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所謂報復
“王兄,來嘗嘗這個蜜汁烤翅,非常好吃?!?p> “王兄,再嘗嘗這個香酥脆骨?!?p> “王兄……”
李恪表現(xiàn)出了和尋常極不相似的熱情,那股熱情的盡頭,足夠讓熟悉他的李沐婉看的不寒而栗。
而王辰,心里那叫一個難受,畢竟李恪好歹是十分客氣的,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王辰是個讀書人,李恪都這樣了,他自然不好意思翻臉。
不光不能翻臉,在李恪邀請他吃菜的時候,他還不能拒絕!
實話實說,菜的確都挺好吃的,但是放在這么一個場景之中,恐怕誰都無心去關(guān)注食物的美味。
吃頓飯比坐牢還難受。
就這么一頓飯,足足吃了四個時辰,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李恪在說話。
王辰只是簡短附和,而李沐婉更是干脆,一點聲音都沒有,權(quán)當自己是透明人。
王辰過來的時候是上午,等結(jié)束的時候都快要黃昏了。
等李恪站起身來,王辰和李沐婉都明顯的松了口氣。
“李兄,你看今日天色都已經(jīng)不早了,而且菜也都試過了,那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王辰拱手,迫不及待的就想要逃離。
但李恪顯然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他。
“哎呀王兄啊,以往都是我不對,竟因為之前朝堂的事情,對王家多有恨意。”
王辰聽到這話,心里悲憤莫名。
果然,這丫的就是小心眼,這次是報仇來了。
李恪繼續(xù)說道:“王兄,今天和你聊了這么久,我非常高興,真可謂賓主盡歡——”
王辰:賓主盡歡個頭?。?p> “——所以我在想,或許當初王家真的是沒辦法,才那么做的?!?p> 聽到這話,王辰頓時提了幾分精神:“那李兄的意思是,你愿意和王家一筆勾銷了?”
李恪之后肯定是要被召回去的,若是還讓他繼續(xù)懷恨在心,無疑是不智之舉。
今天雖然難受得像在坐牢,但若是能讓他不在記恨王家,王辰還是可以接受的。
不過,顯然他的失望要落空了。
“什么一筆勾銷,我和王家并無恩怨啊。”李恪在那里裝糊涂,道。
王辰頓時急了,你什么意思嘛你!
上次找你的時候,可是你自己親口說的!
眼看著王辰就要翻臉,李恪先一步將他按住。
“但是,我還是有意和王家交好的。”
一句話直接讓王辰要說的話都給憋了回去,王辰只能深吸了兩口氣,問道:“李兄,咱們就不要繞圈子了?!?p> “還是當初那句話,你若想要賠償?shù)脑挘铱梢源硗跫以S給你,只要你開個價?!?p> 李恪擺手打著哈哈:“什么賠償不賠償?shù)模憧茨氵@話,說得多見外?!?p> 王辰咬著牙:“王兄,那你到底想如何?”
“不如何啊?!崩钽≌f著,勾肩搭背的帶著王辰走到欄桿邊,因為身高差的關(guān)系,王辰還得彎腰配合他。
兩人站在欄桿前,李恪抬手一指,兩人都看向下面熱鬧的一樓。
“王兄,你看看這下面的人,你知道飄香酒樓一天能有多少收入嗎?”
聽到李恪的話,王辰不由順著他的話往下想。
王家也是有酒樓生意的,看這客流量,就知道每天的利潤絕不會低。
只是他忽然提這個干什么?
王辰略帶疑惑的看了李恪一眼。
李恪繼續(xù)道:“那你又知道,我在宮中的月錢有多少嗎?”
王辰依舊搖頭,不過可以肯定,絕對沒有在這里開酒樓賺的錢多。
“我雖離開長安,但是生活非但沒有變差,反而變得更好了。”
“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們這些,執(zhí)意把我趕出長安的人,若不然,繼續(xù)留在長安,我是萬萬不能做這些的?!?p> 這倒是實話,這個時代商人為賤籍,李恪身為皇子,是絕對不許做這些的。
但王辰肯定,李恪說的什么謝謝他們,絕對是在放屁。
李恪拍了拍王辰的肩膀,意味深長道:“王兄啊,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王辰不由冷笑,你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純惡心人嗎?嘴上說著什么謝謝他們,但是今日卻用盡辦法把他惡心壞了,無非就是因為他是王家的人。
哪怕你隨便開個價呢?給錢給物我都認了,你這樣王家能有什么損失?最多就是讓我惡心……
想到這里,王辰忽然愣住。
他好像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最關(guān)鍵的地方。
今日之舉,肯定是李恪在報復,但王家沒有任何實際損失。
沒有損失的報復,還算報復嗎?
“李兄,你的意思是,此事就這么算了?”王辰試探的問道。
李恪頓時哈哈大笑:“就這么算了?你想得也太簡單了,我告訴你,你不多來惡心幾天,這事沒完?!?p> 看似一句依依不饒的話,卻讓王辰有些激動。
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多惡心他幾天,這事就算完了嘛!
看似是在折磨他,但實際是在和王家和解,惡心他無非也只是心中覺得不爽而已。
李恪拍了拍王辰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王兄,我這個人呢,心眼很小,可以說是睚眥必報。”
“我清楚那事的真正兇手是誰,以后我肯定是要回長安的,你明白嗎?”
王辰明白,但不太敢說。
李恪倒是一副全無顧忌的樣子:“至少我覺得,我比我那個大哥,要強。”
李恪的大哥不就是李承乾么,這話說得,就差直接說想和李承乾搶位置了,饒是以王辰的心理承受能力,現(xiàn)在都覺得有些嚇人。
“到時候,或許就需要王家?guī)蛶兔α恕!崩钽≥p聲說道。
王辰頓時肅穆,太子之位不光是幾個皇子之間的戰(zhàn)爭,這意味著以后黨派的形成,各家的站隊也十分重要。
眼下,可以說是李恪主動拋出的橄欖枝。
“王兄,此事等我回去之后,回好好和家父商量的?!蓖醭洁嵵氐馈?p> 李恪聞言一笑,壓抑的氛圍頓時散去:“不急嘛,離我回去起碼還得一兩年?!?p> “倒是王兄,明日可記得過來吃酒?!?p> 王辰臉色頓時一跨:“一定要來么?”
“不來,就是不給我面子?!崩钽烂C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