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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這個夫君歸我了

第六章:紅妝

重生后這個夫君歸我了 九枂析 4063 2021-09-02 22:42:51

  錦繡閣是有限購的規(guī)定。同一顧客在一個月內(nèi)購買衣物不得超過三次。訂購首飾,尤其是像“無雙”那般特制的,每位顧客在三個月內(nèi)只能定制一套。

  哪怕你是皇親國戚,哪怕你再有錢,想購買錦繡閣的東西你也得按照它的規(guī)矩來。

  既如此,當(dāng)顧清影回到顧家的時候只能是空手而歸。

  “二姐?!鳖櫱逵霸诼愤^自家大廳的時候看到顧華年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品茶。漂亮的胭脂膏色在顧華年的臉龐上不過只是錦上添花的存在。

  “阿影,你回來了?!鳖櫲A年將手里的茶杯放在茶托上。

  今天一天都在是試著妝面,明日便出嫁了。顧華年雖然有著這個年齡的少女該有的激動??赏瑯?,在顧家也有她放不下的事物。

  “阿影,你先別急著回院子。二姐想和你說說話?!鳖櫲A年叫住顧清影。

  說完,陪在顧華年身邊的丫鬟們都自動下去。給顧華年和顧清影兩人留下空間。

  顧清影本就沒有直接回自己院子的打算。于是往茶幾的另一側(cè)坐下。

  “阿影,二姐知道。你雖然看起來不在乎,可你心里比誰都敏感。這么些年倒也是難為你了。”

  “你自小聰慧,才三歲便已經(jīng)會背誦整本晦澀難懂的《古辭》。才藝琴棋更是一項也不落。你努力的讓自己遠(yuǎn)超同齡人,為的只是想讓父親和大哥對你多一份關(guān)注。

  阿影,你真的很優(yōu)秀。父親……父親他對你其實也是給予的厚望。他,他……”

  說到這,顧華年頓了頓,繼續(xù)說道:

  “雖然父親總是喜怒不形于色,可他還是很愛你的。只是因為母親,父親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而已?!?p>  “二姐,我知道。”顧清影回道。腦海中閃現(xiàn)著顧老侯爺嚴(yán)肅的模樣。

  在顧清影記憶中,父親一直都是嚴(yán)肅的模樣。無論是對他還是對大哥和二姐,似乎都不曾笑過。

  “還有大哥。父親故去后,大哥一個人掌管著這個家,他也不容易。

  永安侯一職位,雖然看起來風(fēng)光無限??沙蒙?,想把顧家拉下馬還是大有人在。顧家手握的那三分之一的軍權(quán),如今既是我們顧家唯一的護(hù)身符,可同樣也會使我們顧家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往后,二姐不在顧府,阿影你要多體諒體諒大哥。

  大哥便是再不喜歡你,至少在顧家你還是顧家的三公子。手足之情,大哥不會不顧的。”

  顧家?軍權(quán)?

  當(dāng)顧華年說出這幾個詞后,顧清影像是想起了什么。那些像是被遺忘卻又時常在他腦海中閃現(xiàn)的記憶此刻涌現(xiàn)出了冰山一角。只是那追尋記憶的靈感像是閃電般,快得顧清影幾乎抓不住。

  顧清影忍著頭疼,繼續(xù)深思。有些記憶能夠被再次想起,定是對他而言極為重要的。

  他知道顧家如今的現(xiàn)狀可能并沒有看起來的那么安逸,可當(dāng)顧華年這么明著跟他說時,顧清影還是免不了心里一驚。

  顧家的危機,是在這時候便有的么?

