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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茶餅干屑里的午間故事

第八章 告白

紅茶餅干屑里的午間故事 湯子君 3021 2021-08-05 19:03:28

  吳蕊走出電梯,此時此刻正站在裴安家門前,猶豫著要不要敲門,門突然刷的一下開了。佩佩從屋里探出頭來,叫了一聲:“喲!正說著你呢!估摸著你是不是路上堵車,我想著你也該到了,這不,一開門就見著你了,看起來咱倆有心電感應(yīng)?。 眳侨镆残Φ溃骸昂?,就知道你們躲著說我的壞話兒呢,我這不是來了么......給你家裴安的生日禮,我可沒忘啊。”說著就將手上那束葵百合遞了去。佩佩接過來,怪嗔道:“嗐!買什么花兒呀!用不著破費,還不如隨便給他整只燒雞。他呀!粗手粗腳一糙漢子,哪里配得上這花兒粉兒的,送他簡直糟蹋了!”吳蕊嘻嘻一笑,道:“欸,話可不能這么說,你這樣美的花兒不也配了他么?”佩佩一下給梗住了,頰上一紅。瞪了吳蕊一眼,笑著將她扯進屋里去了。

  客廳是現(xiàn)代式的布局,天花板上面吊著鵝黃色的意式水晶燈,正對著液晶電視機的是長長的歐式松糕沙發(fā)椅,中間是方形的大理石茶幾,茶幾上面堆著許多零嘴兒、一打啤酒和各式各樣的水果。幾個人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呢。見吳蕊和佩佩進來,裴安忙站起身來,朝吳蕊笑道:“這些都是我很好的朋友,正巧我爸媽不在家,今年的生日我想在自己家里過,只是簡陋了些,你不要介意?!背伺岚?、子靖和佩佩,還有倆男倆女,都是裴安的朋友。吳蕊道:“哪里,你太客氣了。生日快樂!我買了束葵百合,希望你喜歡?!迸岚补恍Γ溃骸捌瀑M了,破費了,我這大老粗也有人送花了!你請坐,要吃啥,自個兒拿。”吳蕊發(fā)覺子靖坐在沙發(fā)一角,似乎在瞅著自己,忙撿了張小藤椅往旁邊坐下了。

  “既然人都到齊了,咱們就開吃吧!”裴安道,佩佩不知從哪兒端出來一個蛋糕,白色的,中間有一顆紅心,紅心上面有兩只熊?!捌鋵?,今天請大家來不僅是因為我生日,還想跟大家宣布一件事......”裴安說著,一把攬住了佩佩,佩佩則一臉羞澀地垂下頭。眾人心領(lǐng)神會,嚷道:“老許不厚道!殺狗啦!”“介紹一下,姚佩佩,我許裴安的女朋友。”......待裴安吹完蠟燭,眾人忙起哄:“親一個,親一個?!庇谑撬麄兘柚诎祿砦恰?p>  一行人一面吃蛋糕喝啤酒一面聊起往事來,酒過三巡不免有些亢奮。怕回家耽擱了,吳蕊是滴酒未沾。她見桌上零嘴兒似乎吃得差不多了,于是便提出要下樓買些花生米給他們下酒。眾人喝得醺醺的,正聊得起勁兒,也就由她去了。她下了樓,走在街上,聽見身后有噠噠的腳步聲,來者喊著她名字。吳蕊扭頭一瞧,原來是子靖。她笑道:“路上這么黑,我原以為是誰呢,正準備來個奪命鎖喉。沒想到卻是你,不是聊得起勁么?我下樓買個花生米,你怎地也眼巴巴跟了來?還是說有什么漏了,叫我去買?”子靖嘿嘿一笑,道:“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孩子,我擔心你,就跟來了唄?!薄皢?,護花使者嘛,倒是麻煩了你,早知直接讓你來買得了?!眳侨锒核??!?.....那不一樣?!弊泳感÷曕止镜?。

  倆人并排走著,今晚的月色格外明朗,不是十五卻比十五還圓。銀白色的,嵌在天上。月光薄紗般籠罩天地,使四周光亮如同白晝。子靖突然站住了,望著那圓月對吳蕊道:“月色如水,不妨在此欣賞片刻,也是一番享受。”吳蕊道:“怎么?你也愛賞月?只是這月色雖美,世間能有幾人駐足凝望?時間總是不等人的,這輩子有什么機會見不到月亮呢?再不走,店打烊了,晚回去他們要說的。”

  “吳蕊?!弊泳竿蝗晃兆侨锏氖滞?,“這輩子有許許多多的機會在不同的地方跟不同的人賞不同的月,但我以后永遠不會再站在此地同我眼前的人賞此時的月?!痹鹿獯蛟谒樕?,折射到他眼里一閃一閃的在發(fā)亮。他們靠得挺近,吳蕊能聞到他身上干爽的香皂味兒和淡淡的啤酒的麥芽味兒......一種很獨特的氣味兒,她不覺得討厭。

