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文哥,要不要來一口?”
“豆?jié){嗎?”朱啞文伸手接過杯子就往嘴里送,壓根不等沈翌把話說完,就直接喝了。
豆汁進嘴里,朱啞文咽了一半。
臉瞬時變了!
“紙!”朱啞文用鼻孔發(fā)音。
沈翌鬼使神差,竟然聽懂了,連忙從兜里掏出一包紙巾,將餐巾紙遞到對方手上。
朱啞文用紙把嘴里剩下的一半吐了出來,看向沈翌的表情有些憤怒,“你陰我!”
沈翌解釋道:“不是,啞文哥,我剛才問你要不要來一口,你問都不問就直接喝了!”
朱啞文:“那你為什么不提醒我?”
沈翌裝無辜:“你也沒給我說話的機會!”
朱啞文:“……”
朱啞文想了想,發(fā)現(xiàn)還真是這樣。
“這玩意,你上那買的?”津門這邊的人,對豆汁可不感興趣,想要買這玩意可不容易。
沈翌搖頭:“不知道,是大湘姐帶過來的?!?p> 好吧,感情是大湘的鍋。
聽到始作俑者是大湘,朱啞文也不好說什么了,要是沈翌他還能說兩句。
換成楊湘,想到對方那張能說會道的嘴,朱啞文暗暗搖頭,自己還是不要自討沒趣了。
“你手里提的什么,包子嗎?”
朱啞文鼻子很靈,嗅到了肉包子的味道,目光緊盯著沈翌另一只手里的東西。
他昨晚才趕回來,今天起的有點遲,路上沒時間買早餐,這會兒肚子是真的餓了。
“狗不理包子!”沈翌提了提包裝袋,將上面狗不理三個字,正對著朱啞文面前。
“路上忘記買早餐了,肚子有點餓?!?p> 說話間,朱啞文已經(jīng)上手了。
沈翌也不在意,他買的包子挺多的。
拿了一個包子,沾了一點豆汁,吃法跟油條一樣,味道出奇的好,一點也不覺得油膩。
實話實說,狗不理包子雖然名氣大。
但是味道真的很一般!
好吧,主要是太油膩了,換做早些年大家生活水平比較低的時候,這種容易出油的大肉包子,大家伙是喜歡的不得了。
怎么吃都吃不夠!
隨著生活改善,大魚大肉吃多了。
一口下去,滿嘴都是油。
現(xiàn)在大家吃完一個,基本上再吃第二個就膩了,所以狗不理包子才會漸漸不受人愛戴。
不是狗不理包子不好吃了!
而是大家生活水平提高了,口味變了。
這種油膩的包子,配上豆汁剛好解膩…
朱啞文邊吃邊問道:“你戲拍到哪了?”
“今天的戲拍完,就剩下跟你的戲了。”沈翌又拿了一個包子,配著豆汁吃的賊香。
“今天你拍什么戲?”朱亞文又問道。
沈翌想了想道:“演社會人!”
朱啞文:“……”
‘社會人?’朱啞文皺了皺眉頭,他看過劇本大綱,對于沈翌的角色,還是大致了解的。
什么時候,一個小青年變成社會人了?
‘難道劇本修改了?’
改劇本這種事情,在劇組屬于家常便飯,有些時候?qū)а菖闹闹X得不合適改劇情…
不管合不合理,演員大部分都會接受。
畢竟,社會就是這樣。
需要你的時候,跪著求著,怎么都行。
一旦你進圈了,反悔就來不及了,只能硬著頭皮一條路走到黑,不然違約就得賠錢。
當然了,一般導演對待有名氣、有實力的演員,主要還是以溝通,爭取理解為主。
誰也不敢保證大家永遠只合作一次。
朱啞文一頓旁敲側(cè)聽,終于搞明白了情況,感情不是導演改劇本…
“啞文哥,一會兒你教我演一下社會人,我從小家里管的比較嚴,爸媽都是老師?!?p> “我從小到大別說接觸社會人了,就連學校那些比較調(diào)皮搗蛋的同學都很少接觸。”
爸媽是自己的老師,相信有這種經(jīng)歷的同學,應該能體會他的心情。
上學、放學都有人管著,別說出去混社會了,就是多買幾包辣條都不行。
當然了,不與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接觸,不代表沈翌就是一個聽話的乖孩子。
“你當初去韓國當練習生,家里支持嗎?”