  南垣國,雖然是國君執(zhí)政,但軍權(quán)卻并不在國君手中。

  一分為三的三份軍權(quán),成了制約皇室的存在。同時,也成了樹大招風(fēng)的活靶子。

  但這是南垣國自開國以來便存在的律法:國君不可直接掌管軍權(quán)。

  南垣國律法是初任國君所立,且嚴(yán)厲勒令此后的繼任國君都不可擅自修改律法。而這也是南垣國與其他鄰國所不同之處之一。

  但是,軍權(quán)又關(guān)系著一個國家和社稷的安危。集中歸一人掌控又怕與皇室脫節(jié),以至于會不利于國君的統(tǒng)治。因此,先帝便把兵權(quán)一分為三。

  這樣一來,既遵循了南垣國律法,又能弱化軍權(quán)對皇室的威脅。

  如今,三分過后的軍權(quán)分別存在于大將軍府——沐家、丞相府——舒家、永安侯府——顧家。

  大將軍是圣上任命,丞相是百官推選。至于侯爵和伯爵,大多都是世襲。

  前兩者擁有部分軍權(quán),在南垣國的律法中看起來合情合理。但顧家不過是眾多侯爵中的之一,卻也能擁有一分軍權(quán),怎能不招其他人紅眼。

  倘若圣上需要出兵,直接召開“三日會談”便是。軍權(quán)雖名義上不在圣上手中,可能夠調(diào)動兵權(quán)的只有圣上才有這資格。

  那么前世挑起沐家和顧家矛盾的人會是誰呢?那個在背后推波助瀾的又會是誰呢?顧清影在心里問道。

  只這一瞬,困擾了顧清影多日的問題總算是有了個頭緒。

  初步可以確定,背后的人和軍權(quán)有關(guān)?;蛘哒f,那人想要的是軍權(quán),因此設(shè)下了一個又一個局。只是設(shè)局的人目前還不知道是誰。

  顧清影在心里小心求證。只一會兒,便理清了思路。而后,繼續(xù)聽顧華年講。

  顧華年先是說了一些關(guān)于顧清影小時候的事情,然后才說到正題上。

  “所以,二姐還是希望在日后你與大哥能夠好好相處。畢竟,現(xiàn)在顧家只有我們了?!?p>  顧華年說完后,眼里帶著些許期待的光芒看著顧清影。

  往后她不在顧府,顧清影和顧清遠(yuǎn)兩人會如何相處,這當(dāng)真是她心里最放不下的問題。

  “可是,如果……”

  這不能說。他想。

  顧清影薄唇微啟,可一想到什么后立馬停聲。

  只一瞬間,顧清影就差點把這句“如果有一天我和大哥到了兵戎相見的局面,二姐你會幫誰”給說了出來。

  現(xiàn)在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查清楚,萬一……萬一一切也都是誤會呢?說不定,顧家也是被人利用了?

  在真相沒有水落石出前,還是先不要驚動二姐,免得她擔(dān)心。

  顧清影在心里猜測地想著,漸漸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當(dāng)時,大哥為什么要讓他把沐家謀反的偽證送到圣上面前?然后……

  思索到這,回憶便終止了。有什么東西像是在腦海中被蒙上的層層迷霧般,讓顧清影能夠感受到,卻始終想不起具體來。

  然后?然后怎么了?后面又發(fā)生了什么?顧清影努力回想,卻沒有得到答案。

  后面一定是還發(fā)生了其他事情。顧清影在心里想著。

  思索過急,顧清影感覺又有些頭疼,好看的劍眉也微微皺著。

  “阿影?阿影?”見他走神,顧華年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阿影,你怎么了?”顧華年關(guān)心的問道。

  自從顧清影去了一趟桃源莊回來,顧華年就發(fā)現(xiàn)顧清影時常走神。偶爾還喜歡一個人獨自深思,像是在思考什么大事般。

  這次回來后又突然練起了劍來。顧華年可不曾知道他還有習(xí)劍的喜好。

  更為反常的是,以往顧清影最喜歡做的是事便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彈琴了??蛇@幾天,顧清影卻是連碰都不曾碰過他那寶貝般愛護(hù)有加的“硯雪琴”。

  聽到顧華年的聲音,顧清影猛地緩過神來,找了個理由說道:

  “二姐,我沒事。只是剛剛我在想,我把要送給你的禮物弄丟了,該拿什么補上才好呢?二姐,對不起啊?!?p>  顧清影眼瞼微微垂下,低著頭,一副犯錯了的模樣。

  這倒把顧華年看笑了,又哪里會去計較顧清影剛剛是在想什么出神呢?

