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月歌猜的不錯,顧懷逸在天璃國肯定有勢力。
不然,區(qū)區(qū)一個別國皇子,怎么可能輕松滅了一個國,所以她要做的,正是切斷所有的勢力。
這并不是一個簡單的事,她需要一個人。
一個,可以幫她的人。
比如,顧辭遠。
次日。
清晨。
沈月歌料定了顧辭遠不會在御花園,于是她大搖大擺的去找他。
皇宮哪有不透風(fēng)的墻,只一盞茶的時間,這件事就傳的沸沸揚揚。
有人說:“這公主殿下怎么會看上那位質(zhì)子呢?一沒權(quán),二沒勢的,可惜了?!?p> 還有說:“這質(zhì)子,攀上高枝了。”
沈月歌本來就沒打算瞞著,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讓所有人都知道,是顧辭遠高攀了她,而她們之間,也只有利益。
她自重生以來從來沒想過嫁人,這天璃多大,何愁尋不到安身之處,大不了踏平古月國后,重歸黃泉便罷。
“公主殿下好興致,怎么蒞臨寒舍了?”
少年一襲藍袍,慵懶的半躺在美人榻上,語氣略帶挑逗,透露著玩世不恭的壞。
月歌看的出神了,玩世不恭一詞,不能形容古月國的六皇子,而形容他的,唯有狠辣果斷。
至于玩世不恭,從來不是顧辭遠的代名詞,可能,或許,他只在她面前吧。
月歌回過神來,沒有端著架子,笑著坐到了旁邊,“顧辭遠,我今天來的事已經(jīng)在宮里傳瘋了,你覺得你會怎么樣?”
她不喜約束,上輩子卻為了顧懷逸一次又一次地沒有底線,這一世,她是一貫的隨意。
她沒把話說到明面上,事情沒有做絕,卻讓對方心知肚明:在天璃國,他斗不過她,她也沒把他放在心上。
他轉(zhuǎn)眼間便明白了,收起了笑,“那殿下是想要做什么?”
“幫我。”
沈月歌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像是在心里想了好久。
確實,想了好久。
就是這兩個字,亂了顧辭遠滿盤計劃。
“好?!?p> 他什么也沒想,像是條件反射一樣下意識的說了出來。
月歌聽后笑了起來,她的微笑并不燦爛,也不會溫暖別人的心。并且給人一種強烈的壓抑感,這是她與生俱來的。
可就是這一笑,讓顧辭遠不覺得那么孤獨了,起碼有人對他笑了,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足夠了。
“我都還沒說呢,就這么著急?不怕哪天小命被我拿走了?”
她說著,頭卻離對方更近一步。
怪只怪顧辭遠眼睛太好,這般距離,他能看清沈月歌嘴唇的所有紋路,喉結(jié)不由得動了動。
也怪沈月歌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勾引的語氣。
“我的命,早晚是你的?!?p> 這狗男人,情話一套一套的。
太狗了!
這一次,她的臉沒有紅,她也不可能聽一次紅一次,這樣也太拉胯云間公主的形象了。
“你的那個令牌,我有用?!彼f的堅定,不由得顧辭遠一分拒絕。
“你干什么?”
他漸漸冷靜下來,沈月歌口中的令牌,就是每個古月皇室出生時便有的,代表了皇族的形象。
她想,她既然要去切斷顧懷逸的勢力,這令牌是必不可少的。
但想要顧辭遠交出令牌,也不簡單。
“你以為我留著顧懷逸什么用?折磨他嗎?我要是想折磨一個人,何苦找不到?獵人想要捕殺獵物,首先需要拋出誘餌,顧懷逸,就是這個誘餌。”
“我得到的情報說,顧懷逸在天璃國有多處勢力,若是之前的他,可能真的能滅掉天璃國。如今,不大可能,不過我要的不是可能,是一定?!?p> 她說著,神情不由自主的透露著野心,同時也是在告訴他,自己很危險。
“那……我能得到什么好處?”
確實,要他心甘情愿交出令牌,一定要換點什么。
“只要是在天璃國境內(nèi),無論是什么東西,我都能給你,如何?”
沈月歌開出的好處,著實讓他有些驚訝。
這個女人,真的……不簡單。
“等等吧,這個條件現(xiàn)在我不知道要什么?”
沈月歌也沒有強求,倒是很大方地說:“好,到時候我會努力做到,至于這次,有沒有興趣?!?p> 她說的,指的是掐斷顧懷逸的勢力。
“我或許能助你一臂之力。”
“成交,今日之后,你便是我沈月歌的盟友,希望我們合作愉快?!?p> 沈月歌這人,對朋友的要求很高,更別提盟友了。除了顧辭遠能帶給她的利益,還有一些不可言說的感情。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宮里關(guān)于云間公主與顧辭遠的流言蜚語通通消失。
晚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順著屋檐落在殿外的石階上。
整個皇宮都是一片死寂,偏著翊泉宮燈火通明。
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沈月歌松松垮垮的穿了件白色中衣,腰間束著一條腰帶,半倚在榻上看著書,露出大片肌膚。
“交代你的事可辦好了?”
她的話打破了殿內(nèi)長久的死寂。
面前站著的鐘毓聽后言:“已經(jīng)給顧懷逸安上了假肢,接下來還需要屬下做什么?”
沈月歌放下手中的書籍,看著鐘毓。
“覺得我特別狠心?”她問道。
“屬下不敢?!?p> “你喜歡過姑娘嗎?感覺怎么樣?”
沈月歌的這個問題,可真難住了他。
姑娘?這幾年來他什么時候見過姑娘?整天就給你執(zhí)行任務(wù)了!
要說姑娘,那也不就見過你嗎!
“殿下,屬下未曾喜歡過?!彼f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有些顫抖。
“你三年來幾乎是整天都能見到我,怎么,還看不上本宮啊?”她的話里滿是挑逗。
她就是喜歡看一個男人為她俯首稱臣,甘愿為她不惜一切的樣子,因為,她曾經(jīng)也是這個對別人的。
鐘毓好久之后才回答:“殿下千金之軀,絕非屬下可以妄想?!?p> 是啊,身份不同,注定不能在一起。
就憑顧辭遠的心機,在古月國當(dāng)上皇帝都不成問題,到時候,兩個人就是兵戎相見了。
她想什么呢!
“難道就不能妄想嗎?”
鐘毓不知道對方這句是對他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末了,鐘毓給沈月歌倒了杯茶:“殿下喝了茶歇息吧,屬下就在窗戶外面守著?!?p> 他說完,就退下了。
一年里,鐘毓幾乎天天都守著對方,說沒什么心思鬼才相信。
他對沈月歌并不是沒有心思,只不過都被他的理智壓下去了而已。
更多的,是他們兩個人的盟友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