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點鐘,正是絕大多數(shù)人在熟睡的時候。
李深深將手上的手套扔進了路邊的垃圾箱,幾個縱躍就消失在別墅區(qū)外。
值班的保安,只覺得一道黑影閃過,再定睛觀察,啥也沒有。
他嘟囔著,覺得自己可能是太困了,才出現(xiàn)了幻影。
任誰也沒想到,龜縮在金家好幾日的李深深,會突然出擊,所以對方?jīng)]有任何防備,不然她也不至于這么順利。
只是,等她走到停車的地方,有些傻眼了。
車呢?
額,好像似乎可能剛才沒有拔鑰匙?
所以,這車是被人偷了?
天還沒有放亮,路上一輛車也沒有,難道要她步行回去?
這,有點……難吧?
………………
秦藍山是被七八次振鈴給震醒的。
他看著手機上的電話號碼,又看了看時間,有些不確定的接了電話。
“出什么事了?”秦藍山聲音沙啞的問了一句。
“接我一下,地址發(fā)給你了。”李深深向來跟他不客氣。
秦藍山這兩天幫著李子博收拾李氏集團那個爛攤子,基本上沒怎么睡過完整的覺,此刻正困著,聞言抱怨了一句:“你也就這些苦差事才能想起我吧?!?p> “快點,我從韓家偷了點東西,你來晚了我就要被發(fā)現(xiàn)了?!崩钌钌钏南聫埻?,并沒有仔細聽他咕噥了一句什么。
秦藍山頓時清醒過來,火速穿衣下樓,開著車朝她奔來。
李深深打電話給他,有一個原因就是,他住的地方離城東最近了。
十分鐘,秦藍山就到了指定地點。
李深深拎著金屬盒子上了車。
“你不好好的待在金家的城堡里,大半夜的跑出來偷東西?一個人?”秦藍山一邊開車,一邊沒好氣的質(zhì)問。
“我偷偷溜出來的,還得偷偷溜回去?!崩钌钌钚α诵Γ那橛鋹?。
秦藍山憋了一眼她手里的東西:“這是啥寶貝你樂成這樣?”
“好好開車,回頭告訴你。”李深深說完,就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這么一折騰,倒真有點困了。
秦藍山無語。
等車子開到金家城堡的時候,東方已經(jīng)露出了魚肚白。
李深深睡的十分香甜,秦藍山看著她的睡顏,又想起她跟百里春的事情,心情頓時有些晦澀。
這時,有人從金家城堡里走了出來,敲了敲他的窗戶。
秦藍山搖下車窗,來人看到了副駕駛上熟睡的李深深,說了一句:“六小姐回來了?!?p> 金家的大門立刻被打開,秦藍山便直接將車開了進去。
他這是第一次來金家。
大概是因為他母親的經(jīng)歷,秦藍山對這些豪門一直有些抵觸心里。
此刻看著這座恢弘的城堡,他更加覺得李深深離自己越來越遠,遠到仿佛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或許,原本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秦藍山抱起李深深,在傭人的指引下,將李深深抱進了房間,還沒忘了那她辛苦偷來的寶貝。
李深深睡著的時候特別的乖,而且姿勢也特別的規(guī)矩,就像刻在骨子里的一樣。
秦藍山給她蓋好被子,轉(zhuǎn)身下樓準備離開。
冷不防,拐角處站著一個人,差點跟他撞了一個滿懷。
秦藍山定睛一看,竟是金家家主金燦。
只是,對方穿著絲綢制的睡衣,酥胸半露,一臉的迷離笑意,身體似是噴了某種香水,甜甜的有些好聞。
鮮少有男人能抗拒這樣的誘惑。
秦藍山的心漏了一拍,很快又調(diào)整了狀態(tài):“你好,我送深深回來。”
“秦藍山?”金燦挑眉,她打過他的電話,但是還沒見過真人,不免有些好奇。
此時一看,這秦藍山模樣長得還算帥氣,而且美色在前,他的意志還算堅定。
“對,是我。您沒什么事,我先告辭了?!鼻厮{山只覺的那甜膩的味道直往自己鼻子里鉆,他公司的小姑娘都喜歡噴香水,但是沒有一個像面前這位這樣好聞。
“嗯?!苯馉N頷首。
秦藍山于她擦身而過。
手臂突然被抓住,緊接著秦藍山只覺得一股大力將自己甩向了旁邊的墻壁。
他的后背剛觸及冰冷的墻壁,一具柔軟又香噴噴的女性身軀直接壓在了他身上……
傳聞,金家家主私生活混亂,作風不正,竟是真的?