  顧華年知道,顧清影有事情瞞著她。可顧清影不愿意告訴她,她自然也要好好地配合顧清影裝作什么也沒有察覺。

  只是微笑道:“哦?阿影也給姐姐準(zhǔn)備禮物了?”

  “嗯!可惜不小心被我弄丟了。姐。”

  顧清影又喚顧華年一聲“姐姐”,抬頭過后,眼底盡是對姐姐的歉意。

  “禮物丟了沒關(guān)系,阿影的心意姐姐都收到了。姐姐……很開心,真的?!鳖櫲A年對上顧清影的視線。

  “我會與大哥好好相處的。姐姐不必再因為這些煩瑣小事而擔(dān)心?!鳖櫱逵罢J(rèn)真的對顧華年承諾。

  “如此,便好?!?p>  顧清影這幾日的矛盾變化,顧華年自是都看在眼里,可她此刻并沒有再多說什么。

  翌日。

  從永安侯府到昌寧伯府的長平街和永寧街都熱鬧非凡,街道兩旁更是多了不少百姓的圍觀。大家都想給這對新人最誠摯的祝福,順便也沾沾這喜氣。

  當(dāng)顧華年身著喜服,鳳冠披霞坐上許家迎接新娘子的花轎時。心里止不住的喜悅,讓顧華年有著如夢的感覺。

  今天開始,她將不再只是永安侯府的二小姐,她還是昌寧伯府的少夫人,許重衍的妻子。

  身著盛裝地嫁給心愛之人,這大概是每個女孩子都期待的幸福開端。

  顧清遠(yuǎn)給顧華年準(zhǔn)備的嫁妝豐厚,各種古玩寶貝那是應(yīng)有盡有。所有嫁妝加起來竟然都快趕上二十幾年前景陽郡主的那場婚禮。

  安都城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熱鬧過了。

  在花轎從顧家到許家經(jīng)過長平街時,圍觀人數(shù)更是多。

  在街道兩旁的酒樓、茶樓里,也有許多貴族世家未婚的公子和小姐倚欄而望。

  在那些公子眼中,顧華年一直都是他們心中永恒的白月光。只是從今天起,他們的白月光將成為別人的妻子。

  雖然遺憾,可顧華年嫁的人是許重衍,是與他們這些事事都要仰仗家里的公子哥不同的許重衍。便也就釋懷了。

  但凡今天迎娶顧華年的是他們這些人中的其中之一,恐怕其他人都會有去搶親的念頭??山裉祛櫲A年要嫁的是許重衍,他們也就只有默默祝福的份。

  而在世家小姐們看來,今天則是她們最喜歡的心上人娶了別人為妻。許重衍在世家公子排行榜中一直都是大家望塵莫及的存在,自然是深得姑娘們喜歡。

  倘若今天許重衍要娶的是別家的小姐,她們定會跑到新娘面前來比比高下,她憑什么能嫁給許重衍?

  可如今花轎里坐著的是顧華年,是連她們站在人家面前都感到自慚形穢的顧華年。在這安都城里,沒有誰家千金不喜歡與顧華年結(jié)交好友的。

  這么看來,許重衍與顧華年倒還真是最為匹配的一對。男才女貌,天生一對。便是他們這些看熱鬧的,拆散誰也不會舍得拆上許重衍和顧華年他們倆。他們倆能在一起,竟是大家認(rèn)為的最好結(jié)果。

  如此一來,皆大歡喜。

  長長的送親隊伍愣是能從顧府排到許府。顧侯爺這怕是把顧家家底都給掏出來給顧華年當(dāng)陪嫁了。

  有人嘆道。尤其是安都城里那些還未出嫁的姑娘們,瞧著這架勢,也都表示著深深的羨慕之情。

  昌寧伯府,許家后院。

  “啊啊??!沐姐姐,我現(xiàn)在好激動??!”

