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這雪下的愈發(fā)的大,厚厚的雪將整個城市籠罩的嚴嚴實實的,平添了幾分蕭瑟的意味。
寒風肆虐,將厚厚的雪花卷起,在空中扭曲著四散開去。
寒意,愈發(fā)的侵入人的骨髓,徹骨的冷。
金家,燈火通明,腳步聲雜亂,靜默中夾雜著不安的犬吠,緊接著車子發(fā)動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隱約還聽到子彈上膛的聲音。
金燦裹著毛茸茸的皮毛外套,瞅了瞅外面的天氣,想了想,還是扭頭對身邊一直靜默的李深深說道:“你去百里春那里,我去申茶館?!?p> 李深深搖了搖頭,潔白的牙齒輕輕的咬了一下下唇,臉上的表情卻是陰云密布,眼神陰狠,仿佛遠古的一尊殺神蘇醒了。
金燦微微一愣,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在李深深臉上看到過這個表情了,看來那個崔衡很不簡單,能讓李深深有如此強大的殺意。
“你……還好吧?”金燦忍不住出聲詢問。
李深深沒說話,卻在瞬間收斂了情緒,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好容易將她媽媽哄去睡覺,接著就有人來報羅沫可能失蹤了!
以金家的實力,很快就查出來,羅沫壓根沒有去城南百里春的別墅里看望Eric ,而是孤身一人去了申茶館。
“不用這么大的陣仗,我一個人就行?!崩钌钌瞽h(huán)視了一圈院子里整裝待發(fā)的金家人,既然崔衡便是延世,那么他擅長的東西可就多了,簡直是防不勝防,連自己都著了道,更何況是這些人。
正這樣想著,她就看見那些金家人抬出了幾個大箱子,開始分發(fā)里面的物品,竟然是防毒服和防毒面具。
她不由的嘆了口氣,不愧是金家的家主,她都沒有詳細解釋,金燦卻已經(jīng)猜到了個中緣由,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猜到了呢?
可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落入了崔衡布置下的死局,百里春大概不會原諒她了……
李深深的臉有些蒼白,手指攥的緊緊的,然后一言不發(fā)的打開車門坐在駕駛座上。
車子發(fā)動的同時,她突然搖下車窗,對金燦說:“你幫我個忙,幫我告訴百里春,我對不起他?!?p> 金燦面色微微一變,隨即又勾起嘴角,露出一貫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這話,你自己去跟他說吧,我可沒工夫!”
李深深垂下眼簾,關上車窗的瞬間,似乎聽到她呢喃了一句什么,金燦聽的不是很清楚,正想再問一下,車子已經(jīng)躥了出去,眨眼消失在大門口的鐵柵欄外。
“大姐,我去吧?!辈恢螘r金霜出現(xiàn)在了金燦的身后,似乎剛趕回來,身上落了很多雪花,只是她的面色看起來很紅潤,精神似乎有些亢奮。
金燦回頭看了她一眼,伸手彈了彈金霜身上的雪花,漫不經(jīng)心的問了一句:“練的怎么樣了?”
金霜的瞳孔驟然一縮,隨即又無奈的笑了,“大姐,啥都瞞不過你。嘿嘿,我最近剛突破了一層?!?p> “呵——”金燦妖嬈的笑了笑,拍了拍金霜結實的肩膀,“去吧,注意保護自己?!?p> “好!”金霜的表情躍躍欲試。
金燦看著自己的三妹,眼神里閃過難得的寵溺,回首又吩咐那些待命的屬下:“保護好三小姐!若有半點兒閃失,你們就不用回來了?!?p> “是!”
“是!”
“是!”
齊刷刷的喊聲,將樹上的雪花都震落了下來。
“大姐,別光顧著我啊,還有六妹呢!”金霜撓了撓后腦勺,對大姐的這種行為表示不解。
“去吧!”金燦推了推她,難得的有些嗔怪的看著自己的三妹,說道:“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才學了個皮毛就想逞強!”
幾輛汽車載滿了人,呼嘯著離開了金家的宅子,一路往申茶館方向駛去。
…………
李深深開著車駛出金家大門,拐了彎,就看到了停在路邊的一輛車,車牌有些熟悉,但是她來不及細想,腳下油門猛踩,唰的一下就超越了那輛車,疾馳而去。
靳磊揉了揉眼睛,急忙跟上,一邊猛踩油門,一邊吐槽:“草,這李深深也太狠了,這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干嗎?”
靳磊的車技其實也很不錯的,但是跟李深深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大截,他一路狂追,終于在申茶館的門前看到了李深深早已停在路邊的車子。
“擦!”靳磊忍不住咒罵了一句,心里頭氣不打一處來,徑直掉頭往城南而去。
半路看到金家的車呼嘯著一輛接著一輛也往申茶館而去,靳磊的臉色就更難看了,所以金家是幾個意思?怕百里春為難李深深?
