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誒~”
湘南道的春天是多彩的,但在梅縣的大山里只會有一種顏色,就是整片整片的映山紅。
“什么有嘴不講話嘞,嘿了了咯!”
“什么無嘴鬧喳喳誒,嘿了了啰?!?p> “什么有腳不走路,”
“什么無腳走千家~誒~”
雄渾的山歌仿佛虎嘯,山谷一側的小路上走來一個背著背簍的高大身影。
“嗨……,
“菩薩有嘴不講話,”
“銅鑼無嘴鬧喳喳,”
“財主有腳不走路,”
“銅錢無腳走千家誒~?!?p> 背簍里傳來稚嫩的童音。說不上可愛也沒什么氣力,但是那股子興高采烈的勁仿佛如映山紅直直撞入眼簾似的能讓人聽的嘴角翹起來。
這里是湘南道,梅縣,陽云山。文屠戶帶著他的小外孫女剛去附近公路上采蜜回家,一根空心枯死草稈,往花骨朵里一插。甜滋滋的花蜜便到了舌尖。
“吱吱,今天喝飽了蜜沒?甜不甜?”
高大的外公偏過頭問著自己的小孫女,臉上掛著大概能稱作幸福的笑容。額頭深刻的紋路夜舒展開。
“甜!”
吱吱仿佛吃飽了犯困一般,瞇著眼睛笑著回了一句。然后便沒聲了。
前方公路掩蓋在層層樹蔭中,向右分出向下的一條蜿蜒的蛇徑小道。
微微嘆了一口氣,將粗糲的大手從胸前的竹編移至背簍底部穩(wěn)穩(wěn)托住,轉入小道。今天雖是風清日和,但春天的寒意仍在林間里盤踞,文屠戶微微彎腰向家里快步走去。林間的氣氛也因無人說話從生動變?yōu)樗兰?。瘦虎在林,蟲豸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