“不支持,當時我是自己偷摸過去的,我爸媽知道的時候,我已經(jīng)跟公司簽約了?!?p> “也就是說,你不是那種乖孩子類型?!?p> “不算!”沈翌聳了聳肩道。
不管是前世,還是前身都不是那種乖寶寶類型的孩子,他頂多沒有那么調(diào)皮搗蛋。
“那你待會放開演,把你當初偷摸去韓國那股叛逆勁拿出來,這個角色就不難演了。”
‘就這樣,沒了?’
沈翌:“……”
看朱啞文專心吃包子,沈翌有點無語。
這位老兄看樣子,也不是很靠譜,三言兩語就把人打發(fā)了,虧了之前他喝了那么多酒。
果然,成年人套路深,以后不能太單純。
“導演,這褲子能換一條嗎?”
對于服裝組給他準備的褲子,沈翌打心里嫌棄,一個大男人穿著長褲露膝蓋腿給誰看?
“不能換,這叫個性,你懂不懂??!”導演瞅了一眼,直接拒絕了他的訴求。
“導演,咱們追求個性,也要往正常路線走,哪怕你給我條小一點的破洞褲子也成?!?p> “這一大塊露出來,像什么樣子??!”
還好他沒有濃密的腿毛,不然這會兒保準尷尬死,周圍一眾工作人員,女的就算了,男的一個個也時不時偷瞄一眼,這算怎么回事?
“服裝組,還有別的褲子嗎?”
“導演,就只有這種款式的?!?p> 導演轉(zhuǎn)頭對沈翌做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表示自己已經(jīng)盡力了。
沈翌見狀,也是無言以對。
現(xiàn)在能怎么辦?
只能換褲子,直接開拍了。
換好褲子之后,沈翌感覺下半身很別扭。
有股冷風一直往他大腿?根里鉆,還好正在不是冬天,不然等戲拍完…
他的小兄弟非凍傷不可!
楊湘突然湊到耳邊,小聲道:“涼快嗎?”
沈翌滿頭黑線:“……”
‘涼不涼快,你丫的試一下不就知道了?!?p> 話說,我是證人里面,大湘飾演的路小星貌似只把林沖當做弟弟看待,兩人沒有任何親密戲,他就是有心占點便宜。
也沒有那個機會!
想到大湘跟別人拍戲,吻戲什么的,屬于基礎操作,怎么跟他一起出演,就直接變成圣女了,哦,不對,應該是圣斗士。
一個眼睛失明的人,最后竟然把反派干掉了,簡直比圣斗士還圣斗士,同時也從側(cè)面反應了,沈翌飾演的林沖有多么的無能。
導演在講完戲之后,回到自己的位置。
拿起對講機:
“各部門注意,準備開機?!?p> “3、2、1開始!”
沈翌吊兒郎當?shù)淖诖笙嫔磉?,發(fā)現(xiàn)對方眼睛有問題,伸手試探了一下。
接著,口無遮攔道:“沃靠,真瞎??!”
坐在對面,飾演警察的王老師下意識皺了一下眉頭,有點不悅道:“怎么說話的?!?p> 說完,繼續(xù)問道:“你真的確定嗎?”
“所有帶輪子的東西,我都深有研究?!?p> “我再說一次,我萬分肯定,確定以及斷定,那就是2010款的高爾夫6。”
“我要是騙你,我就是你孫子?!鄙蛞钜豢诘氐赖木┣?,讓最后那句孫兒直接升華了。
王憬春:“跟這兒裝孫子!”
