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不錯??扇羰沁@樣,兩個死者怎么可能不掙扎,除非……”楚莫頓住,也瞇著眼看向前方的二人。
“被人下了迷藥,而且不是普通迷香,而是很厲害的毒藥?!敝煊皠傁肓?xí)慣性地?fù)项^,發(fā)現(xiàn)手剛好碰到了他的下巴,連忙尷尬地縮回來,“我總覺得奇怪。這么淺顯的推理連我一個外行都能想到,劉仵作不可能想不到,他又為什么不剖尸驗證呢?”
死者生前有沒有中毒,剖尸一驗便知。
楚莫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前方馬上的人影,“不止劉仵作,馮宇也不可能想不到這一層?!?p> 幾人回到縣衙,拴好馬,楚莫又隨著馮宇走進(jìn)院內(nèi),繼續(xù)討論案情。
“馮縣令,不瞞你說,此案本官覺得有幾點不明之處,還想向大人討教?!背f罷,在一張胡椅上坐下。
天氣寒冷,馮宇讓衙役搬來了火盆,三人便圍著火盆坐在一起喝茶閑聊。
“楚少卿請說。”馮宇靠著椅背,身子坐得筆直,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楚莫便將剛才兩人的疑惑又說了一遍,只等著馮宇的解釋。
“楚少卿明鑒。下官自然也想過這一層,”馮宇的臉因常年日曬,顯得有些黝黑,面容看起來堅毅滄桑而猜不出年齡,“只因劉仵作不擅剖尸,而且……死者是秦侍郎的雙親,下官也不敢自作主張。死者膚色正常,并沒有其他中毒跡象,劉仵作便只是用銀針探入死者的血中試毒,卻并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p> 他說的倒是實情,眼下的仵作技術(shù)有長有短,剖尸并不流行,而且家屬通常也不同意。
可用銀針試毒這種土法,到底有幾成勝算,就不好說了。
“馮大人,此案為何會扯上鬼神之說呢?”朱影手放在炭盆上方,望著面前的縣令,吐出一口白氣,“難道就因為秦家鬧鬼一事?”
馮宇看似有些為難,心里不知在計較什么,卻還是下定決心開口道,“此事有些內(nèi)情。本地有個習(xí)俗,不知二位聽說過沒有?”
“馮大人請講?!背娭煊笆掷洌銓⒁槐瓱岵柰平o她。
“江南道河川縱橫,尤其是定水河,常年泛濫作怪。因此本地就有了給定水河伯娶妻的習(xí)俗?!瘪T宇掃了一眼二人,“此事說來殘忍,下官也試著阻止過,但是千年的風(fēng)俗,已是積弊難改?!?p> 朱影忽然想到小學(xué)時學(xué)過的一篇課文,驚訝問道,“是不是要將年輕女子沉河?”
“正是,以前是每年一次,自下官上任以來,改成了三年一次?!瘪T宇嘆了口氣,“秦家的丫鬟玉雯,年幼時就被她父母賣給鄉(xiāng)里做河伯新娘,后來秦烈看上她,秦家將人買走,這才換了人。”
“那既然換了人,此事就應(yīng)該與河伯無關(guān)了,怎么又扯上河伯殺人呢?”楚莫不解地問道。
“玉雯是跳井而亡,她出事之后,尸首撈上來,發(fā)現(xiàn)她生前已失了貞潔。民間便傳說,秦家將不貞的女子沉水,定水河伯發(fā)了怒,因此才會有今年夏天的睦州大水?!瘪T宇用火鉗在炭盆中撥了一下,火苗一下子躥上來,片刻后又恢復(fù)了平靜。
“不貞?”朱影驚得差點打翻茶盞,連忙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楚莫。
“馮大人,玉雯的案子,你也把卷宗給我?guī)Щ厝タ纯??!背f著就站起身來,看了一眼陰沉的天色,“好像要下雪了,我們先告辭。”
“是,是,下官這就去拿卷宗?!瘪T宇連忙站起身,拱了拱手,“楚少卿稍候?!?p> 從縣衙出來,天色陰沉,果然是要下雪了。
街上行人不多,有也是幾個匆匆忙忙的趕路人。
“咱們回秦家吃飯嗎?”朱影肚子餓了,滿腦子都是吃飯。
“嗯?!背呑哌呍谙雴栴}。
“早上要是將那籃子里的點心帶幾個在身上就好了?!边@轉(zhuǎn)眼就到了下午,馮縣令也不留飯。
她肚子里還只有早上吃的幾口餛飩,為了去驗尸,還沒敢多吃。
話音剛落,就覺得被一只暖暖的手死死攬住了腰。
“那秦烈無事獻(xiàn)殷勤,定是沒安好心,你小心些?!倍厒鱽砟凶拥穆曇?。
“你……我覺得他眼神清澈,不像壞人的樣子。”朱影回想了一下,又眨了眨眼睫,轉(zhuǎn)頭看向他,“你懷疑秦烈?”
