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甲車轟鳴,撞過一只只金屬怪獸,偶爾有槍炮響起。
裝甲車內(nèi)氣氛緊張。
直到半個小時后,大家才放松下來。
透過鋼筋防護的車窗,張平看到了高聳的城墻,城門上方有三個大字:
虎山鎮(zhèn)。
這是一個高墻保護下的幸存者聚居地。簡稱:高墻。
城門發(fā)出沉重的吱呀,打斷了張平的回想。裝甲車駛?cè)牒?,厚重的閘門又吱吱呀呀的關(guān)閉。
進了高墻,車隊將張平的母親和妹妹等人放下,繼續(xù)前進。
看著遠去的裝甲車,小豆丁拉著母親的手,一臉天真:“媽媽,哥哥為什么不下來?”
母親昂著頭,不讓眼角的淚水落下:“哥哥要去做大英雄。”
“那什么時候回來?”
“等你長大了?!蹦赣H摸著妹妹的頭頂,“走吧,我們回家?!?p> 小豆丁歪著腦袋,“哥哥在外面會不會餓?我要將蛋黃都攢起來,等哥哥回來吃。”
“哥哥的病好了,以后燕燕吃。蛋黃也放不久的。”
小豆丁一臉認(rèn)真:“上次哥哥分了我半個蛋黃,我放了兩天還能吃呢。
那我每個蛋黃都放兩天,等哥哥回來?!?p> …………
裝甲車停下,一個隊員攙著張平,下了裝甲車。
這里已經(jīng)有二十來個少年男女,亂糟糟的。
張平來到少年少女中間,熱情招呼:“大家好,我叫張平。”
系統(tǒng)有了,張平心情很好。
沒人回應(yīng),只有散亂的目光。
張平翻白眼。
“我叫黃立軍?!庇猩倌觊_口了,“你是什么原因來這里的?”
張平露出無奈的笑容:“骨癌。你呢?”
說話間,張平看著黃立軍:身體健壯,衣著整潔,脖頸干凈白皙。
再看看自己等人,衣服多有補丁。
這個黃立軍有故事啊。
黃立軍猶豫一下說道:“我弟弟病了,要很多錢?!?p> 兩人對視。
張平感慨:“這該死的世界!”
黃立軍嘆息:“是啊,該死的世界。可世界死不了,死的是我們?!?p> 張平看著忙碌的戰(zhàn)隊成員,陷入沉思:
作為穿越者,他記得逃出魔龍?zhí)栮懗堑牟ㄕ郏滑F(xiàn)在的‘母親’,張平應(yīng)該喊一聲姨娘。
來到虎山鎮(zhèn)之后,姨娘有了自己的孩子。
但末世生存艱難,‘姨夫’不得不加入獵隊;一年前,獵隊送來一筆補償金,人就沒了。
不久前,張平查出骨癌,讓這個艱苦的家庭雪上加霜。
但檢查的時候,張平卻得到一個“源種親和A+”的體質(zhì)檢測。
據(jù)此,張平把自己賣了三萬元,還讓‘母親’進入刀鋒戰(zhàn)隊后勤,以后生活和安全都有保障。
而張平等人要參與的,是‘源種轉(zhuǎn)換’,俗稱轉(zhuǎn)職;一旦成功,就能成為進化者,擁有金屬軀體,絕癥將不藥而愈。
就是……成功率有點低。被戲稱為:九死一生死亡轉(zhuǎn)職。
可怎么也沒想到,把自己賣了之后,系統(tǒng)姍姍來遲!
