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六小柒，猜猜本宮主給你們帶了什么好……喲，小八也在啊。”
沈昇的眼神在衡六膝上的白球停留了片刻，笑道：
“來嘗嘗這個，我親手做的。”
“沒下毒吧？”
“小八，你這么說我很傷心啊。”
沈昇伸手在衡八頭上狠狠地揉了一把，將一塊糖放到了衡六手中：
“椰子糖，新鮮玩意，嘗嘗?！?p> “少吃，太甜對牙齒不好。”
“嗯。”
衡六慢吞吞地把椰子糖放到嘴里，嘴上說著很甜，表情卻像是在含著石頭塊。
衡八和沈昇對了個眼神：“七師兄，我記得你前些日子和我說，有事找宮主商量來著？”
“我……宮主現(xiàn)在方便嗎？”
“當然?！?p> 這小子還挺有眼力勁兒，知道自己什么意思。
衡六還或多或少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并沒有過多在意這三個人之間的眼神交流。
“宮主有事找我？”
“還是跟聰明人說話痛快，都不用多費口舌?！?p> “宮主言過了?！?p> 反正您都會找機會把少說的話用各種廢話補上。
“小六情緒還是不大好，是不是？”
“的確。她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事情，短時間無法接受也是正常的?！?p> “可是她不能一直這樣，是不是？這樣吧，趁著仙門集會之前，你帶著她出去逛逛，順便點撥點撥她，不要再讓她荒廢下去了?！?p> “宮主，我覺得……沒有必要這樣逼迫小六?！?p> “沒必要嗎？現(xiàn)在不逼她一把什么時候逼？等她繼承天殷門，等所有人都知道天殷門掌門其實是個遇到點事情就哭哭啼啼一蹶不振的小孩？”
“不是這樣的，我只不過……”
“只不過希望她健康快樂，是不是？”
沈昇說著蹲下身來，像安撫小孩子一樣拉起了衡柒的手：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因為我也一樣。你們都是我撿回來的，和我的孩子一樣，我都希望你們好。可是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決定的?！?p> “我知道，我……會找個機會和曉夢談?wù)劦摹！?p> ----------
“師父，點心?！?p> “不吃。”
“師父，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拿空食盒騙你?！?p> “瞧瞧，瞧瞧，這說的什么話？為師是這么小氣的人嗎？能因為這點小破事兒生氣？為師是因為信任，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不高興，你知不知道？為師什么品性你還不清楚嗎？你居然覺得為師會偷吃，還下符咒……”
聽著衡逐月的碎碎叨叨，衡鏡知道衡逐月這是別生氣了，或者說，一開始就沒有真生氣，只是為了讓自己補一份點心而已。
“對了，衡八那孩子，還是扔給你管吧。也不用多教什么，規(guī)矩點別那么散漫就行?！?p> ---------
衡六和衡柒離開之后，衡八覺得自己在天殷門的處境一下子就微妙起來。
衡肆走了，衡鏡就親自下場來“教導”自己了。雖然衡鏡不會真刀實槍拉著自己干，但是到點喊人磨工夫也夠煩人的，可偏偏衡逐月和姓沈的，還都默許了。
但是在這單調(diào)的折磨中，日子過得也不算慢，甚至可以說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仙門集會的日子。
日子過得很快，衡鏡書看得更快。
一不小心熬了幾個通宵，他就把那《狐仙傳》看完了。
劇情發(fā)展似乎步入正軌，但是總感覺有那么一絲絲的不對。
書生回京之后皇帝把自己的妹妹賜婚給書生，書生搖身一變成了駙馬。
但是……倆人為什么到現(xiàn)在都沒有圓房？
比起那書生，他感覺公主自帶的丫鬟更像她男人。
一個武功高強、英氣十足，幫你排隊挑衣服防色狼的丫鬟誰不想要呢。
反觀書生，整天跟那狐貍精混在一起，就差晚上睡一個被窩了。等下，兩人好像的確睡過……
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三天兩頭召見書生進宮。
皇帝召見臣子很正常，但是一召就是一個晚上不讓走，還總是“通宵談?wù)撜隆?，談完就“言語間交雜著絲絲竊喜”地讓書生留下一同就寢是怎么回事？
他不太清楚宮里到底怎么個規(guī)矩，但是臣子跟皇帝睡一張床是不是不、大、合、理？
然后回去之后就抱著變回原形的小狐貍睡覺。
