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河邊重逢
夜晚的風夾雜著些許茉莉花香,沁人心脾,晴芳站在客棧房間內(nèi)的窗前,望著靜謐的夜色愣神,短短幾日發(fā)生了太多的事,讓她有些許不真實感。
拍了拍臉頰,深吸了一口氣。
算了,想這些有什么用,這個世界從侯爺醒過來開始就已經(jīng)開始崩壞了。
正要關(guān)窗睡覺,晴芳看見樓下出現(xiàn)兩道熟悉的人影。
“這不是白日里街頭賣藝的兄妹倆么?”晴芳自言自語道,“可真巧。”
許是喝了些安神茶的緣故,晴芳躺下之后便很快睡了過去,夢里她正一邊吃著弄春給她做的糖碗,一邊在侯府的小院里蕩著秋千,秋千越晃越高,身后推她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死去的沈夫人,她很慌,驚叫著要下來,眼見就要從高處摔下,晴芳“啊”地一聲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
日復一日的噩夢讓她頻繁地半夜驚醒,給自己倒了杯涼茶,晴芳坐回床上,看著窗戶外透進來的月色,一邊喝茶一邊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隔壁房間傳來奇怪的聲音,有女人斷斷續(xù)續(xù)的呻//吟和男人壓抑不住的低吼聲,已嫁作人婦的晴芳知道那是什么動靜,微微紅了臉。
“早知道跟朗月初換個房間了?!?p> 晴芳想起了侯爺,不知現(xiàn)在他正身在何處,做些什么?
念及此,晴芳心里又瞬間充滿甜絲絲的暖意,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覺得自己跟侯爺之前,竟然真的有那么點正兒八經(jīng)的夫妻的感覺了,這些日子,侯爺對她極盡愛護和尊重,讓她頭一次覺得自己受到了在意之人的重視。
“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置蓮懷袖中,蓮心徹底紅?!鼻绶监啬钪鴱那霸谠挶纠锟磥淼木渥樱菚r她無法體會辭中少女的心情,只因從前心中所愛從未正視過自己,一片芳心不知該付往何處,又怎能理解那翹首以盼相愛相守之人的甜蜜與酸澀。
眼下,她好像有些懂了。
這首辭的最后兩句似乎更常為人傳誦: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p> 可晴芳偏偏更為鐘愛她剛才所念四句,就像無人知曉她曾對侯爺日以繼夜的無聲守候,她也從未想過要讓南風把她的心思寄到那人的心中。
次日天微微亮,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好不容易再次入眠的晴芳吵醒,頭痛難忍,她沒好氣地穿上外衫拉開門道:“誰???”
一群緇衣侍衛(wèi)站在門外,其中一個出示了掛在腰間的身份腰牌:“捕快辦案,打擾姑娘,有人報案稱這里出了人命,我們來依法搜查,請姑娘配合?!?p> 晴芳雖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但還是乖乖側(cè)身讓了路:“請進。”
兩名捕快在她房間里仔細搜查了一番,確認無事后向他們走出房間,向著隔壁屋內(nèi)稟報道:“捕頭,左側(cè)鄰間沒有可疑發(fā)現(xiàn)?!?p> 晴芳這才注意到,隔壁房間門口站著好幾個緇衣捕快,樓下樓上的住客都跑了出來,站在各自的角落里嘈雜地議論著:
“聽說死得可慘了,進去打掃的小二都被嚇得尿褲子了?!?p> “是啊,我當時剛好經(jīng)過那里,往里看了一眼,差點嚇得我魂都沒了。”
“什么樣啊那么恐怖?”
“像是被吸盡血肉的干尸一樣,兩個眼睛里面空蕩蕩的,越想越可怕……”
她趕忙穿好衣服,找向朗月初所在的房間,他就住在拐角的天字丁號房里。
等著當差之人從他的房間搜查完畢離開后,她才敲門進去,朗月初似乎也是剛剛睡醒的樣子,一頭烏有些毛躁地鋪散在身后,紫色的雙眸半睜不睜地看著她,衣領(lǐng)大開,露出胸前一片白皙的皮膚。
晴芳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連忙轉(zhuǎn)過身捂著眼:“非禮勿視!你快把衣服穿好?!?p> 朗月初靠在床邊,支起一條腿,這個動作讓他身前的衣服敞得更開,他打了個哈欠:“有什么好害羞的,又不是沒見過?!?p> 晴芳見他不為所動,抄起身邊衣架上的紫色外袍扔到他身上。
“誰要看你?。 ?p> “怎么,一大清早就迫不及待地來找我所為何事?難道是一夜不見,笑笑就對我思之如狂了?”他不緊不慢地撿起外袍穿好。
“剛剛官府的人沒跟你說嗎?客棧里死了人了。”晴芳轉(zhuǎn)過身,在靠窗的凳子上坐下。
“嗯,說了?!崩试鲁醮蛄藗€響指,頭發(fā)立刻順滑如初。
“你們苗疆人不是只會巫術(shù)嗎?剛剛的那明明是法術(shù)吧?”超綱了兄弟。
咱們這本書的世界觀是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的嗎??
