猜想都有,獨(dú)獨(dú)離真相很遠(yuǎn)。
李深深的神色有些茫然,百里春來干什么?
不是說要做戲做好久,方便他看清所有的牛鬼蛇神,好一次性解決干凈免除后患?
就算要來參加金燦的生日宴,也不一定非得他自己本人來啊,百里秋不行嗎?百里賢不行嗎?
莫非,他是為了她而來?
不,這不可能,他之前已經(jīng)發(fā)消息說跟她兩清了!
所以,這應(yīng)該跟她沒關(guān)系,她只要乖乖的等人送鞋子來就好。
剩下的一切,都跟她無關(guān)。
但是,萬一真的跟她有關(guān)呢?
李深深低眉垂目盯著地面,腦子里的思緒卻異?;靵y,似乎有兩個小人在互相拉扯廝打,要將她劈成兩半。
突然,周遭嗡嗡嗡的議論聲似乎變小了……
一雙黑色皮鞋的鞋尖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里。
“你怎么了?”耳邊似乎有好聽的男聲在詢問她。
“鞋壞了,在等鞋?!彼乱庾R乖巧的回答。
只是這聲音……李深深后知后覺的抬起頭。
穿著一身淺藍(lán)色西服的百里春站在她的面前,他那標(biāo)志性的俊臉帶著薄霜,略有些暗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這是,短信譴責(zé)不夠,跑來當(dāng)面興師問罪來了?
奈何她的鞋跟斷了,沒法站起來,只能任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
若他敢出言不遜,她倒是要好好問問,那枚屬于自己的印章從何而來?他接近自己到底是什么目的?還有,明明說了兩清現(xiàn)在杵在自己面前又是幾個意思?
兩個人四目相對,相顧無言,內(nèi)里卻是波濤洶涌。
百里春的唇緊抿著。
對面的小姑娘,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窺探過她妖媚的美,嬌憨的美,酷颯的美,彪悍的美,甚至身無寸縷的美,卻獨(dú)獨(dú)沒見過她此刻冷艷高貴逼人的美!
明明是嬌小的一個人,坐在那里不知道比自己矮了多少,卻散發(fā)著不容忽視的強(qiáng)大氣場。
他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shí)的她。她,到底有沒有真心?
內(nèi)心驕傲的兩個人,誰都沒有先開口。
倒是金燦那標(biāo)志性的嬌笑由遠(yuǎn)而近:“喲,百里春,你這是干啥?別嚇壞我家妹妹!”
百里春并不理會,而是直接彎腰不由分說將李深深打橫抱了起來。
“你干嘛?”李深深輕斥一聲。
周圍的目光越來越多,議論聲此起彼伏的鉆入她的耳朵。
什么樣的聲音都有……她清冷的眸子里漸漸浮現(xiàn)出幾分羞惱,人也顯得生動有趣起來。
金荷也冒出來,嚷嚷:“春哥哥,李深深又不喜歡你,你抱著她干嘛?”
百里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言語。
金荷卻覺得有些委屈,恨恨的跺了跺腳,轉(zhuǎn)身就跑開了。
金蓮忙跟了上去,拽住她輕聲安慰。
“你放我下來?!崩钌钌畋镏欢亲?,用力拽住了他的領(lǐng)帶,小聲的指責(zé)。
百里春卻隨著她的拉扯,直接低下頭,在她的紅唇上輕輕一啄……
李深深當(dāng)場石化……
他……他什么意思?這可是公眾場合!
百里春什么也不說,徑直抱著她往里走。
剛?cè)硇拥氖陶吲踔凶痈谏砗?,愣是不敢上前?p> 誰不知道那位百里總裁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心狠手辣?
百里春滿意的看著懷里安靜下來甚至有些呆愣的小姑娘,她的耳朵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變的通紅,原本瑩白的脖子爬上了一層淡淡的粉紅,濕漉漉的眼睛里全是嬌羞惱怒之色,還有一絲讓他有些疑惑的其他情緒。
他將李深深抱到主桌的座位上,示意侍者把鞋子拿來。
侍者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將手里的鞋盒子遞了過去,不知道這位爺要鬧哪樣。
周圍鴉雀無聲,因?yàn)槊媲暗膱鼍疤^震撼。
談之變色的百里總裁,竟然直接單膝跪地,舉起了鞋盒子……
這要是把鞋盒子換成一個裝著鉆戒的首飾盒,豈不就是活生生的求婚現(xiàn)場?