  許嵐芝此刻像是一刻也停不下來般拉著沐容君的手左搖右晃地說道。

  從今早到現(xiàn)在,沐容君跟著沐夫人來到許府時,許嵐芝就把她拉到后院就是一陣興奮與焦急。

  這要是給不知道的人瞧了,還以為今天是許二小姐要嫁人而不是許長公子要娶妻。

  “行了,這話你今天已經(jīng)說過很多遍了。來,坐下喝口茶。”

  沐容君十分淡定的把許嵐芝拉到石桌旁的凳子上,讓許嵐芝坐下。然后倒了一杯茶放在許嵐芝面前。

  “你以前又不是沒見過顧二小姐,怎的就偏偏今日這般激動?”沐容君有些不解的看著許嵐芝。

  往日也沒見許嵐芝這般興奮與緊張。

  許嵐芝放下手里的茶,疾聲說道:“那能一樣嗎?我以前稱呼叫顧二小姐都是喊姐姐的,現(xiàn)在她是我嫂嫂,想到這我能不激動嗎?”

  “倒是你,怎么現(xiàn)在是這個不熟那個不識的?以前你可和我一樣,都很喜歡我嫂嫂的?!?p>  準(zhǔn)確的說,在這偌大的安都城里,像她們這般年齡相仿的姑娘,但凡識得顧華年,那便是沒有誰不喜歡的。

  顧華年在平日與大家相處的過程中,無論是從言辭到談吐,還是從學(xué)識到為人處世,那一言一行簡直就是世家貴女、大家閨秀的典范。

  “若不是嫂嫂與我哥早有婚約在身,怕是到顧府提親的人恐怕早就把顧府的門檻給踩爛十幾次了。

  而且我聽我娘親說,就連皇后娘娘,都曾有好幾次想要我嫂嫂成為皇子妃?!?p>  “其實我也并非是沒有印象,不過是沒有你這般激動罷了?!?p>  沐容君對許嵐芝說。

  雖然不認(rèn)識顧公子,但顧二小姐聲名遠(yuǎn)揚,在安都城幾乎沒人不知道她。沐容君自然也是識得顧華年的。

  在這安都城里,能夠像顧華年一樣集才華美貌于一身的貴女可不多。能被皇家看重,說明顧華年是真的很優(yōu)秀。

  像沐容君和許嵐芝這般同齡的,即便是沒有見過顧華年本人,那也一定是聽過顧華年這個名字。

  安都城里有關(guān)顧二小姐的美談那可是人人都津津樂道。

  “不過啊,嵐芝。你說今日顧公子會來嗎?”

  沐容君不經(jīng)意狀問向許嵐芝。

  “那肯定的??!”

  許嵐芝肯定道。

  隨后又湊近沐容君,對她說:

  “要不,我們現(xiàn)在去前廳看看?”