裝甲車?yán)镪懤m(xù)出來十幾個少年——和張平一起去城外看世界最后一眼的。
三十多個少年少女集合后,女隊長將大家塞入一輛四處漏風(fēng)的小客車、帶上頭套。
一路上只聽到客車吱呀、發(fā)動機轟鳴、升降梯嗡鳴、大門開啟聲、狹窄空間的回音。
大約半個小時后,車輛停下,頭套摘掉。
昏暗的燈光里,張平看到一個半球形空間:銹跡斑斑的鋼梁,撐起了斑駁的水泥穹頂。
寬闊的水泥臺上,一個老人帶著幾個白大褂在搗鼓一些雜亂的儀器設(shè)備。
水泥臺中央有一個大型的水泥三腳架:
高約五米,上方捧起一團直徑足有一米左右的‘金屬火焰’——源種。
源種呈現(xiàn)瑰麗的紅寶石色,美得驚心動魄;外圍的金屬棱晶如風(fēng)暴咆哮,但發(fā)出來的卻是清脆悅耳的風(fēng)鈴聲。
源種下方有5級的水泥階梯。
張平愣愣的看著這團“源種”,內(nèi)心是發(fā)懵的。
據(jù)張平所知,源種分七級,按彩虹色劃分。最多加一個‘0級’。
源力值小于100的,是0級,呈白色,體積不足蛋黃大小;
源力值1萬之內(nèi)的,是1級,呈紅色,體積小于成年人拳頭;
源力值大于等于1萬,是2級源種,橙色,最多籃球大。
這種色彩,是能級提升后的自然現(xiàn)象。
每級又有:超品、上、中、下的劃分。
這個源種呈紅色,卻足有一米大小。
不對勁!
張平在發(fā)愣,其余少年少女們或者發(fā)愣、或者不安。
老者抬頭看向張平等人,露出慈祥的微笑,“小家伙們不用怕,反正怕也沒用,要么成功,要么死,不會有第三個可能了。”
眾人:“……”
瞎說什么大實話!
“好了,誰先來?”
沒人動彈。
“算了,抓鬮吧?!崩险叽蜷_一個激光筆,唰的點在一個少年身上,“你,過來。”
張平發(fā)懵:您老是這么抓鬮的?
少年咬牙走來,老者看了眼少年的胸牌,“源種親和B+,不錯。站在第一級臺階的十字位置上?!?p> 說話間,老者將設(shè)備的控制手柄打到一個‘B+’的位置。
少年顫抖的走上臺階。
上方源種微微閃爍,少年身體表面漸漸‘解體’,化作一片片盤旋的銀白色的金屬冰晶,好像一片‘銀白色的霧氣’。
約三分鐘,金屬冰晶凝聚,重新出現(xiàn)少年的身影,但身體已經(jīng)成了鏤空的銀灰色金屬。
老者臉上露出笑容?!昂芎谩?p> 話音未落,少年猛然轉(zhuǎn)身、咆哮,向老者撲去。
張平倒吸一口冷氣。
現(xiàn)在的少年:
滿臉金屬刺,看不到人樣;胸口長出一團亂七八糟的金屬節(jié)肢,瘋狂舞動。
“砰!”
槍響,腦袋開花。但腦子飛出來的,卻是一片亂七八糟的金屬碎屑。
氣氛凝固了。
張平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老者吹著銀黑色槍口,是左手變化而成的;他冷靜的吩咐工作人員關(guān)閉儀器,檢查參數(shù),清理殘骸。
繼續(xù)、點名!
又是一個少年,少年瑟瑟發(fā)抖。
老者看著少年的胸牌,“源種親和A-,很好。”
老者想了想打到B檔,“好了,去試試吧。”
少年猶豫不前。
直到,槍口頂在腦袋上!
老者面容慈祥、語氣溫暖:“要么現(xiàn)在死,要么賭一把!別忘了,你們已經(jīng)把自己賣給戰(zhàn)隊了?!?p> 少年顫顫巍巍的走到臺階,三分鐘后有金屬尖刺從頭頂刺出,直接將腦殼頂飛,灑了一地金屬顆粒。
老者皺眉,左手變成的槍口摩擦著下巴。
忽然,老者將檔位打到極限、一個紅色的S檔位,激光筆唰的點中張平。
“你,過來!”
冷漠的聲音,透出對生命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