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失必有得
趕著馬車的蕭乘風皺著眉擔憂的眼神在車簾上掃,聽著自家殿下喃喃自語的話,想開口又說不出口,嘆了氣鼓起勇氣道:“殿下,您怎么就這么傻要去承啟國當質子呢?那承啟國也沒要我們互換質子啊,再說,要去也不是您呀,圣上向來不是最疼您嗎?這次怎么就同意您,這荒唐想法?。俊?p> 安念懷摸著手腕上用紅繩系著的兩顆紅豆,眼眸深邃,對于蕭乘風的話不答不應。
半月前。
安念懷養(yǎng)了三個半月的傷,身子已經(jīng)大好,喚了南安國國君一同前往水牢,只是審問時圣上在暗處聽著。
“成若,把你知曉的說出來吧?!?p> 成若等人被架在水里,抬頭看向臺上的安念懷,只是觸碰到他眼神時撇過頭,“是我等見不慣殿下這高傲的模樣,才對殿下下手的,與殿,與其他人沒有半點關系?!?p> 心里無奈,這不是他想要的說法。安念懷伸到袖里,摸著手腕上的紅豆,“當日,我與四弟比拼,只要誰打下的獵物最多,獵物就全交由贏的人,我們騎馬到了狩獵場中心,共同盯上了那只梅花鹿?!甭曇絷┤欢?,暗處的安能心中大駭:此事竟然牽扯到四殿下。
他偷瞄了眼圣上,見圣上半點情緒都沒流露出來,低下頭的同時暗想這不對勁。
反倒是前邊的成若一臉震驚,又聽安念懷道:“我雖知能贏四弟,卻看不慣四弟平日里囂張跋扈,于是命你等在狩獵場中心,只等四弟在盯著梅花鹿時射箭,給四弟一個教訓?!笨上С扇暨@幾人是個蠢的,竟把箭射到他身上來了,不過,這也好,有失必有得。
聽到此處,安能已經(jīng)不敢去看圣上的臉色,不用看他都知圣上此時肯定黑云密布,只是他低估了圣上對安念懷的容忍,只皺了下眉頭,別的反應都沒有。
“殿下!”這是事實,成若更不明白,他家殿下怎么就自爆了,這不是傻嗎?“殿下,我等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殿下,不是殿下說的那樣?!?p> 安念懷好想扶額,你這反應,你這漏洞百出的話,這不是明晃晃就是告訴別人你想當替罪羔羊嗎?唉~“是我對不起你們,連累你們進水牢?!?p> “不是,不是的殿下,此事與殿下一點關系都沒有?!?p> 安念懷沒有理會成若等人,走到暗處垂頭,圣上看了他一眼,道:“回吧。”
懷盛殿。
安念懷跪在地上,清冷的聲音在殿內蕩漾,“父皇,兒臣有罪?!?p> “你既已知罪,就去抄祖規(guī)十遍,半月不許出門。”輕飄飄的懲罰,也表明了圣上會把成若幾人當個替罪羔羊,然后把此事掀了去。
可是這不是安念懷想要的結果,他道:“父皇,兒臣自知自己心胸狹窄,每每想起就心里難受,兒臣自請前往承啟國當質,也好好好反思?!?p> “胡鬧!”圣上怒而起身,“此事就此掀過,不許再提你害兄弟之事,也不許你再提去別國當質的話!”
“父皇,兒臣心里過不去,每次踏出紫薇殿,心就難受至極,咳——”安念懷似乎很是激動,抓著胸襟吐了一口血。
“來人,請陳太醫(yī)!”懷盛殿也亂成一鍋。
陳太醫(yī)把脈后扶著胡須皺眉,按理說這三個半月各種昂貴藥材養(yǎng)著,殿下許是沒事了才對,想不通想不通,結合探到的脈象,他才挑了些不容易出錯的,“殿下這是有了心結,心結難治啊?!背诵慕Y,他找不出別的來說。
圣上擰眉,背著身思考良久,“罷了,就依你的去吧。”頓了片刻,念著他的身子,又道:“只是此行必須得由禁軍護送,進了承啟國需得留十名禁軍。”
“多謝父皇。”
圣上走后,命知曉今日之事的人守口如瓶,誰若透露半字,株連九族!在案前轉了幾圈,圣上寫了封信,命人將信快馬加鞭送往承啟國。
安念懷到承啟國當質的消息很快就傳得沸沸揚揚。
當下承啟國早朝。
“諸位愛卿對此事可有何見解?”雖然承啟國國君早收到了南安國國君的密信,對此事知曉得更多,但是消息在外流露,他也不能不問一下,況且,他還挺想知道底下這些老家伙有什么說法。
“回圣上?!崩舨可袝读瓿隽校澳习矅娜首幼钍苣习矅鴩矏圻@是人盡皆知的事,如今讓這最喜愛的皇子來當質子,圣上,小心有詐?!?p> “非也非也。”杜閣老出列,“回稟圣上,范大人所言不過表面,也許南安國三皇子做了什么事惹南安國國君嫌棄,特此懲罰也有可能。”
別的官員沒得說的,就目前來看,也就這兩種答案,更多的得要南安國三皇子到了才知。
蘇誠轉了轉眼珠子,“回圣上,三皇子住哪才是當務之急的,按照路程來說,最晚十日后三皇子便到?!?p> “嗯?!笔ド弦餐馓K誠所說,“諸位愛卿認為如何?”
還是杜閣老,“以往質子都是住在宮里,這南安國三皇子與別的皇子不同,住宮里反而危險?!?p> “杜閣老說的有道理?!?p> 圣上將視線轉到蘇誠身上,停了好一會才開口,“相國,你說呢?”
蘇誠汗毛豎起,說說說,說什么說啊,你這是已經(jīng)決定了好吧。他忍不住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全聽圣上吩咐。”
“相府在的容華街好像還有處大宅院是吧?!笔ド喜[了瞇眼,“那就將三皇子交由相國了?!?p> “是,臣定不負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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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誠回到相府一身的冷汗,蘇江氏幫他換掉濕衣裳,有心逗逗他,“怎么,莫不是見著哪位小姑娘,心猿意馬了?”
“夫人就別打趣我了。”換好衣裳,蘇誠一屁股坐在凳上,圓滑的臉上多了些愁緒,看得蘇江氏手癢癢,捏了捏他的臉,“到底發(fā)生什么愁成這樣?圣上欺負你了?”
“唉,夫人可知南安國三皇子到我們這當質子?”
“現(xiàn)在知了。”蘇江氏松了手,倒了碗茶給蘇誠,“這三皇子當質子也不關咱的事吧?!?p> 蘇誠灌了一碗,無奈一嘆,“壞就壞在圣上要我在容華街安置三皇子,這背后意思不就是要我暗中監(jiān)視嗎,這差事哪里好做了?!?p> “可也沒辦法不是?”
“唉~”
蘇江氏坐了一會,用手肘碰了碰還在發(fā)愁的蘇誠,笑道:“待會做豬蹄,吃不吃?”
“吃!”蘇誠頓時開心起來,連忙拉著蘇江氏前往廚房,“我要吃夫人做的,就做上一年做的鹵味。”天知道他饞豬蹄饞了多久,自他越來越圓的肚子撐壞掉了衣裳后,蘇江氏就不許他吃豬蹄了,難得她親口說做。
嘶溜~
蘇豆豆本來是笑著到膳廳的,待看見桌上那一大盤的豬蹄后,她的臉就拉了下來,扒拉著米飯幽怨地盯著吃得正歡的蘇誠,明明母親說做酥雞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