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清晨,冷聽霜在墨書年的書房里看書時,楚離送來了一封書信,說是寄給她的。
墨書年與冷聽霜相視一看,隨后一起打開了——
這是封家書:“吾妹親啟:妹嫁入王府已有半月,兄甚思之。不知你嫂嫂近日來是否安好,兄實在無法安心。恰逢不久后王后生辰,兄決意前去道賀,并將你嫂嫂接回汴城——兄,冷空?!?p> “冷,空。”冷聽霜著重讀了這兩個字。
“他是汴城冷家的家主,你的……冷聽霜的兄長?!蹦珪杲忉屩?,“冷聽霜是由兄長冷空一手帶大的,他對這個妹妹是千般萬般的愛護(hù)。有傳言說冷空已娶妻,還是冷聽霜的侍女,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不僅如此,她竟然也來了瑾都。”
冷聽霜此刻有些懵,具體什么感覺她也說不上來。
“這下麻煩了,冷空要來,肯定是糊弄不過去的。況且,此前我只以為找到郡主就好,卻不曾想冷夫人也失蹤了……”墨書年附上冷聽霜的手道,“計劃有變,我好像不能確保你能平安無事了,若你想走,隨時可以?!?p> 冷聽霜反握住墨書年的手道:“說好的兩個月,還沒到期呢,我絕不先走!”
“對不起,或許我從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瞞著。”
其實在看到家書的那一刻,冷聽霜的心里就有了一個想法,只是她不愿意去相信:“殿下,樂安郡主是在哪里失蹤的?”
“南城外的瑾都山,怎么了?”
“沒,沒什么……”
她是在南城外的一條溪邊醒來的,那條溪距離瑾都山不過三四公里的樣子。冷聽霜都能跑到山邊的竹林里,那冷夫人說不準(zhǔn)就跑到了那條溪邊,然后意外失憶!
支撐這一切想法的依據(jù)就是:那把刻有“空”字的短刀。
可若是如此,她手臂上的守貞砂怎么說?可再想想,郡主已經(jīng)找到,而她的身份卻是連攝政王都查不出來,也只有如此才說的通了。
“怎么了?”墨書年見冷聽霜在發(fā)呆,有些擔(dān)憂,“你不必勉強(qiáng)。”
“殿下,我有些累了,可不可以先回去?”冷聽霜還是決定先瞞著墨書年。
“我陪你吧?!?p> “不用了殿下,”冷聽霜拒絕的十分干脆,“我……我想一個人呆著,可以嗎?”
墨書年看出了冷聽霜眼中的慌張,他以為是她害怕了,便順著她的意,讓她回去了。
墨書年今晚不曾留宿冷聽霜房中,裴子呦不知是從哪聽來的消息,便真以為自己等到了他們二人夫妻不和,從而一大早便跑去給冷聽霜“請安”。
“娘娘這是和殿下鬧脾氣了?”很明顯,不安好心。
冷聽霜根本就懶得搭理她,選擇視而不見。
裴子呦繼續(xù)道:“你可知太后讓我搬進(jìn)攝政王府所謂何意?”
冷聽霜依舊不感興趣,裴子呦最是討厭她這副模樣:“如果不是你,這攝政王妃之位應(yīng)該是我的!不過沒關(guān)系,即便有你又怎樣?我終究會嫁入王府,也終究會把你擠走!”
“不裝了?”冷聽霜終于開口道。
“先前只是殿下對你的一時興起,你看吧,這才幾日,你便失寵了?而我就不一樣了!這些年殿下一直不喜女色,可偏偏我卻能陪著他這么多年!你,明白了吧?”
冷聽霜嗤笑道:“你錯了,若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你以為墨書年能正眼看你?”
作為裴禹的女兒,裴子呦十分驕傲,以至于別人一提裴禹她就來勁:“原來你知道?呵,就憑我父親是裴禹,我又自小有太后的寵愛,你覺得我想嫁進(jìn)王府很難嗎?我只是想給你留些薄面罷了!”
這話給冷聽霜氣笑了,那種骨子里的傲氣又來動了:“笑話!裴將軍確實值得敬仰,可是你不配!再說了,裴家已經(jīng)沒了,太后也只是念舊才容著你。說白了,你一無所有!而我,是攝政王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正妃。就算我不是又如何?我還是冷聽霜,我有哥哥的疼愛,汴城王的愛護(hù)和全城百姓的尊敬!我根本就不稀罕一個王妃之位。但你就不一樣了,比起墨書年,你更愛的是攝政王妃這個位置吧?”
“你憑什么怎么說?就不怕我告訴太后嗎?”
“你告!你現(xiàn)在就去告!就憑我是攝政王妃,是這府上的主母,就憑這,我就有權(quán)決定你的去留。你走吧,若是太后問起來,你如實相告便是,你看她會不會為了一個一無所有之人來得罪我這個堂堂汴城郡主。”
裴子呦再蠢也能明白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只好忍氣吞聲,不敢再去招惹冷聽霜,轉(zhuǎn)身離開了。
楚離全程都在冷聽霜的身側(cè),她真是越來越敬佩冷聽霜的演技了:“哇噻,你剛剛簡直太威風(fēng)了!你要說你就是樂安郡主本人我都信!”
冷聽霜剛剛確實是被裴子呦氣昏了頭腦,如今細(xì)細(xì)回味起來好像確實有哪里不對勁:她為什么會提到汴城王?若是瞎扯,能扯出冷空和全城百姓都能理解,汴城王?為什么會扯到汴城王?
門外的裴子呦笑了,她其實并沒有離去,而是躲在門口偷聽,沒成想還真被她偷聽出了個所以然來:原來現(xiàn)在的這個冷聽霜是個冒牌貨!我就說嘛,我明明安排的那么天衣無縫,她怎么還能平安無事的嫁進(jìn)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