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人》

　　專門為我的這部網(wǎng)劇寫一首新歌？李導(dǎo)一時沒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向盧瑟。卻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這才緩過神來。

　　“李導(dǎo)，明天上午您過來試聽一下歌，如果滿意我們就簽合同?！?p>　　“好……好……”李導(dǎo)興奮的點點頭，猛然琢磨著好像哪里不對勁，“明天上午？你說的是明天上午？”

　　“對，就是明天上午。”

　　“那太好了！”

　　看完了樣片，盧瑟意猶未盡，為了創(chuàng)作的歌曲能夠更加貼切劇情，又和李導(dǎo)探討起人物，劇情的脈絡(luò)，打動人心的情節(jié)。

　　李導(dǎo)也頗有些遇到了知音的感覺，把創(chuàng)作的初衷和想法都介紹了一遍。

　　李導(dǎo)踏入導(dǎo)演這行也快小三十年了，空有一腔抱負，卻始終沒有拍出什么真正拿得出手的作品。沒有名氣就拿不到好劇本，拉不到大投資，請不到好的演員，沒有好時段的排片……就這樣陷入了惡性循環(huán)。

　　偏偏李導(dǎo)還有那么一股子的傲氣，曾經(jīng)一位暴發(fā)戶金主想捧一位剛出道的女流量，拿著一個仙俠劇的本子找他來執(zhí)導(dǎo)。

　　結(jié)果，看完了那位整容臉全程毫無表情的試鏡表演，李導(dǎo)一口就回絕了。

　　金主爸爸冷笑著拋過來一句：“老李，看你這副死倔死倔的德行，活該你在這行里吃不飽飯！”

　　老李當(dāng)場也急了，“這個市場就是被你們這幫人給攪混了！我老李就算是要飯也不會拍這樣的戲。”

　　甩一下衣袖，揚長而去，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然后，大半年無戲可拍，老李孩子的學(xué)費都是借的，唉，想活得有尊嚴咋這么難呢？

　　再然后，老李和幾個同樣脾氣相投的朋友攢了個公司，自己寫劇本、自己拍戲，電影拍不了就拍網(wǎng)劇，大制作拍不了就拍小成本，雖然勉強支撐，但畢竟一點一點有了起色。

　　這回向盧瑟邀歌的這部戲就是老李他們的轉(zhuǎn)型之作，投入了大量心血的用心之作。

　　只可惜沒拉到什么贊助，只是靠著東拼西湊的300萬把戲勉強的拍完，還硬生生的把12集縮減到了8集。

　　沒辦法，沒錢??！

　　一直談了三個多小時，李導(dǎo)才起身告辭。

　　盧瑟和老高一直熱情的把他送到了停車場，才再次握手告別。

　　回到工作室，盧瑟跟著老高進了辦公室，一屁股坐進沙發(fā)里。

　　“高叔，你看李導(dǎo)這部網(wǎng)劇咋樣？”

　　“嗯，還可以。主要是劇本比較扎實，但是演員都是陌生面孔，沒有人氣明星是個短板?！?p>　　“這個嘛，我倒覺得是次要的。要是請個流量大明星，雖然會引來大量的粉絲和關(guān)注，但是潛在的風(fēng)險也是巨大的，假如這位明星出點事，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對這部戲的打擊將是致命的。”

　　話鋒一轉(zhuǎn)，盧瑟問道，“那你說，咱們工作室要是投資這部網(wǎng)劇咋樣？”

　　“??？”老高使勁眨了眨小眼，在確定了盧瑟是認真的之后，老高搓著雙手思量了好一會兒。

　　“倒是可以試試?！?p>　　“OK，試試就試試，我去寫歌去了，高叔，你好好研究研究，寫份可行性報告！”

　　“啥？寫報告？”老高撓撓頭。

　　盧瑟已經(jīng)消失在了門口。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盧瑟開始篩選歌曲，試唱，否定，再篩選……終于在天黑之前順利完成。

　　晚餐，盧瑟和老高在樓下吃的拉面，都加了一份肉。

　　老高喝了一口湯，吧嗒吧嗒嘴，開始向“領(lǐng)導(dǎo)”匯報自己下午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藍星的網(wǎng)劇起源于兩年前，目前還處在蓬勃發(fā)展、百花齊放的階段，以騰飛視頻為首的各大視頻網(wǎng)站也在積極跟進。