公主呢？！讓你吃了？！學學人家小宮女，要不是因為是個女的就把你綠了！
還有啊，二十三最后那狐貍精跟公主打賭，輸了就去親書生是幾個意思？
賭這么奇葩的東西就算了，可是你在這里結(jié)束了又是幾個意思？到底親沒親啊？
等下，他的關(guān)注點貌似有點兒跑偏。
反正總結(jié)一下，他真的恨不得把作者扒出來，把至臻抵他脖子上讓他寫，半個月才出一本，這個出書速度對得起你的讀者嗎？
生氣。
然后自己腦子一抽，在書店老板的推薦下又買了幾本這個作者的書。
什么《鮫人淚》，什么《深宮怨》，還有什么《雙蟒》……
你有能耐一口氣寫這么多，怎么不能專一一點兒寫完一本再寫另一本??？
最后他只買了目前更新最多的《深宮怨》。
要不是老板極力推薦，他就是被鬼怪附身了也不會買這種不正常的東西。
不過他吃一塹長一智，把所有的書都放進了自己乾坤袋里貼身帶著。
而令人欣慰的是，他師父開始認真教學了。
師父教著衡五運轉(zhuǎn)靈力和符文的畫法，自己帶小八的時候順便拽一把十三十四。
其實他感覺十三十四也沒有小六說的那么調(diào)皮，說什么聽什么，沒幾天就能把劍耍得有模有樣了。
這不比小八好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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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八哭著喊著還是被衡五拽上了曈日，衡鏡也小心翼翼地御著同塵，跟在自家?guī)煾负竺妗?p> 一路上碰見不少道友，不過都是禮貌地打了招呼之后就各走各的了。
只有槐序?qū)m的危燕長老戴著斗笠，領(lǐng)著著衡杉和衡肆跟他們一同前往玄岳門。
“小八，你這是怎么了？”
看著手腳被捆住，嘴也被堵住的衡八，衡杉毫不猶豫地取笑道。
“唔……唔唔……”
“哈哈哈哈哈，阿肆，你看看小八那樣兒……”
“二師兄，為何這般對待小八？”
“這是當然是因為……”
“因為八師弟御劍熟練度有所欠缺，而且話多好動，才出此下策?！?p> 衡鏡瞅見危燕長老眼神不對，連忙打斷了自家?guī)煾傅奈ｋU發(fā)言。
在自己家里就算了，怎么出來了還是管不住嘴？你知道你是天下第一門派的掌門人嗎？要是自己不打斷，鬼知道師父能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東西來。
不是自己不信任自己師父，而是一聽這語氣就知道師父說不出來什么好話，十有八九是取笑小八的，而且沒準還會問一下危燕長老為什么戴了斗笠……
危燕長老是真的人不可相貌，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卻是個實打?qū)嵉膭π薮竽?，而且脾氣極其暴躁。為數(shù)不多的溫柔也只是對槐序?qū)m宮主才有，要是萬一哪件事兒不對付了，沒準半路上就能操家伙打起來……
七個人里要不就是不愛說話，要不就是不能說話，一路上氣氛堪稱詭異。
終于到了玄岳門，衡八嘴上和手腳上的束縛也被解開，可是衡八似乎沒什么說話的欲望，這讓憋了一路的衡杉很是郁悶。
一路上她都要悶死了，結(jié)果到了地方，唯一能陪她聊聊天的小八卻沒了欲望。
“阿肆！”
“我在?！?p> “我要無聊死了！”
“再等等吧，明天才是集會正式開始的日子?！?p> “你陪我去找小八玩兒吧?！?p> “不自己出去逛逛？”
衡肆擦著自己的玉笛，微微轉(zhuǎn)過頭去，避免衡杉看到自己情緒。
他是真的沒想到，衡杉次次出去是見人，還是見男人——凌霄閣大師兄是沒有正事做嗎？三天兩頭往槐序?qū)m這邊跑，也不怕被人說閑話。
“反正你倆都是樂修，正好可以切磋一下！”
看著滿眼小星星的衡杉，衡肆沒忍住摸了摸她的頭，道：“乖，你無聊我給你吹笛子聽，咱不去找小八?！?p> “為什么？啊，我知道了，是不是小八拉琴太厲害，你怕自己比不過，所以不讓我去找他？”
衡肆：？？？？？
好像，衡杉真的沒有被小八的三弦迫害過，嗯，那就隨她去吧，畢竟宮主說了，人生這輩子總得經(jīng)歷點大苦大難。
“三弦是用來彈的，不是拉的。”
“誒？！”
“算了?！焙馑羾@了口氣，從乾坤袋里取出一個白瓷瓶，道：“你要是實在無聊就去吧，記得帶上這個，難受了吃一粒，受不了了就趕緊回來?！?p> “好！”
雖然有些疑惑，但衡杉還是迫不及待地去找衡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