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媽頓時也是呆住了,眾人聽到林浩這句話一下子也一驚,一時間左顧右盼看周圍見眾人也都是沒了注意,到底還是薛姨媽老辣,見氣氛凝重到能滴出水來,便強顏歡笑著說道:“你這老貨,還不快旁去去,都說是長兄如父,珠哥兒在這呢,哪里輪得到你來說。”
本來傻站著的李媽媽聽到薛姨媽這話如釋重負(fù)地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道:“珠哥兒,你看我,我是酒喝多了在這胡羼呢,您不要見怪?!?p> 林浩冷笑了一聲,這李媽媽是喂過寶玉的奶,但是自己這身可是沒吃過她的奶,但看她也是知趣,便說道:“你知道就好,下去吧,不用再說了?!?p> 李媽媽牙關(guān)緊咬著離開了桌子,雖說發(fā)生了這些小插曲,但是并不影響眾人的暢飲。
寶玉沒心沒肺地眨著眼睛對林浩做怪表情:“還是大哥厲害,平時這李媽媽管得我太嚴(yán),這老貨太不識好歹?!?p> 寶釵聽到賈寶玉講出這等話,便伸出她的玉手給寶玉的額頭來了一記:“老貨也是你能說的?”
眾人見寶玉連連討?zhàn)垼@屋里也是重新恢復(fù)了其樂融融的氛圍。
“過些日子便是寧府敬老爺?shù)膲鄢剑銈兇蛩闳绾??”薛姨媽仿佛百事通一般,什么事都默默記在心中?p> 林浩自然是知道這個敬老爺?shù)?,賈敬作為賈府兩脈目前唯一取得進(jìn)士功名的,卻是自己獨自去山上的玄真觀修行去了。
他自然記得原作中是有提及賈敬的,但可惜的是賈敬的戲份并不多,便疑惑道:“這到未曾聽誰說起?!?p> 薛姨媽看到林浩不知道,便自知失言:“哦,那你得去找你父親商討一下,這事兒我是不能插嘴?!?p> ……
次日,林浩沒有理會青嵐幽怨的眼神,告別了李紈便獨自往賈政的住處去。要說這賈政夫婦雖說是賈府的實際掌權(quán)者,但是二人并不喜雜事纏身,是以才把事務(wù)盡皆推給了王熙鳳。但二人在賈府的地位是獨一檔的,是以是住在榮禧堂。
那榮禧堂在榮國府南大廳之后,儀門內(nèi)大院落,上面五間大正房,兩邊廂房鹿頂耳房鉆山,顯得四通八達(dá),軒昂壯麗。
抬頭迎面有一個赤金九龍青地大匾,匾上寫著斗大的三個大字——“榮禧堂”,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書賜榮國公賈源”,又有“萬幾宸翰之寶”。
林浩剛一進(jìn)一旁的書房門便看到了幾個清客和寶玉也一同在書房中。要說這清客,在林浩看來不過是一群會拍馬屁的狗腿子而已,但架不住人家各個是人才,說話又好聽。
是以不用說賈政了,便是賈寶玉這怪性子都對他們很是喜歡,林浩好幾次都撞見他們圍在一起拍賈寶玉的馬屁,那架勢活脫脫一個三維立體式夸夸群。
林浩見賈政正在看著剛進(jìn)來的他,便拱手叫了一聲父親,賈政也是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
其實賈政以前對林浩的前身也是非常地嚴(yán)格,林浩甚至懷疑就是賈政逼著賈珠念書,所以賈珠才在高壓下把身子敗壞的。但在林浩來之后賈政卻從沒有過勸他讀書的念頭,興許是看賈珠被他逼得差點死過去了,便再也不敢了吧,這大致也是為人父的心酸。
林浩坐下后正這么想著,賈政卻對賈寶玉開口道:“干什么去啊?”
賈寶玉見到賈政堪比老鼠見到貓一般,哆哆嗦嗦地說了一句:“上學(xué)去。”賈政卻冷哼了一聲道“你要是再提上學(xué)兩個字,連我也羞死了,你還是玩你的去吧,仔細(xì)站臟了我的地,靠臟了我的門?!?p> 林浩一聽到這話便默默地嘴角上揚了起來,賈政雖說是嘴硬心里很歡喜寶玉去念書,但是他卻誤打誤撞說中了賈寶玉去學(xué)堂不是為了學(xué)習(xí),也不知道賈政這是無心呢,還是早就聽說了。
旁邊的清客聽到這話隨即站起了身,他們自是知道賈政這話是講給他們聽的,畢竟在大家族中,父母越是對子女嚴(yán)苛,便越顯得家教好,這也正是封建禮教的嚴(yán)苛之處。
那清客開口便是一句捧:“老世翁又何必如此,世兄此去,只待三兩年便可揚名了,斷不是往年仍作小兒女之態(tài)了?!?p> 見賈政搖了搖頭,另一個清客也是走了出來給寶玉解圍:“時候也不早了,世兄還是快請吧?!?p> 賈政本還想質(zhì)問一下,但是看到林浩在一旁等著,便把手一揮:“去吧去吧。”
而眾清客見到寶玉退下了之后賈政還是站在原地沒有下一步動作,也很識趣地知道賈政與林浩是要說一些話,便主動告辭了。
“你此番前來可是要說你就職的事情?”賈政邊說邊抬起頭來看著林浩?!半m說秀才功名可以任職一些地方官員,但是正如你之前說的一樣,我還是望你繼續(xù)考學(xué),莫要只看眼頭利益,地方的事務(wù)繁忙,到時便沒有精力了?!?p> 賈政說著說著仿佛想到了什么怪事情一般,便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對了,你的那首詩做得不錯,京里人大多都知道了你去蒔花館的事情,下面的人不知道,以為是薛蟠作的,但各個家族里的人自有渠道查得薛蟠的背景,那首詩是你作的沒錯?!?p> 說罷便左右看看,見確實沒人聽他講話,便又促狹地說道:“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fēng)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沒發(fā)現(xiàn)你還有這般浪子心?!?p> 林浩本來想過來說的不是這些事情,見到賈政仿佛一開口便停不下來,真不知道他居然還憋著那么多事兒在肚子里,林浩不禁彎了彎嘴角,這賈政也不是很正嘛。
賈政見到林浩帶著笑看著自己,用右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后便從鼻孔里出了一氣道:“你莫是以為為父是那種古板怪異的人吧?為父出仕前,也是詩酒放誕之人,現(xiàn)在這一切為的不過是光宗耀祖罷了。你小子玩的都是為父玩剩下的?!?p> 賈政說罷便拍了拍林浩的肩膀:“對了,這事情是馮家馮紫英說的,我們家與他們家是世交,你和他打架的事不過是小孩子玩鬧罷了,馮家不會放在心上的?!?p> 林浩聽到這話也是點了點頭,而后臉色一正說道:“對了父親,兒聽薛姨媽說寧國府那邊說過些日子便是敬大爺壽辰,不知?”
賈政聞言面色一變,在屋內(nèi)踱了幾步后說道:“無礙,你去便是,為父雖是不滿你敬大爺?shù)奶幨?,但是不妨礙兩家往來?!?p> 林浩點了點頭,心道按理說這世界應(yīng)當(dāng)是有鬼神一說的,那賈敬這修道求仙就很值得揣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