“與我們有何關(guān)系?難不成人是你殺的?”
“如果可以我一定先殺了你?!鼻绶挤藗€白眼。
朗月初沒有接她的話,揪起還蜷縮在枕邊沉睡的雪貂揣進懷里,一副整裝待發(fā)的樣子,道:
“無論如何,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該出發(fā)了,找侯爺要緊。”
“可外面都是官差,我們怎么出去?”
“門走不通,不還有別的出路嗎?”
“失禮了,笑笑?!痹捯魟偮?,晴芳被他拉起,腰上環(huán)上了一只手,她被朗月初圈了懷里。
“這是做什么?快放開我?!彼龗暝艘幌隆?p> “抱緊了。”
還沒等晴芳反應(yīng)過來,人已經(jīng)被他帶著從身后的窗戶一躍而下,朗月初借著一側(cè)窗欞略一施力,抱著她騰空而起,落在客棧的屋頂上,隨后一路向南踩著整條街的屋頂奔馳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跳了多少個屋頂,朗月初終于落回平地,把她放了下來。
晴芳腳一沾地差點給他跪了:“你個混蛋能不能提前跟我說一下啊。”
“少吃點肉吧,你該減肥了笑笑?!崩试鲁趸顒恿讼赂觳玻S久沒有用輕功了,有些腳生。
“要你管?。 ?p> 哪有人大路不走非要走別人家房頂?shù)摹?p> “這里是哪里?”
晴芳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景色,看上去他們似乎已經(jīng)出了城。
“城郊驛站?!?p> 朗月初指了指晴芳身后。
她回過頭,驛站大大的牌子就豎在她面前,旁邊的馬廄里拴著幾匹正在吃草紅鬃馬。
“我昨晚已經(jīng)觀星卜算過,侯爺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了此城,向南方而去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人是出來了,可我們的馬呢?”
“我們的馬沒了?!?p> “?”你馬才沒了。
朗月初敲了下她的腦袋,道:“我的意思是我們的馬還在客棧那里,現(xiàn)在也沒法回去取了?!?p> “你什么意思?”晴芳捂緊了荷包,可不興再讓她掏錢買馬了,再買不說馬怎么樣,他們就要餓死了。“我可沒錢再買馬了。”
“說你笨你還喘上了。”朗月初逗她,“買不了,還不能租嗎?”
最終她還是含淚租下了一匹腳程比較快的千里馬,沒辦法,等追上侯爺一定要讓他給他報銷,這可都是她的私房錢。
別問為什么只租一匹,問就是她不會騎馬。
晴芳坐在后面,嘴里碎碎念念著“侯爺原諒我,我是迫不得已的”,手很好老實地環(huán)上朗月初的腰身,握緊了朗月初身前的韁繩。
“你這樣很容易坐不穩(wěn)掉下去的?!?p> 他提醒道。
“少啰嗦,趕緊上路?!?p> 晴芳極不情愿地靠在他的背上,聽到他胸膛傳來隱隱的笑聲。
兩人一馬揚塵而去。
——
“靈犀姑娘,你為何非要一路跟著在下?”李渭楓撕下一塊干糧放進嘴里,跑了一上午,他停在了河邊飲馬休整。
傅靈犀脫了鞋襪,手里拿著根簡易魚叉,站在水里試圖叉魚。
她見李渭楓終于肯出聲同她講話,興沖沖地回道:“我才沒有跟著你,只是剛好順路而已?!?p> 一條肥美的花鰱從她腳邊游過。
傅靈犀眼疾手快,一舉將其拿下,她舉起手里的魚叉,看向李渭楓:
“衛(wèi)大哥,我們有魚吃了!”
李渭楓并不領(lǐng)情:“謝謝,我不吃魚?!?p> “……”
又捉了幾條魚,傅靈犀在岸邊生起火,做了個簡易支架,將魚架在上面翻來覆去地烤著,魚油爆開,香味很快蔓延開來,傅靈犀聞著食指大動。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到她這怎么就跟隔了一道天塹似的呢。
不管怎么樣,先填飽肚子再說。
晴芳大老遠就聞見了烤魚的香味,一看日頭的位置確實到了晌午,她提議朗月初停下來去河邊休息會兒,吃點東西。
朗月初勒住韁繩,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河邊走去。
風月悖論
國師大人只是把晴芳當成自己的小妹妹而已啦,真正暗戀我們家晴芳的只有可憐的沈緒哥哥,kk…… 下一章四個人要會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