  “邀君共賞月,做一世至交......你醉了。”吳蕊道,她抽回手,將目光轉(zhuǎn)向別處,心臟卻不自覺狂跳著。借著夜色,她慶幸他看不見自己臉上的紅潮?!皡侨铮阌X得我喝醉了在哄你嗎?你可知酒后吐真言是怎么一回事兒?其實大多數(shù)時候不是酒后才會吐真言,而是酒后壯人膽。大腦暈乎乎的不多想,有什么,便直說了......人活著有時候好累。清醒時,但凡開口說話要翻來覆去地想好多遍——這樣說合不合適、符不符合禮節(jié)、別人能不能接受、聽者高不高興......借著醉可以道幾句真心話,過后也能借口自己喝醉了。其實醉沒醉,只有自己知道?!弊泳竿拢唤?jīng)心地說著,吳蕊站在他身邊沉默地聽著。

  “其實,我一直在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向你告白。但我怕說出來你會覺得我唐突,我沒有跟女孩子告白過,我怕搞砸了,怕你不喜歡這樣?!弊泳竿蝗恍α?,那表情有點像自嘲,帶著些靦腆,又似乎有點悲傷。

  “我總覺得你同別人不一樣。打第一次見,我就留意你了。你總是一個人待在一邊,不怎么同人交談,每天獨來獨往的,講起話來也是文縐縐......”

  “見到你我會高興一整天,每次上公共課或者書畫社辦活動,我總會在人群中找你,看見了便很心安,但我不會上前去跟你打招呼;有時候你不經(jīng)意地從我身邊經(jīng)過,我會很緊張,卻不想讓你瞧出來,就擺著一張撲克臉......說出來不怕你笑,我私底下在鏡子前練習了好多遍要怎樣同你打招呼才夠自然?!?p>  “我有時候在草稿紙上面算術(shù),等回過神來滿紙都寫滿了你的名字;我記得你同我說過的每一句話,我知道你愛穿天藍色的或者白色的裙子;你愛吃甜食,喜歡純白色的百合花;你笑起來特別好看,我喜歡聽你偶爾跟我分享你生活上的那些小事?!?p>  “......無論我做什么,我都會想到你。外面下雨了,我擔心你在外頭沒有傘;看見一本好書,我也想分享與你看;院子里的山茶花開了,我想要是你能夠看見一定會很喜歡......我不知道你喜歡什么類型的男生,我也從未奢望能夠得到你的回應(yīng),其實今晚只是一個意外,早知如此,我就好好排練一下了......我只希望你聽了我的話,曉得這世上有個人這樣心悅你、想著你,對我來說就已經(jīng)足夠了?!?p>  月光似水,攏在他們身上,如母親般將他二人摟在懷中。吳蕊久久沒有抬頭,眼角已不自覺濕了一大片。小的時候她問吳玥,為什么她爸媽只記得吳煜喜歡吃什么、喜歡什么顏色,卻總是記錯她的喜好。吳玥告訴她,因為人心不大,這輩子只能裝幾個人。從小到大,父母愛弟弟勝過愛她,說起來也很好笑,就連她父母也不知道她喜歡什么樣的花。她吳蕊究竟有哪點好,值得他楊子靖這般掛念?她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愛嗎?跟他往來她總是分得很清,不愿欠他人情。那天夢到蕭虔,她想了很久很久,其實她比誰都清楚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只是她不敢,也不能。......楊子靖,傻小子,你愛錯了人。

  她偷偷抹干凈淚水,道:“先回去吧,店都打烊了。我不能隨隨便便回應(yīng)你,你讓我想一想?!彼麄儽阃刈撸宦飞险l也沒說話。吳蕊想了想,還是不回去了,等下叫佩佩看見,誤會什么就不好了,于是同子靖說要先回家。子靖將她送到車站,正趕上末班車。他抬頭看了看時刻表,給裴安打了個電話,乘上另一班車回學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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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ㄖ掠H愛的讀者朋友:

  貴客到訪,有失遠迎。以文聚會,因緣和合。

  感謝大家閱讀拙作!這部小說是短篇,不會有太多的章數(shù)。因為文風同其他大多數(shù)作品有些許不同,也比較冷門,能讀到這里是你我之緣分。

  感謝投推薦票的幾位朋友,能夠得到各位的喜歡,實在是受寵若驚。為愛發(fā)電,比較自由,會不定期、不定量地更新作品。這部作品走的路線比較偏傳統(tǒng),稍虐,主題有點嚴肅。人物之命運自有其走向,你我都不過是觀眾罷了。

  每部作品皆有靈魂,作者通過作品跟讀者產(chǎn)生共鳴是一件奇妙之事,亦能讓你我皆有收獲。那些在現(xiàn)實生活中無法說出口的話,就讓故事中的人來說;那些難以被察覺的或不易表達的復(fù)雜的情思,就用作品中的文字來呈現(xiàn)。拙作會持續(xù)更新至完結(jié),諸位大可放心。

  再次感謝!祝大家諸事順利,云程發(fā)軔。平安喜樂,歲納永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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