雖然只是演戲,但是由于王老師表現(xiàn)得太自然,沈翌心里下意識想要懟回去。
不過,聯(lián)想到對方警察的身份,又讓他不敢發(fā)作,只能裝作沒聽見。
見導演沒有喊卡,大湘馬上接詞:“警察先生,上車以后,我聽到了司機打表的聲音,我是看不見,但是我能聽見,我有基本的判斷能力?!?p> 大湘語氣很堅定,顯得非常有底氣。
“好啊,那就請豎起你的雙耳,好好的判斷一下,我是男的還是”后面的男變女聲,沈翌說到一半就卡住了。
“咔”導演順勢喊卡,拿著對講機道:“沈翌,剛才那句重來一遍,男的還是女的,學像一點。”
一群草泥馬奔騰而過…
“導演,我不會,麻煩你教我一遍。”
導演直接把火推到朱啞文身上,“啞文,你上去教一下沈翌,這個你有經(jīng)驗?!?p> 朱啞文:“……”
‘我這算不算躺著中槍?’
不過,這種戲他確實很有經(jīng)驗。
朱啞文也不含糊,走到沈翌身邊,看了一下臺詞,就直接坐到沈翌位置,“這位小姐,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話你聽過嗎?”
說完,朱啞文掏出自己的手機,拿著與大湘的手機對比了一下,發(fā)現(xiàn)兩部手機竟然是同款,故意道:“呦,跟我的一樣?。 ?p> “哪個缺心眼兒,賣給你這兒手機啊?”說著,朱啞文飛快的瞄了一眼劇本,繼續(xù)道:“那么多軟件,你會用嗎?”
“OK,這一條過了。”導演拿起對講機道。
沈翌聽到導演的話,哭笑不得道:“導演,你是準備換角,還是摳圖換人頭?”
眾人聽到沈翌的話,不由笑了。
相比較朱啞文,沈翌演技確實差了一點。
對方臨時發(fā)揮,也比沈翌演的要好。
接下來,這一段沈翌錄了二十多遍,才總算達到了導演的要求,主要是他模仿不到精髓。
不過,接下來的對手戲,他比較拿手。
等導演再次喊開始,大湘拿起桌上的手機,點開照相機,動作行云流水:“平時好好多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長什么模樣?!?p> 沈翌湊到手機面前,像素還可以,貌似還有美顏…裝模作樣弄了一下頭發(fā),沈翌嘆了一口氣,自戀道:“唉,太帥了,”
一旁王老師有點看不下去,下意識切了一聲,把臉轉(zhuǎn)向背后的窗戶外面。
“警察先生,我很確定那是一輛出租車。”
沈翌緊跟著說道:“我也很確定,那是一輛高爾夫6,我用我這兩只眼睛清清楚楚地看到的。”
沈翌用手指,隔空戳了戳自己一雙眼睛。
王憬春適時接話道:“車牌號呢?”
沈翌趕緊偷瞄了一眼臺詞,等鏡頭對準自己時,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警察叔叔,雨那么大,夜那么黑,擱你你能看清楚啊?”
大湘絲毫不亂,將臺詞說了出來:“你既然是目擊者,你為什么當時不報警?”
王憬春附和道:“對啊,為什么不報警?”
“我確實是看到了啊!”沈翌猶豫了一下,一邊努力回想前世玉哥的表演,一邊說道:司機,下車把被撞的那個人拉上車去,我以為是送到醫(yī)院去呢,當時也沒有多想?!?p> 最后一句話,沈翌說著說著改詞了。
導演依舊沒有喊卡,大湘只好繼續(xù)接詞:“拉到車上,拉到前座還是后座?”
沈翌遲疑了一下:“后座!”
大湘突然大聲道:“你撒謊,當時我就坐在后座,被撞的人是被拖到后備箱里了?!?p> 王憬春:“跑這兒蒙錢來了是吧?”
“沃靠”
沈翌下意識跳腳,從位置上站起來。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警察從頭到尾就不相信他說的話,一直在配合著瞎子說話。
沈翌下意識的反應,讓導演眼前一亮。
在他站起來之后,導演才喊卡。
沈翌這時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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