  許嵐芝知道沐容君現(xiàn)在在想什么。

  顧公子在錦繡閣購買的那支要送給顧華年的發(fā)簪,此刻在沐容君這里,她肯定急。

  在許嵐芝記憶中,認(rèn)識沐容君以來,沐容君便是這性格。

  最怕麻煩了。

  “好啊,你帶路?!便迦菥貜?fù)她。

  沐容君也來過許府幾次,此刻叫許嵐芝帶路,肯定不是不知道許家后院到大廳的方向距離。

  叫許嵐芝帶路,是因為她對那個顧公子真的沒印象。萬一到時候要是認(rèn)錯人了,那肯定會很尷尬的。

  但許嵐芝,應(yīng)該是認(rèn)得顧公子的吧?沐容君在心里想道。

  當(dāng)沐容君和許嵐芝來到許府前廳時,新娘子已經(jīng)被迎進(jìn)許府。

  鳳冠披霞、身著盛裝的顧華年在喜娘的指示下,與同樣身著喜服的許重衍一同牽著一根紅綢帶走進(jìn)許府大廳。

  顧華年和許重衍,走過大廳門前的火盆后,在管家的一聲聲祝詞下,兩人敬過天地、拜過高堂,再夫妻對拜。隨著一聲“禮成”,顧華年在丫鬟們的攙扶下走到內(nèi)院。

  顧華年出嫁,顧清影定然是跟在隨親隊伍里。許嵐芝問了迎親的下人后,沐容君便知道顧清影此刻在許家別院。

  昌寧伯府與永安侯府兩家結(jié)親,這樣的喜事給許顧兩家都帶來了好處。同官者自然也是很給這兩家面子,都帶著賀禮前來道喜。

  此刻,許伯爺和許夫人都忙著招待賓客。下人們也都在忙著給在場的各位賓客添喜酒加茶果點心什么的,完全是忙的不可開交。

  這樣一來,許嵐芝竟成了許家唯一的閑人。

  許老伯爺這幾年身子骨越發(fā)的不行,常常都是臥病在床。但今天卻在許老夫人的攙扶下也來到前廳會客。

  今天來往的賓客中有許多都是和許家交好的世家。大家都對有著八旬高壽的許老恭敬有加。

  在安都城里的各大世家,像許老伯爺這輩還健在的只剩蘇老侯爺了。兩位高壽之人見面便有了說不完的話語要聊。

  許夫人走不開,又正好看到無所事事的許嵐芝在前廳晃蕩,便把她給叫住,對她細(xì)聲說了幾句。

  “好吧?!甭犃嗽S夫人的話后,許嵐芝點了下頭。

  隨后,又對離她不遠(yuǎn)的沐容君說道:

  “沐姐姐,你先去。等我閑下來后再去找你?!?p>  話說完,許嵐芝便離開了。

  既如此,沐容君只好自己去別院找顧清影。

  許府張燈結(jié)彩,好不熱鬧。

  別院沒有前廳和主院那般熱鬧。在別院的幾乎都是那些跟隨父母來到許府慶賀的未出閣的世家小姐或者是還未娶親的世家公子。

  “沐姑娘,坐啊。”其中一個女孩看到沐容君后,連忙像她招手。

  沐容君記得她,上次景陽郡主的百花詩會上見過。是林家的大小姐,林抒然。

  “不了,林姑娘。我還有事,待會兒再會?!便迦菥窬?。

  沐容君致歉后,林抒然也沒有說什么。

  只是回道:“這樣啊,那便不打擾沐姑娘了。”

  然后轉(zhuǎn)身又和其他小姐們談笑風(fēng)生。

  許府用來招待客人的院子多,別院也有好幾個。

  沐容君對許府也不是很陌生,可這別院都是有名字的。沐容君并不清楚哪個才是“雅院”。

  正當(dāng)她犯難時,一個手里拿著裝著果點盒子的丫鬟從旁邊經(jīng)過。沐容君只好把人攔下。

  “沐小姐,前面便是‘雅院’?!毖诀咧钢懊娴脑鹤踊卮疸迦菥?p>  “好,多謝?!?p>  丫鬟回答了沐容君問題后,便匆匆離開,前往待客的主院。

  “雅院”,院如其名。看起來十分的清雅。

  院子里栽種有許多的文竹、墨菊、君子蘭以及此刻還未到花季的臘梅?!八木又ā比R了。

  沐容君走進(jìn)院子,便看到文竹旁的涼亭里坐著一位正在品茶的公子。衣服款式是錦繡閣里深受世家公子們喜愛的“凌云錦”。

  “顧公子?!便迦菥龁镜?。

  只見那位公子放下茶杯,起身后轉(zhuǎn)向沐容君。用溫潤的聲音說道:

  “沐小姐,在下舒如墨?!?p>  沐容君看向舒如墨,見自己認(rèn)錯人了,于是表達(dá)自己的歉意。

  “無妨?!笔嫒缒f。手中折扇未啟,只是這么靜靜地看著沐容君。

  舒如墨就是那種謙謙君子型,眉眼舒暢,加之容貌也是上乘。給人的感覺就如同春分拂過般,難免叫人不心動。

  不經(jīng)意間,沐容君有些看呆了。

  在沐容君看來,用“陌上公子,其人如玉,舉世無雙”這樣的譽詞來形容舒如墨也不為過。

  許是意識到自己這么直盯著人家是失禮的行為,沐容君連忙轉(zhuǎn)移視線,看著周遭成片的文竹。而后開口道:

  “雅院景致優(yōu)美,舒公子是來賞景的?”