“玉雯生前失了貞潔,你覺得誰嫌疑最大?”楚莫劍眉微蹙,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秦烈的確有嫌疑,但是以他的智商,應(yīng)該不足以……”朱影搖著頭,還是不信。
“智商是什么?”楚莫問道。
“就是腦子啊,他不是有呆癥嗎?我覺得他那么天真,未必會懂男女之事。”朱影掰了一下腰間的手,她本來就餓得前胸貼后背,感覺要被他箍扁了。
“哼,天真?”楚莫冷哼一聲,“他畢竟是個男人。不然你以為他為何給你送吃的?”
兩人一邊拌嘴,就一邊勾肩搭背地進(jìn)了秦家大門。
“楚大人,朱醫(yī)者,兩位還沒吃飯吧?”阿昌正巧看見二人,迎頭走了上來,“我領(lǐng)你們?nèi)ワ執(zhí)??!?p> “對對,阿昌,我們還沒吃午飯呢?!敝煊耙宦犚姵燥?,就高興地甩開楚莫的手,跟著阿昌去了。
楚莫知道她餓壞了,也就沒有阻止,一個人默默跟在后面。
他今日其實并不是故意要拖她去驗尸,只是想到那兇手或許還在秦家,將她留在秦家不放心。
至于不帶駒九,主要是駒九聒噪,不想他打擾二人獨處。
朱影跟著阿昌到飯?zhí)?,發(fā)現(xiàn)其他人都已經(jīng)吃完飯回房去了,只剩下他們還沒吃,幸好秦貞命人特意留了飯菜給他們,一直溫在鍋里。
這段時日她已經(jīng)制成了枝繁草的小藥丸——驗毒丸,便決定試驗一下。
阿昌將飯菜端上桌,就退了出去。
朱影將驗毒丸放進(jìn)飯食里,見沒有毒才安下心來。
她坐著左等右等也不見楚莫進(jìn)來,就忍不住獨自先填飽了肚子,然后才出門去尋他。
走出飯?zhí)貌虐l(fā)現(xiàn)天上已經(jīng)飄起了小雪,細(xì)小的雪子落到地上就融化了,只在草葉子上積了薄薄一層。
楚莫也不知哪里去了,怎么這一點路程也會跟丟?
她正東張西望地到處尋找,忽看見飯?zhí)脰|面的回廊小門處站著一男一女。
男子長身玉立,正是楚莫。
女子素衣裹身,姿態(tài)妖嬈。
意堂主
最近萌生出一個腦洞,想去開一本幻言試試。然后又覺得自己這種管挖坑不管填的想法大有問題,這一本都還沒寫到一半,開什么新書? 有個想法靈感什么的很容易,但是把它慢慢寫出來,寫好就太難了。 就好像隱隱約約看見海上有座仙山,拉了個獨木舟就去尋,結(jié)果到了以后發(fā)現(xiàn)是塊破礁石,還搞得自己半身風(fēng)雨半身傷。 網(wǎng)文界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冒著各種新奇的點子,各種流,各種網(wǎng)站,各種紅,看著人家有讀者自己沒有,這就很考驗人心了。 但是怎么說呢,網(wǎng)文也只是社會的縮影,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你哪怕退網(wǎng)文圈了,還不是在這個社會里面,做什么事情都會經(jīng)歷差不多的過程。 幸好單單只是寫文這件事,我自己就是開心的,并不需要其他更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