這李深深到底什么來頭?
竟然同時攀上了金家和百里家?
太可怕了有沒有?
因?yàn)榉祳y而遲到的池悠悠和韓玉雪,好容易擠進(jìn)了人群,卻看到了她們此生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她李深深,憑什么??
池悠悠看著不遠(yuǎn)處那天神一樣的男子,此刻卻跪在那個她瞧不上的李深深面前,整個人都陷入了瘋狂的狀態(tài)。
那人是她仰望了多少年卻不敢接近的存才,卻為了那個賤人如此的放低自己,她怎么能接受!
池悠悠原本小心翼翼牽著韓玉雪的手,此刻卻不知不覺的用力,帶著恨意掐了下去。
“啪!”韓玉雪手背吃痛,滿心怒火的朝著池悠悠扇了一巴掌,她原本以為會遇見百里秋,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見過他了。
此刻,眼前的景象,深深的刺激著韓玉雪原本就脆弱的神經(jīng)。
她們還不知道李深深已經(jīng)被金太后認(rèn)作干妹妹的事情,單單面前這一幕,就足以讓她們的心靈滋生出邪惡黑暗的東西。
韓玉雪在心里一樣怒吼:李深深,你這個賤人!你不讓我見到百里秋,你也休想好過!
她竟然下意識的認(rèn)為,李深深真有這個本事,讓她永遠(yuǎn)無法靠近百里秋。
圍觀的人們,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小插曲,即便是注意到了,也只是看了兩眼,便又轉(zhuǎn)頭去看著場中。
金燦站在離他們最近的地方,一雙妖嬈美目帶著深意注視著前面的兩個人。
盡管是自己的生日宴,盡管百里春這家伙似乎是來砸場子的,但是她并不覺得掃興,反而帶著幾分興趣盎然。
被圍在中心萬眾矚目的兩個人,似乎有些忘我。
百里春已經(jīng)打開了鞋盒子,一只手伸到了李深深禮服的裙擺下,裙擺有些長,他摸了好一會兒才抓到她的腳。
李深深已經(jīng)用內(nèi)力封上了耳朵,隔絕掉所有的噪音,只看著面前之人。
百里春卻是不看她,認(rèn)真的幫她脫掉腳上壞掉的鞋子,將盒子里的完好的鞋子套在了她的腳上。
李深深能感受到他的笨拙和不熟練,甚至扣帶的金屬部分還弄疼了她,但是她沒有說話。
等到百里春站起來的時候,她看到了他眸子里閃過的羞惱,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不許笑我?!卑倮锎阂恢皇直蹞沃囊伪?,在她耳邊低語。
“你是誰?”一道稚嫩的聲音打破了氣氛。
明羽不知道何時到了兩個人的身邊,歪著腦袋一臉好奇的看著百里春。百里春第一次出現(xiàn)在金燦的生日宴上,也難怪他一個小孩子不認(rèn)識。
百里春皺了皺眉,似乎不怎么不怎么喜歡小孩子。
面前的小男孩敏銳的察覺到他的不喜歡,往后縮了縮,又說道:“六姨,他好兇!你不要嫁給他!”
百里春的臉?biāo)查g變黑。
明羽的爸爸走過來將明羽抱起來,輕聲斥責(zé):“明羽,你又不聽話了?!?p> 說完,金月的丈夫竟是抱著孩子目不斜視的離開了,似乎對百里春有很大的敵意。
莫非是嫉妒百里春長得比他帥?
“哎呀,沒想到百里總裁第一次參加我的生日宴,還是托了六妹的福!”金燦眼帶嘲諷的看著面前的人。
當(dāng)她的目光望向李深深的時候,李深深忍不住往百里春身后縮了縮腦袋,因?yàn)樗宄?,金燦恐怕又要生氣了。
李深深并不是害怕金燦,只是這位姐姐作起來有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