  聞言,舒如墨笑道:“此處風(fēng)景甚佳,沐小姐這不也來了?”

  舒如墨這話讓沐容君聽了后,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但此刻她也不好意思說出事實來。

  在景陽郡府時,兩人也算是見過面了。所以舒如墨能認(rèn)出她來,沐容君也不感覺奇怪。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面,卻也算得上只是初識。

  沐容君走了幾步將這雅院打量了一番,除了舒如墨,沒再見到其他人,于是尋了個理由離開。

  “嗯……嵐芝她還在等我,所以我先去找她。舒公子,再會了。”

  “好,再會?!笔嫒缒氐?。拿著折扇的右手一晃,只聽“咔噠”一聲折扇啟開。

  沐容君。

  舒如墨看著沐容君離開的背影,在心里默默念著這個名字。

  沐容君離開雅院后,朝之前來的路往回走。

  “顧公子,您不再坐坐嗎?”只見一小廝的聲音在不遠(yuǎn)處響起。

  “顧公子”這三個字瞬間就入了沐容君耳朵里。

  沐容君停了下腳步,往聲源方向望去。

  只見小廝面對著的那位公子穿著墨藍(lán)色的錦服,腰身束著同款的腰帶。此外,一枚碧青色的玉佩懸于腰間。

  周身氣質(zhì)出塵,整個人看起來更是有種凌然于世之感。

  仿佛往人群中一站,其他人皆成了襯托鮮花的綠葉般,黯然失色。除了一人以外。

  “嗯,不了?!甭曇舨惠p不重,卻讓人感覺很有分量。

  明明才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年齡,語氣中卻能讓人感覺多了那么幾分不屬于少年該有的穩(wěn)重。

  沒等沐容君思索完,只見顧清影微微側(cè)身準(zhǔn)備離去。那小廝也沒再說什么。

  見此,沐容君連忙出聲喊道:“顧公子?!?p>  聽到這個聲音,顧清影身形一頓,有過那么一絲僵硬。停下來繼續(xù)前進(jìn)的腳步,過了幾息方才轉(zhuǎn)過身來,沒有說話。

  四目相對,少年的眼中閃過沐容君看不懂的神色,不過只有那么一會。

  兩人佇立了好一會,一旁的小廝見狀,悄聲離去。

  良久,顧清影開口道:

  “請問有事嗎?”語氣清冷,充滿著本不該有的疏離之感。

  沐容君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般感覺。這種微妙的感覺仿佛像是跌落在了云端般,迷失在煙霧里。說不清,道不明。

  沐容君清了清嗓音,從隨身的袖子里拿出之前拾到的錦盒,遞了過去。

  “這是昨天我在離錦繡閣不遠(yuǎn)處的‘長平街’拾到的。經(jīng)過一番詢問,才知曉這是顧公子送于顧姐姐的禮物。如今還于顧公子,也算是物歸原主?!?p>  在安都城里的各個世家千金,但凡年齡小于顧華年的,都是以“顧姐姐”或者“顧家姐姐”來稱呼顧華年。沐容君也是。

  顧清影接過錦盒,然后說道:

  “謝了?!?p>  對于沐容君遞過來的錦盒,顧清影沒有任何的意外。只是語氣仍是一如先前的那般清冷,短短的兩個字脫口而出般,不夾雜一絲情感。

  沐容君瞬間覺得顧清影這人不好相處,或許不是誰都能像舒如墨那般對人都是溫柔以待。

  “如果沒事,我先走了?!鳖櫱逵翱戳算迦菥谎?。

  “沒……沒事了?!便迦菥ご轿ⅰ?p>  明明是生的這般好看,怎性格如此不好相處?沐容君盯著眼前那張險些令她著迷的臉龐,在心里嘀咕道。

  都說女為悅己者容,但好看的容顏任誰看了都會心生喜悅。何況沐容君僅僅只是抱著欣賞的態(tài)度,絕無冒犯之意。

  沐容君低了下頭,顧清影便轉(zhuǎn)身離開。

  留下了一個和昨天見到的一樣的背影。不同的是,這次的背影不是“凌云白”,而是“墨葉黛”。

  沐容君抬頭,看著顧清影離去的背影,啟了啟唇,終是什么話也沒有說出來。

  是啊,她們并不熟。

  只是,貌似自己并沒有哪里得罪過顧公子?沐容君搖了搖頭。抬腳離開,去找許嵐芝。

  許嵐芝完成許夫人交代后的任務(wù)后,便回到前廳。在人群中一眼便看到同樣剛剛來到前廳的沐容君。

  于是,許嵐芝急忙走了過來。拉著沐容君的手說:

  “欸,沐姐姐。你去哪里了?我剛剛聽下人說顧公子此刻已經(jīng)離開了許府。”

  只是,此刻的許嵐芝發(fā)現(xiàn)沐容君興致不高。

  “嗯,我知道。”沐容君點了點頭。

  “那錦盒怎么辦?”許嵐芝驚訝的問道。

  “已經(jīng)還給顧公子了?!?p>  沐容君長舒一口氣,像是完成了什么艱巨任務(wù)般。

  “已經(jīng)還了?”

  “什么時候?”

  “那你這是見過顧公子了?”

  許嵐芝一連拋下三個問題,追問著沐容君。

  “見過了,就剛剛?!?p>  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正午了。

  沐容君本是不想再談?wù)撚嘘P(guān)剛剛發(fā)生過的事情,卻耐不住許嵐芝好奇式的連環(huán)追問,終是一五一十的把剛剛發(fā)生過的事情與許嵐芝講了個徹底。

  “所以?也就是說,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你不僅見到了顧公子,還認(rèn)識了舒公子?”許嵐芝簡潔的概括沐容君說出的話后問道。

  “這是重點嗎?我認(rèn)錯了人,然后……算了,懶得跟你講。”沐容君將自己被許嵐芝拉住的手抽回。

  表示不想再和許嵐芝費舌。

  “好好好,這不是重點。那沐姐姐你倒是和我說說舒如墨唄!是否真如大家所說的那般溫文爾雅?”

  許嵐芝又抓起沐容君的衣袖,像沐云辭那般在沐容君面前撒嬌。

  許嵐芝雖然知道舒如墨,可到底沒有接觸過。許家家規(guī)嚴(yán),平常接觸的也就哥哥那幾位時常走動的朋友。

  因此,懷揣著這個年齡該有的少女情懷。許嵐芝向沐容君眨了眨眼睛,滿是好奇。

  沐容君:“……”

  顧清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顧府的,手里握著的錦盒都被捏出痕跡來。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顧清影將手中的錦盒放在房間里的桌子上。盯著它深思。

  剛剛遇到沐容君的那幕在腦海中已經(jīng)閃過了許多遍。他知道自己剛剛表現(xiàn)出來的狀態(tài)并不好,說話的語氣是如此的傲慢。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沒人知道,他在看到沐容君時心里的翻天覆地;

  也沒人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把那份刻在骨子里的情感給壓制。

  可他只能這樣做。

  這夜,沐容君一夜好眠??稍谶@安都城另一方的顧府,在顧清影的小院,顧清影在此練了一夜的劍。

  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到初夏了,夜里風(fēng)依舊有些涼意,可顧清影像是卻不曾有過絲毫感覺般,手執(zhí)利劍,練習(xí)著劍法,直到東方翻開了魚肚白。

  顧清影知道,現(xiàn)在一定有什么東西改變了,可又像是有些東西無法改變。

  比如,沐容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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