雖然他很喜歡看百里春的笑話,但是此刻他卻是一點兒也笑不出來。
狠狠的砸了一下方向盤,靳磊帶著一肚子的憋屈去了百里春的別墅。只是對于金家的保駕護航,他并沒有提及,他其實有點擔心百里春會當場就爆了。
…………
“你來了。”崔衡坐在一樓大廳的椅子上,抬頭看著從外面走進來的李深深,看著她臉上滔天的怒意,淡淡的笑了。
“你現(xiàn)在的樣子,又讓我想起了我第一次遇見你……”崔衡手里撥弄著一個小小的黑匣子,臉上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神情微妙。
“別廢話,羅沫呢?”李深深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俏臉上閃過憤恨和殺意。
“噓!”崔衡豎起食指抵在嘴邊,目光灼灼的盯著李深深:“讓我把話說完,乖!”
李深深的目光卻落在了他手中的黑匣子上,眼眸猛地一縮,如果她沒看錯,那是一個炸彈的遠程遙控器。
方才,她調動了全有的氣機,感知著周圍的一切,卻發(fā)現(xiàn)偌大的茶館里,除了對面的這個人和她自己,竟然察覺不到任何其他人的存在。
“放了羅沫!”李深深冷聲說道,渾身緊繃,一臉戒備的看著崔衡。
“你不乖哦?!贝藓獾哪樕线€是淡淡的笑容,眼神卻是一分一分的冷卻下來,語氣帶著些微嘲諷:“李申,是不是在這個異世呆久了,你忘了我是怎樣的人?嗯?”
隨著崔衡的話音落下,李深深的耳朵里突然響起了一聲尖叫,是羅沫!
李深深整個人忍不住一顫,羅沫的聲音透著巨大的恐慌和痛楚,直接扎在了她的心上!
是了,她忘了,忘了眼前這個人是怎樣的陰險惡毒,怎樣的不擇手段,怎樣的心狠手辣!
“你想怎么樣?”李深深用盡力氣壓下心中的滔天巨浪,聲音中依然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想怎么樣?呵——”崔衡低低的笑了出來,忽而伸出手臂拍了拍身邊的椅子,露出一個跟往常一樣溫文爾雅的笑容,“阿申,來,坐這邊?!?p> 李深深沒有動。
崔衡將目光滑到了手中控制器上,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阿申,別逼我。”
指甲掐進手心里,李深深卻感不到絲毫的疼痛,這次和上次羅沫被時寒綁架完全不同,崔衡的手段可怖,她見過太多次,已經(jīng)在心靈深處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烙印。
她其實,是想著跟他拼命同歸于盡的,可是羅沫在他的手上,如果她不乖乖就范,羅沫真的會出事,或者,可能已經(jīng)出事了!
崔衡抬頭看著她,突然說了一句:“你還記得彩月嗎?”
李深深渾身一震,下意識的向前邁了一步,彩月?那個熟悉又遙遠的名字,因為一點點善念,沒有完成任務,就被眼前這個男人殘忍的做成了人彘,扔在王府的地下錢莊供人觀賞玩樂!
“其實,她是因為你才會落得那樣一個下場。”崔衡勾起唇角,笑容變得有些冰冷。
“你說什么?”李深深臉色驟變,震驚的看著對方。
“因為你對她太友善,我很不喜歡。”崔衡的臉上依然帶著笑,目光卻是陰狠的,近乎于瘋狂。
李深深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喃喃的說了一句:“可是羅沫她是真心喜歡你。”
“那又如何呢?”崔衡漫不經(jīng)心的轉動著手里的黑匣子,“你要是再不乖,羅沫也是同樣的下場?!?p> 李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走過去,坐在崔衡的對面。
“你要怎么樣才肯放人?”李深深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緩,她已經(jīng)察覺到現(xiàn)在這個人,比千年以前更瘋狂更變態(tài)了。
崔衡卻是毫無顧忌的牽起她的手,細細的摩挲著她的指腹,似笑非笑的說道:“千年的時光,你依然還是老樣子,就連他都不能讓你放下心防吧?”
李深深指尖一顫,沒有說話,說什么都沒有意義。
“阿申,回到我身邊吧,我不能沒有你?!贝藓馔蝗环跑浟苏Z氣,似乎有千回百轉的思緒要表達。
李深深眼眸一縮,克制不住的拔高了聲音:“你什么意思?讓我再去做你的殺人工具嗎?”
“不!”崔衡突然站了起來,一臉的孤傲,“我想你陪著我,共享這個世界的繁華!”
李深深不說話,她一點也不相信面前之人的鬼話連篇。
就在崔衡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想要一個答復的時候,一陣刺耳的鈴音突然響起……
仿佛是感知到命運的輪回一樣,李深深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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