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誰變誰是小狗
沖出來之后,鄭冕無處可去。
一時沖動造就了自己短暫性的無家可歸,鄭冕只能在小區(qū)里流浪起來。
就在這時,鄭冕看到了在小區(qū)廣場里玩耍的徐文茵。
他認(rèn)得這個十歲的小妹妹,是他家隔壁的孩子。好像自從她出生開始,一直到她父母離婚,鄭冕就沒聽過她家有安靜的時候,時不時的爭吵,時不時的辱罵,在她父母離婚之后,二十二層才安靜起來。
每次當(dāng)鄭冕聽到她們家又在開始吵架的時候,就無比慶幸自己家庭美滿。
但是眼下,看著玩單杠玩的很開心的徐文茵,鄭冕心里不由得一陣陣同情。
他是知道徐文茵的家人,她的父親都是經(jīng)常上電視的國家體操運動員,她媽媽甚至辦了體操培訓(xùn)機構(gòu),據(jù)說也是體操隊退下來的。跟他們家一樣,如果說他是一個有“醫(yī)學(xué)”要繼承的人,那么徐文茵則是一個有“體操”要繼承的人。
才五歲,就被送到了什剎海體校進行體操啟蒙。
如今十歲了,已經(jīng)進了省隊。
正踢著腳邊的石子,石子都跑的無影無蹤,連破石子都要欺負(fù)他嗎,鄭冕垂頭喪氣的感覺道。就在這時,一旁訓(xùn)練單杠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過來了,用著軟糯糯的聲音問道:“鄭冕哥哥,你不開心嗎?”
“有一點吧?!?p> 等鄭冕剛說完這句話,徐文茵就拉著他的胳膊跑了起來。
徐文茵一直拉著他跑到了小區(qū)廣場旁邊的小樹林里。說是小樹林吧,其實是一片小竹林。御景華府裝修的很現(xiàn)代化,作為房地產(chǎn)項目開發(fā)的頂峰時期做出來的項目,自然是樓盤很好,甚至小區(qū)的風(fēng)景也錯落有致。假山、竹林、噴泉、廣場…應(yīng)有盡有。
徐文茵帶著鄭冕穿過小竹林,就到了假山的旁邊。
每次從假山旁邊過,鄭冕從來沒有注意過這里還有個小洞,假山中間的小洞是挨著竹林的,里面干干凈凈的,沒有蟲子。
“好啦!到了,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哦。”
徐文茵拍著胸脯,笑瞇瞇的說道,“我每次在訓(xùn)練的時候也會不開心的,但是只要回家一走到這里,到我的洞府來玩一會兒,我就會很開心了。”
徐文茵:“哥哥你不要難過,我現(xiàn)在把我的秘密基地也告訴你,你不開心的時候也可以在這里坐一會兒哦?!?p> 鄭冕一個高中生,對這種小孩兒的把戲?qū)嵲谑遣荒蜔?,轉(zhuǎn)身就要走。
徐文茵卻自顧自話的說道:“我不開心的原因,就是我媽媽非要逼著我去學(xué)習(xí)體操?!?p> “難道哥哥今天不開心的原因,也是因為鄭叔叔和陸阿姨逼你做什么事情了嗎?”
不可否認(rèn),鄭冕的心被狠狠觸動到了。
他轉(zhuǎn)過身,徐文茵不知道從哪里拿的小竹板凳,坐在了那里。
又拿出了小竹筒,“哥哥,我不開心的時候,就會自己給自己吹一首歌的,我給你也吹一首吧?!?p> 說罷,不顧?quán)嵜岱磳?,就用著最原始的小竹竿開始吹著歌,有一搭沒一搭的在調(diào)上。但是勉強能聽出來,是小星星。
一曲終了,徐文茵不好意思的笑道,“對不起啊哥哥,我就會這一個?!?p> 還沒等鄭冕反應(yīng)過來,徐文茵尖叫道:“啊啊啊啊啊??!”
“蟲子!”
鄭冕一看,徐文茵的竹凳下面有一只不知名的蟲子。徐文茵被嚇得不敢動分毫,他起身過去捉住了小蟲子,把小蟲子扔到了一邊。
雖然已經(jīng)是下雪天了,但是顯然還是有漏網(wǎng)之魚的存在。
鄭冕:“這么冷的天,你怎么自己一個人在廣場玩單杠???”
“還好吧?!毙煳囊痣m然穿的不多,但還是很保暖的?!皨寢屓ネ獾亻_分店了,我自己在家無聊,剛好下雪了就出來??吹接袉胃芰司拖肴ネ嬉幌??!?p> “鄭冕哥哥,我在市隊學(xué)了好多東西,明年我媽媽就打算讓我比賽去國家隊了?!?p> 徐文茵之所以帶鄭冕來這里,不僅僅因為這是她的秘密基地。
更是因為這里相對來說還是沒有風(fēng)的,剛剛在單杠那里可是把她凍壞了。但是她偏偏就要秀一下自己的單杠,哪怕是在鄰居哥哥面前。
說起來,鄭冕和徐文茵還是比較熟的。徐文茵一家和鄭冕一家?guī)缀跏茄b修的一前一后,搬過來之后鄭冕就很喜歡還在襁褓里的妹妹,經(jīng)常會去找她玩。兩人大了一點,徐文茵的媽媽徐韻致忙于事業(yè),天南海北的飛,陸英和鄭煥森在醫(yī)院里加班加點的忙,兩個小孩子晚上通常一起做完作業(yè)再各自回家。
兩人關(guān)系很不錯,徐文茵也知道今天是鄭冕的生日,早上就送了禮物給他。
也知道今天他的爸爸媽媽都回來陪他,沒有爸爸的徐文茵也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家里。
索性聽阿姨說外面下雪了,徐文茵干脆就出來廣場上轉(zhuǎn)一圈。
還沒等徐文茵玩一圈單杠,鄭冕就出現(xiàn)了。
鄭冕:“粒粒,你一直練這個,是喜歡體操嗎?”
“不知道”,徐文茵搖搖頭,“但是我媽媽說我必須要練體操,她想讓我成為體操界的翹楚?!?p> 徐文茵還是很迷茫,“哥哥,翹楚是什么意思?!?p> 首都的教育里,鄭冕二年級就學(xué)會這個詞語了,他不相信四年級的徐文茵還沒有學(xué)會。
“自己查?!?p> 鄭冕:“粒粒,如果哥哥當(dāng)醫(yī)生的話怎么樣?”
本來以為徐文茵會很支持的跳起來,誰知道徐文茵卻狠狠地?fù)u了搖頭,“哥哥,為什么非要走爸爸媽媽的路呢?”
“哥哥,你能不能帶著茵茵那一份,一起拒絕。我已經(jīng)很聽媽媽的話去練習(xí)體操了,但是哥哥,我不快樂?!毙煳囊鹂聪蛩案绺缫鞓?,帶著我的那一份?!?p> “我不想讓哥哥當(dāng)醫(yī)生,我想讓哥哥給我講故事?!毙煳囊鹦ζ饋硖鹛鸬?,眼睛很好看,“哥哥講故事的時候很溫柔,就是會發(fā)光的那種?!?p> “但是好想讓哥哥給我一個人講故事??!”徐文茵補充道。
鄭冕笑了:“那哥哥爭取長大以后只給你一個人講故事?!彼聪蛘陲h雪的周圍,“要把新聞講給每一位觀眾。”
“好,那拉勾哦。”
徐文茵舉起了小拇指,勾起了鄭冕的小拇指,兩人晃了幾下: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誰變誰是小狗!”
重重的蓋上了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