　　網(wǎng)劇投入小、成本低、收益高，甚至有些制作質(zhì)量像樣點的取得了翻倍、翻幾倍的收益，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參與者。用老高的話說，拍廣告的、做短視頻的，拍微電影的，全進來了！資本方更是嗅覺靈敏，投入在不斷地加大，起初，一集成本也就幾萬塊，現(xiàn)在已經(jīng)水漲船高的漲到幾十萬，甚至出現(xiàn)了一集幾百萬的大制作，直逼電視劇的投入。

　　“內(nèi)卷！嚴重的內(nèi)卷！”

　　“唉，人家投資方可不管這些，雖然造成了內(nèi)卷，但是人家看中的是利潤，是商機！”

　　盧瑟把面吃完后，端起碗，把湯喝了個底朝天，用餐巾紙擦了擦嘴，說道：“老李這部戲，我看行！”

　　老高也點點頭，“值得試一試?！?p>　　……

　　第二天上午，李導(dǎo)一大早就來到了工作室。

　　盧瑟把他領(lǐng)到了錄音棚，自己為網(wǎng)劇《假如我的明天不再到來》創(chuàng)作的主題歌正式亮相。

　　盧瑟抱著吉他坐在話筒前，沖著坐在控制臺前的老高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吉他聲響起。

　　【有人浪跡江湖，有人寒窗苦讀，

　　有人阿諛奉承，有人早已麻木，

　　有人嫌貧愛富，有人唯利是圖，

　　有人精打細算，有人滿不在乎。

　　他們

　　豎起了耳朵猜喜怒，

　　咧開了笑臉躲城府，

　　不過想在平凡世界里找寶物，

　　才會哭著笑著裝糊涂。

　　有人家財萬貫卻還失聲痛哭，

　　有人身無分文卻也活的舒服，

　　有人入不敷出半杯酒便再無貪圖，

　　有人換了張臉企圖脫穎而出，

　　有人躲躲藏藏不想引人注目，

　　有人猙獰面目卻還裝得衣冠楚楚。

　　有人愛的盲目，有人有眼無珠，

　　有人付之全部，有人一文不出，

　　有人強求幸福，有人慶幸孤獨，

　　有人撞破頭顱，有人原地踟躕，

　　我們

　　瞪大了眼睛猜世故，

　　磨尖了牙齒學(xué)談吐，

　　不過想在平凡世界里找寶物，

　　才會哭著笑著裝糊涂。

　　有人猙獰面目卻還裝的衣冠楚楚，

　　有人爬上高樓大廈一躍而死，

　　只為讓虧欠他的人吃場人命官司，

　　落下時才看見樓里多少難以啟齒。

　　有人白天笑臉迎人附炎趨勢，

　　只為半夜酒后含淚說的雄心壯志，

　　醒來時再繼續(xù)對著生活咬牙切齒，

　　日復(fù)一日，卻不自知。

　　多年后老人看著來時路，

　　有人悔不當(dāng)初，有人難得糊涂，

　　有人感慨萬千，

　　說你我

　　不過一把土！】

　　盧瑟唱完，看向李導(dǎo)。

　　李導(dǎo)瞪大了眼睛，表情凝固。

　　一旁的老高小聲的問道：“李導(dǎo)，你看這首歌怎么樣？”

　　“哦……”李導(dǎo)如夢初醒，從歌聲所營造的氛圍里脫身出來。

　　“好！好！”

　　“你們劇組現(xiàn)在還缺經(jīng)費嗎？”

　　盧瑟冷不丁又問了一句。

　　“嗯……”李導(dǎo)有些躊躇，“說實話，能把這八集拍完，錢已經(jīng)用得差不多了，所以，后期處理這一塊斷斷續(xù)續(xù)，一直在撐著。不過，盧先生，您放心，這主題歌的授權(quán)費我一定按時給您。”

　　盧瑟笑著擺擺手，“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著……我想給你這部戲投資，你看你還差多少錢？”

　　“這……”李導(dǎo)張著大嘴，眨著眼睛，感到幸福來得太突然，血壓有些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