秦藍山一臉的錯愕,看著面前的女人。
她的手臂已經(jīng)爬上了他的脖子,冰涼柔軟。
不過,他只是恍惚了兩秒,就立刻伸手去撥對方的手臂,嘴里說著:“金家主是不是喝多了,我喊人送你回房間吧?!?p> 沒想到,金燦的力氣竟是十分的大,他用了全力才將對方推開。
金燦一臉幽怨的看著他。
秦藍山只得說了一句:“我是李深深的表哥?!?p> “那又如何?”金燦不依不饒。
似乎只要到了夜晚,她的靈魂就會變得無比的輕盈和貪婪,總想放縱自己。
“您這樣不好。”秦藍山抓著她的手腕,阻止她撩撥他的身體。
“又不要你負責,你怕什么?”金燦看著他低低的笑了。
“這個,我無福消受?!鼻厮{山將金燦往邊上輕輕一推,轉(zhuǎn)身就往樓下跑。
金燦也不追。
之前的睡衣男子出現(xiàn)在了她身邊。
“天快亮了,去睡會兒?”睡衣男子輕聲問。
“哦。”金燦往他身上一靠,由著他將她半攏半抱的弄回了房間。
………………
韓家。
言美麗一覺睡醒,只覺得通身舒爽。她再打開手機看看賬戶上的數(shù)字,就更加開心了。
只是身邊的韓家禾不見了蹤影。她摸了摸旁邊的被褥,是涼的。
想了想,她按下了床頭的鈴鐺,很快就有傭人走了進來,只是看到她的樣子先是驚了一下,又按耐著笑意,小心的問:“夫人,您有什么需要?”
“你那是什么表情?”言美麗不悅的問。
“沒,沒什么?!眰蛉藫u搖頭,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著。
“我老公呢?”言美麗慢悠悠的起身下床,保持著自己貴夫人的風姿,并不知道自己的臉上被人畫了一個豬頭。
“沒看見先生出門?!眰蛉讼肓讼胝f道。
言美麗愣了一下,沒出門他能去哪兒?
“少爺呢?”她一邊問一邊踩著棉拖鞋往外走。
“應(yīng)該還沒起?!眰蛉烁谒砗?,忍著笑說道:“早餐都按照您的吩咐準備好了?!?p> “嗯?!毖悦利惔蛄藗€哈欠,往樓下走去。
樓梯連著書房,書房的門虛掩著。
言美麗看了一眼,有些疑惑:“誰在書房?去看看。”
傭人應(yīng)聲上前推開了房門,緊接著是一聲驚呼……
“什么事大驚小怪的?”言美麗皺了皺眉,跟在傭人身后到了書房門前。
韓玉森被傭人的尖叫聲驚醒,他的四肢還被捆綁著,身體又酸又麻,聽到人聲立馬嗚嗚嗚的出聲示意。
韓家禾則直接躺在地板上,臉上頂著一個豬頭的血紅圖案,身體僵直,不知死活。
“啊!”言美麗尖叫了一聲,就撲上去抱住了自己的寶貝兒子,手忙腳亂的給他松綁。
韓玉森視線有些模糊,隱約看見一個豬頭朝自己撲過來,下意識就用額頭去頂。
咕咚一聲,言美麗被撞翻在地,忍不住抱怨:“兒子,我是你媽!”
韓玉森嘴巴里的紙巾早已經(jīng)被口水泡花了,就像被塞了一團棉絮,說不出的難受。
他嗚嗚嗚的叫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言美麗這才意識到她兒子嘴里還有東西,就趕忙伸手去掏。
等到把口腔清理干凈,韓玉森也顧不上問候她媽臉上的豬頭,急急說道:“媽,趕快報警?!?p> “???對,報警?!毖悦利愐彩腔帕松?,又問:“你爸呢?”
“我爸沒事。”韓玉森動了動四肢,忍著血液再一次暢通運行帶來的酥麻,說道:“媽,咱家有東西被人偷走了?!?p> “什么東西?”李美麗心頭一驚。
難道是百里家下的手?怪他們最近下手太狠了?
“就上次在書房看到爸爸拿的那個金屬容器,我也不知道什么東西。”韓玉森一邊說一邊打量著言美麗的神色。
言美麗怔了兩秒鐘,才說:“具體丟了什么等你爸醒了再說?!?p> “好?!表n玉森指揮者幾個傭人將韓家禾抬到了床上。
只是這人,叫了半天都沒醒。
時千尋跟韓玉雪已經(jīng)起床,聽到動靜都趕了過來,圍在床邊。
韓玉雪驚叫:“媽,你這臉是怎么了?”
言美麗拍了她一巴掌:“大清早的叫啥,嚇死我了?!?p> 韓玉雪掏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打開對著言美麗的臉:“你自己看嘛!”
一張畫著豬頭奇丑無比的臉出現(xiàn)在的鏡子里,言美麗尖叫了一聲,兩眼一翻竟昏了過去。
方才看見兒子被綁,老公生死不明,她都沒這么大的反應(yīng)。
時千尋站在邊上,小手指勾了勾韓玉森的手指,像往常一樣想要來一些心知肚明不可公布于眾的秘密甜蜜。
結(jié)果韓玉森的手指突然縮了一下,躲開了她的手指。
時千尋臉色一變,看著沖過去抱著言美麗的韓玉森,面上閃過不悅之色。
她腦子里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那個經(jīng)典的命題:如果我跟你媽同時落水……
她瞧著言美麗昏迷的樣子,不屑的哼了一聲,不就是被人畫了個豬頭嘛,至于這么當回事兒嗎?
她要給她媽咪打電話,這里一點都不好玩。
她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