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理解我了?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她用眼神攻擊了。
安格緩緩走到瑯新跟前,眼神夸張往他身上瞟,抬起拳手掩了掩唇,咳了咳:
“哦?徒兒,莫不是…想穿成這樣,自個去宿舍找衣服?那秋師兄還是別拿了,我們滿足他這個愿望,這要是被門內(nèi)哪個弟子看見了,丟的,反正也不是我們的臉?!?p> 一個矜貴美人,披著被單深夜在外。
在場的人有畫面了。
秋南君低著頭也咳了咳。
還別說,這話還真刺激到瑯新了,紅色被單下的拳頭緊緊握著,裹著被單作不了揖,只能面對著秋南君,勉強微微鞠躬:
“我需要一件,多謝師伯。”
“那我現(xiàn)在就去拿件衣服?!?p> 秋南君低眸點頭,刻意避開瑯新的眼神,轉頭走向門邊。
安格叫住他:“秋師兄,我徒兒變成女子這事,還望師兄能夠保密?!?p> 若是隱幻宗里人盡皆知,那瑯新以后還不得弄死她。
秋南君停下腳步:“我明白,對外就說是瑯新的妹妹。”頓了頓,繼續(xù)道:“只不過…方才小琳也來了,我讓她在門口看著,別讓其他弟子進來。”
安格點點頭:“謝秋師兄提醒?!?p> 秋南君走后。
安格拉開一把椅子,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水漬,便安然坐到椅上,抬手拿起碗里的雞蛋遞給他:
“吃一個?”
唔,矜貴美人果然不接她的蛋。
濃墨的黑眸還死死的盯著她,見他火氣十足,安格訕訕收回雞蛋,把手肘擱在桌上,邊剝雞蛋,邊碎碎念:
“徒兒你別黑著臉,事情都這樣了,該吃吃,該喝喝,過幾天讓神醫(yī)給你安排,你還是會回到那個俊美的小伙子。這人是鐵,飯是鋼,再怎么樣,也不要跟吃過不去,是吧?”
安格知道他擔心什么,為了證明這蛋無毒,她三兩下便吞起了一個雞蛋。
味道還不錯,她伸手準備再往碗里拿,手還沒碰到雞蛋。
就看到瑯新拿起一個雞蛋,也坐在椅子上,黑眸冷淡地垂著,修長的手指剝起了雞蛋。
他的被單本來是披裹在身上,此時卻因剝雞蛋的動作,那紅被滑落至腰間…
雖然看過了,安格還是有些不自在地,她瞧了瞧他的神色——面無表情。
安格作為真女子,忍了忍,沒忍住,還是提醒他:
“你可不能在別人面前這般?!?p> “非人就可以?”他頭也不抬問。
安格還在細品這句話,話未品出。倒是看見瑯新不慌不忙地把被子拎到肩膀。
他一手在被子里面攏住,一手拿著雞蛋,許是覺得做為一個男子,對這個‘扭捏姿勢’很不滿,干脆把雞蛋往嘴里送,直接站立起來,轉過身子解開被單。
安格也很識趣地撇開頭。
再聽到剝雞蛋的動作時,轉頭就看見他的新服裝造型,若方才的叫紅色嫁紗,那現(xiàn)在這就能叫——唐僧袈裟。
他眼中無情定定地坐著,漏出半個肩膀,一只手在‘紅色袈裟’下,所以只能單手剝雞蛋,速度還挺快。
這時,她也知曉了那話的意思,安格無奈又道:
“以前的事,為師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等她說完,瑯新森然打斷:“我知道了?!?p> 安格一聽,笑瞇瞇地問:“徒兒這是理解我了?”
瑯新神情復雜地看了她一眼,鄙然回:
“你太吵了。”
言下之意:不理解,快閉嘴。
安格的笑容瞬間僵住…
果然,讓主角發(fā)現(xiàn)她的真善美,還真是一條很長的路。
二人沉默。
就在安格以為對話就此結束時,瑯新開口了:
“師尊那玫瑰花,今晚是要做甚?”
安格微愣,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那花是原主要用來伺候他的。
她表面依舊鎮(zhèn)定,臉上掛著笑容:“為師喜好玫瑰,拿來欣賞罷了?!?p> 瑯新冷然:“師尊愛好還挺多。”
安格知道他肯定是在諷刺自己,也沒應他,說到花。
她垂了垂眉眼,看見地下被踩得稀巴爛的紅玫瑰,那爛花的位置,好像是他方才站的位置?
呦呵,還沒偏執(zhí)到踩花刺。
“那師尊說的,喜歡的人,是誰?”瑯新低著頭,說話的聲音冷淡,沒有太多波瀾。
安格腦海里速過了一遍書中人物。
眨了眨眼,為了讓他更相信自己,抬起一只手掩了掩唇,用略帶著幾分嬌嗔的語氣道:
“清墨子?!?p> 原著里,安格的大徒弟長年不見蹤跡,書里更是鮮少出現(xiàn)他的身影,此時不正好拿他的名字來堵一堵。
她自覺表現(xiàn)毫無異樣。
內(nèi)心為自己能夠快速胡謅點了個贊。
安格也不想再坐了,怕他又問其它話,直接起身道:
“為師收拾細軟去了,你隨意?!毕雭硐?,又道:“對了,你別吃太多雞蛋?!?p> 瑯新手上動作一頓,看著開始翻箱倒柜的安格,眼眸里帶著意味不明的情緒:
“怎么,師尊還真下藥了?”
安格沒有停下收拾行囊的動作,頭也不回道:
“別整天藥不藥的,咱得留兩個給秋師兄,報答人家不是?”
瑯新艱難地咽下口里的雞蛋:“…”
這么難吃的東西,確定人家會要?
若不是自己餓了好幾天,見她也吃了,才不會咽她拿來的東西。
安格正收拾著,忽地瞧見梳妝臺的格子里有面鏡子。
剛好,她得好好瞧瞧,這大反派是個什么美人胚子。
她拿起古銅鏡端詳自己的臉。
嘭鏘——
鏡子掉落在地上。
瑯新斜了斜眼看著一動不動的安格,不明白她又發(fā)什么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