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莫名其妙的推進
坐在側(cè)面的老人身上穿著寬松的布衣,比起白樺的師父,看上去年紀(jì)要大了很多。
松散的皮膚上面有著稀疏的幾塊老年斑,花白的頭發(fā)一絲不茍地梳在腦后,只是微微瞇著的雙眼之中,卻同樣隱藏著銳利的光芒。
白樺覺得眼睛微微有點刺痛,下意識側(cè)開視線。
“這就是貴地最出名的少年嗎?白。”
老人看向白樺的視線之中卻帶上了淡淡的笑意和并非刻意營造的親近。看見白樺眼神上小小的變化,他微微笑了笑,扭頭看向坐在上首的老人,沙啞著聲音問道。
白樺是個孤兒,從小被自家?guī)煾甘震B(yǎng),自然也是跟著師父姓——據(jù)師父自己說他叫白術(shù),身份略低的人叫他“山主”,而身份相近亦或是關(guān)系好一些的人,則會直接稱呼他為“白”。
至于山主的“山”,自然指的是腳下踩著的這座青山。
按照白樺小時候?qū)W習(xí)的知識,地球上雖然大部分地方靈氣稀薄,但是總有些地方出現(xiàn)了特殊的變化——大量的靈氣聚集在某些點位,最終越過某個節(jié)點后開始自行生長,這種情況被人稱作“地脈”。
由于靈氣過多,地脈相比較周圍的環(huán)境總是會有些異常,有的地方山清水秀有的地方寸草不生;而有的地方,甚至連時間和空間都出現(xiàn)了異常。而那種地方,就被稱作了“洞天秘境”。
他們所處的青山,就是這樣的地脈節(jié)點之一。
而山主白術(shù),就是掌管地脈以及洞天一眾事務(wù)的主人。
“怎么,看不上我家的孩子?”
白術(shù)懶洋洋地靠在座位上,手邊放著一套看上去古樸的茶具。
杯子里面的茶水早都喝光,他卻視若無睹,抱著手機看著新聞的模樣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上了年紀(jì)的老人,反倒更像是放了暑假閑在家里面的青年。
“師父啊,好歹我也幾年沒回來,您也不跟我多說說話?”白樺老老實實走到桌前,端起砂質(zhì)的茶壺,為兩位老人的杯子里面添了一杯茶,看到白術(shù)仍然在那里看手機沒有任何表示,他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有客人在,您能將手機先收收嗎?”
白樺向坐在那邊的老人輕輕點頭,有些抱歉地笑了笑。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白的風(fēng)格我比你們還要熟悉,幾十年前他就是這樣,現(xiàn)在還是一點沒變。”
來自東瀛的老人笑著擺了擺手,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后看向白樺,伸出另外一只手指著胸膛自我介紹,“上杉,上杉雄介?!?p> “行了,別管這小子,不省心的家伙就知道讓我生氣?!?p> 白術(shù)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然后被燙的直吸氣,好半天才緩過神,狠狠瞪了白樺一眼,
“你也知道自己幾年沒有回來,一回來就給我這樣一杯熱茶,想燙死我不成?”
“那你倒是慢點喝啊......”白樺翻了個白眼。
“坐那邊吧,雄介是我的朋友,論年齡當(dāng)你的爺爺也綽綽有余,該怎么叫就怎么叫吧。”白術(shù)拍了拍手,讓白樺在旁邊坐下,“正好,接下來要聊的事情也和你有關(guān)。”
“和我有關(guān)?”白樺一臉疑惑,怎么感覺幾年以來第一次回山里,就碰上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和事情。
等到白樺坐下,白術(shù)重新看向上杉雄介,皺了皺眉頭說道:
“當(dāng)初只不過是喝多了開的玩笑,幾十年以來你還真的當(dāng)真了?年輕人的事情,交給他們自己不好嗎?”
上杉雄介搖搖頭:
“你認(rèn)為是玩笑,但是在我看來,這卻是朋友之間的諾言?!?p> “更何況。”他調(diào)整成了標(biāo)準(zhǔn)的正坐,嚴(yán)肅地看著白術(shù),
“東瀛和華夏的修行者為敵已有數(shù)百年,想要改變這種現(xiàn)狀,讓我的孫女和你的弟子走在一起,難道不是一個極好的方法?”
上杉雄介的聲音有些熱切,隱隱甚至有點狂熱的感覺,“不要忘了,這是我們從五十年前,就一直堅定到現(xiàn)在的理想啊!”
白樺猛地瞪大了眼睛,到嘴邊的茶水也“噗”地噴了出去。
“改變現(xiàn)狀的方法有很多,你有必要用這么偏激的方法?”白術(shù)皺了皺眉,“我家這小子不知道這件事情,但是你呢?宮月那孩子在你那邊長大,難道對于你的安排,她就沒有自己的表態(tài)?”
“她需要什么表態(tài)?”上杉雄介輕輕哼了一聲,“上杉家族給予了她一切,身份、地位、榮光、修行的場地和一切的資源。那么現(xiàn)在我又為她準(zhǔn)備了一樁好的婚事,她有什么理由拒絕?”
說到這里,他忽然扭頭看向白樺,眼神之中倒是有著莫名其妙的親近,“白樺小哥,對于這樁婚事,你有什么意見嗎?”
“我出去一下!”
白樺猛地站起來,有些倉皇地走向門口,手中的茶杯重重地落在桌面上,里面殘余的茶水濺出來落在桌上地上。
但下一刻這些茶水就忽然開始違背一切物理法則地燃燒了起來——幽藍色的火焰迅速消失,桌面和地面上卻也不見任何水漬。
小屋的上首,白術(shù)收回看向那邊的眼神,重新看向上杉雄介。
“不管婚事能不能成,對于你們來說都是損失,我怎么不相信你會做這種損己利人的事情?”他開口問道,“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盤?”
“放心,我自然也不是那種不通人情的人。為了防止最后大家鬧得太僵,我還是給宮月那孩子留了條后路,就看她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
上杉雄介看著白樺離去的方向,輕輕笑了笑,“不過這孩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性子倒是和年輕時候的你我有點像,我是越來越喜歡他了?!?p> “是你的年輕時代,別把我扯進去。”
白術(shù)喝了口茶,冷漠地說道,“我現(xiàn)在也不怎么老?!?p> ......
白樺走出房門,發(fā)現(xiàn)師姐已經(jīng)不見了蹤跡,和她一起消失不見的還有上杉雄介那些身穿黑衣表情嚴(yán)肅的手下。
上杉宮月站在銀杏樹下面,默默看著山下云霧繚繞的風(fēng)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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