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收拾得差不多了,”金銀現(xiàn)在對蘇銘葉滿心的怨氣,本想隨著她嫁入王府享榮華富貴,卻被丟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還只有她和蘇浣兩個人。
蘇浣看起來十分高興,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哼著她沒聽過的小調(diào)。
“行了,”蘇浣自然也看出來金銀不高興,“你要是累就去歇會,我自己來就行?!?p> 金銀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蘇浣將廚房收拾出來后,王府派人送來的糧食,米面已經(jīng)到了。
她高興的接過來,十分大方的賞了前來送東西的何嬤嬤兩錢銀子。
然后自顧自在廚房忙碌起來。
過了一會,她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面出來了,招呼金銀,“吃完了再把房間收拾干凈,就睡吧,今日也累了?!?p> 金銀從來不知道,蘇銘葉會煮面。
“好好吃啊,”她不禁夸道。
蘇浣得意,“你也不看看是誰做的。”
至此,她們在這兒就算是住下了。
雖然日子過得清苦些,好在自在,金銀不用整日再提心吊膽的,生怕不小心做錯了事就被非打則罵,蘇浣在她面前,一點小姐的架子都沒有,更沒有半分矯情。
自從來到墨家的北郊郊院,就忙忙碌碌個不停,偶爾還讓金銀幫她打打下手。
金銀不明白她整日在忙些什么,但是好在性情還算不錯,蘇浣交代的事情,她都能完成。
“小姐,您到底要干什么?”金銀看著她把一條竹子從中間砍斷,又掏空,十分不解。
“一會你就知道了,”蘇浣說著仍是繼續(xù)手里的動作。
幾天之后,一個完整的釀酒設(shè)備被蘇浣捯飭了出來。
“釀酒?小姐,您要釀酒?”金銀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很奇怪嗎?”蘇浣問她。
“您什么時候會釀酒啦?”
蘇浣得意的笑,“釀酒算什么,我會的事情還多著呢,以后你就知道了?!?p> 一年后
“王爺,皇上召您回京復(fù)命?”季暉看著墨長臨遞過來的信件,有些不可置信。
“皇上讓您戍守邊關(guān),防止匈奴來犯,今日卻突然召您回京,可是京中出了什么變故?”季暉向來是以最壞的結(jié)果預(yù)測事情的發(fā)展,他們戍守邊關(guān)兩載有余,這兩年來,皇上除了偶有詢問邊關(guān)戰(zhàn)況之外,便似乎極少將注意力放在邊關(guān)上。
“許是母親想念我了,”墨長臨微微一笑,道:“你去收拾東西,三日后我們啟程回京?!?p> “小姐,還要多久?。俊苯疸y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守在灶頭爐火邊。
“你急什么,還要一刻鐘的時間,”蘇浣的聲音從另一間屋子傳來,“還要一刻鐘的時間?!?p> “小姐,我實在是想不通,您做什么不好,怎的偏偏要攬釀酒這樣辛苦的活?”金銀又嘟囔著說道。
“這問題你都問了八百遍了,還能是為什么,”蘇浣:“自然是因為你家小姐一無所長,只會釀酒唄?!?p> 金銀抗議,“可是你以前明明說過你會的東西很多的。”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說的,我就隨便說說你也信。”
自從她們二人在北郊郊院住下后,蘇浣做的最大膽的一件事就是自力更生,自己賺錢自己花。
一開始,金銀不信任她,可是隨著慢慢相處下來,她發(fā)現(xiàn),蘇浣的性格和蘇銘葉完全不同,一個大大咧咧,自信滿滿,一個幽幽怨怨,雖然她并不知道蘇浣現(xiàn)在已經(jīng)占據(jù)了她家小姐的身體。
一開始,金銀以為,蘇浣口中的自力更生應(yīng)該是刺繡女紅之類的活兒,但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蘇浣所說的自力更生,自己賺錢自己花,竟然腦洞大開,自己釀酒。
別院里,蘇浣金銀二人相依為命,臟活累活基本都是要自己動手,當然,這一切都是在遇見何志方之前。
自從蘇浣在郊院住下,墨老夫人發(fā)現(xiàn)她每日都會上山祈福,于是就沒再派人監(jiān)視她。
蘇浣懷疑,王府的人估計是把自己忘了,當然,她求之不得。
每日上山燒香之后,她都會從山上挖幾株野花下來栽在院子當中,或是臘梅,或是桃花,或是百合,甚至還在院中的某一處挖了一一塊池塘,栽上了荷花。
既不會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同時還不忘本分。
說起何志方,蘇浣還是還是大半年前將他挖過來的,當日蘇浣前往渡江碼頭,盤算著將來若是有一天北平王回來了,那么她在這偌大的京城定然無法再待不下去,所以想著先去熟悉環(huán)境,以備日后逃跑。
“九哥,我這一早上扛了九袋,每袋一文錢,您怎么才給我五文錢呢?”碼頭不遠處,一個身材不算魁梧,甚至頗有些瘦弱的身影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
“他媽的,給你賺錢你還在這挑三揀四,”那九哥一鞭子就抽在了何志方的身上,何志方硬是不敢反抗,“愛干干,不干滾?!?p> 說罷還啐了一口,口中念念有詞,“讀了兩年圣賢書,連自己是什么玩意兒都忘了?!?p> “百無一用是書生啊,”蘇浣嘖嘖幾聲。
何志方許是聽到了蘇浣的吐槽,欲開口辯解,卻在看到蘇浣是一個姑娘家家時把話咽了回去,然后把頭沉沉的縮了回去從蘇浣旁邊走過。
第二日,蘇浣又撞上了何志方,當然,這一回她是故意的。
“要不要去茶棚坐坐?我請你喝茶,”蘇浣拋出橄欖枝。
“你是本地人?”茶棚下,蘇浣看著坐在她對面有些局促的何志方問道。
“是,不知姑娘有何貴干,”何志方的頭依然很低。
“昨日我看到你在碼頭卸貨,”蘇浣斟酌了一下用詞,“聽到那人說你曾讀過書?”
“是,”何志方的頭埋得更低了,“略讀過幾年書?!?p> “那你怎的還要去做苦力活呢?”蘇浣假意好奇問道。
“這,”何志方搓了搓手,臉上盡顯窘迫,“一言難盡,一言難盡?!?p> “那你可有其他賺錢的門道?”蘇浣循循善誘。
“這……”何志方似乎把頭埋得更低了,雖然在蘇浣眼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低得不能再低了。
“這樣吧,我給你個賺錢的機會,你看怎么樣?”蘇浣直入主題。
何志方聽到此處,眼睛一下就亮了,可是沒過幾秒鐘又把頭低了回去,“姑娘,在下身無長物,略識得幾個字罷了?!?p> “無妨,”蘇浣有些不在意的說道。
“那不知姑娘是要寫字還是……”
“都不要,”蘇浣拒絕。
“那莫不是要干什么殺人放火的勾當?”何志方有些猶豫,“姑娘,這些可是萬萬是做不得的。”
“我若說是,以你這身板,你確定你能做?”蘇浣存心想要逗逗他。
“姑……姑娘,”何志方有些結(jié)巴,我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怎么的,“所謂,君子不欺之以方,這……”
噗嗤一下,蘇浣笑了,夠傻也夠憨,符合她的要求。
后來,何志方自然就跟著蘇浣走了,只不過他白天替蘇浣跑腿做事,晚上便回到自己家中,畢竟那時蘇浣還住在墨家的院子里。
不過自從何志方來了之后,每日的劈柴扛米,釀酒搬酒此類重活倒是不用蘇浣和金銀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