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要相信科學(xué)
清晨六點半，陳晟背著書包，鬼鬼祟祟地推著車摸出孤兒院大門。
他低頭含胸，有些心虛地向四下看了看，眼神時不時瞟向斜前方一家包子鋪。
劉記包子鋪。
“老板，給我來五個土豆包子。”
“小陳你是不是這周就要高考了？”劉老板矮胖矮胖的，穿著白色的圍裙，從籠屜里拿出兩個大包子遞給陳晟。
“唔，這周六開考?！标愱勺炖锏鹆藗€包子點點頭。
“高考好啊，以后你就是大學(xué)生了，快去上學(xué)吧?！眲⒗习宀[著眼笑道。
“誒，老劉給我來兩個醬肉包。”一個上班族走了過來。
“怎么，你今天垮著張臉，昨晚去打麻將被你老婆發(fā)現(xiàn)了？”
“滾蛋！我是那種怕老婆的人嗎？”
“我可沒說你怕老婆?！?p> 陳晟推著車離開，就聽見劉老板又和人聊起天，耳朵不由豎了起來。
“哎，你是不知道啊，昨晚我真是闖了個鬼?！?p> “啥玩意？”
“昨晚我店里進(jìn)鬼了，一冰箱的包子被霍霍了一半，我當(dāng)時在后面和面，愣是沒聽到半點兒動靜?！?p> “嗬！這你報警沒？”
“報啥警啊。”劉老板哭笑不得道，從兜里掏出一大票零錢。
“喏，桌子上整整齊齊的，還多了五塊。我猜啊，多半是有人餓壞了，看我店里燈開著，然后就進(jìn)來了?！?p> “那可奇了怪，他咋不直接找你買熱的，冰的多難吃?！?p> “誰說不是呢。”
陳晟摸了摸肚子，騎車的動作加快，一溜煙騎出了小巷。
昨晚他練完功已經(jīng)快要十二點了，周圍的飯店基本上都關(guān)門了，沒辦法，他只能主意打到劉老板頭上。
至于為什么選擇留下錢而不是直接找劉老板買。
陳晟覺得，要是劉老板看見十二點后，自己突然來買包子，還買十幾個人分量的，鐵定第二天老院長就知道了。
“包子果然還是不行，還是自助餐好。以后練功就去找謝老板了?！?p> 陳晟摸了摸肚子，五個土豆大包下肚沒有絲毫感覺。
光靠吃包子頂不住餓，昨晚他幾乎把劉老板冰箱里的包子全部吃完，可肚子絲毫沒有上次吃自助時的滿足感，這不今天早上他又餓了。
“也不知道高考完了學(xué)校發(fā)獎學(xué)金嗎？”陳晟已經(jīng)開始幻想起來，高一高二幾千塊的小金庫完全不頂用。
拐出小巷，陳晟沿著大路一直向前，十幾分鐘后，停在了紅綠燈路口前。
他停下車向四處望了望，雖然才早上七點，但附近幾棟寫字樓已經(jīng)開始人來人往。
借助內(nèi)力增幅的視力，陳晟突然看見一棟迥異不同的寫字樓。
大門緊閉，一個人也沒有。
“這不是前天下班很早的那家公司嗎？”
陳晟有些疑惑，莫非這些資本家真轉(zhuǎn)性了？不僅下班早，上班還晚。
“小潔，你聽說了嗎，宏陽昨天又有人跳樓了，從樓頂一躍而下。”
“又有人跳啦？是這個月第三個了吧。”
“誰說不是呢，當(dāng)時救護(hù)車都沒了，直接拉殯儀館了，聽說他們死的時候，都是背朝下，眼睛怎么也合不攏?！?p> “姐，你別嚇我。我一個人住的?！?p> 十米外兩個年輕白領(lǐng)正在竊竊私語，陳晟不動聲色的將內(nèi)力匯聚在耳朵上。
正當(dāng)他想繼續(xù)聽下去時，綠燈突然亮了，那兩個白領(lǐng)止住了話題，陳晟有些遺憾，跟著車流騎過馬路。
在學(xué)校停車場鎖好車，陳晟快步走進(jìn)教室，時間尚早，教室里人還不多，陳晟和幾個同學(xué)打了個招呼，就坐下來開始背單詞。
因為臨近高考，老師一般都不會來教室上課，都是自習(xí)，有問題就去辦公室問。
期間也有不少人來找他問題，陳晟都欣然接受，能夠給別人講明白一道題，就說明他對題目知識點已經(jīng)完全掌握。
這是雙贏的。
“嘎吱”
身旁的座位發(fā)出一聲哀嚎，陳晟抬起頭，只見一個小胖子沖著他嘿嘿直笑。
小胖子叫邱銘，陳晟一般叫他小胖。
“老陳，高考完有沒有啥打算??？”
“高考完？”陳晟歪了歪腦袋。
“打工？”
“啊這……”邱小胖頭上落下幾道黑線。
“對，打工是好事?？蓜偢呖纪辏矣X得你可以放松一下?！?p> 邱小胖苦著一張臉說道。
“你不覺得高考完來一場畢業(yè)旅游很有趣嗎？”
陳晟抬頭，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你覺得我有錢去旅游？”
“短途也行嘛”邱小胖軟磨硬泡道。
“到時候在說吧，先把高考準(zhǔn)備好再說?！标愱墒褂锰珮O將話題推開，接著瞟了邱小胖一樣。
“還沒高考就想著旅游？這么說，你很有把握咯?！?p> “那是?！鼻裥∨盅銎痤^。
“希望你不要又把1.97算成882/2401。”陳晟幽幽道。
邱小胖的臉色頓時石化。
“老陳，許生物找你！”
這時，后門口突然探出個頭，戴龍志笑嘻嘻道。
“曉得了?！?p> 陳晟點點頭，許生物是他們的校長，也是他們的生物老師，自然而然地有了這個外號。
“我先去找許校?！?p> “去吧，去吧，我繼續(xù)刷題了?！?p> 敲了敲辦公室門，聽見里面穿來一聲進(jìn)來，陳晟推門而入。
“許校，你找我？”
剛推開門，一股冰涼的寒氣撲面而來，陳晟只覺得全身毛孔都舒展開了，體表的濕熱頃刻就消失不見。
“吹空調(diào)舒服哇。”許校操著一口流利的四川話笑道。
“巴適?！标愱捎昧c了點頭。
“喜歡你等會兒就把書拿過來嘛，反正這件辦公室我也不經(jīng)常在。”
“算了，同學(xué)看到不好?！?p> 許校也不繼續(xù)，他指了指教學(xué)樓。
“這棟教學(xué)樓是新建的，你們剛搬進(jìn)來，還沒來得及安空調(diào)，不過下一年紀(jì)應(yīng)該就有了，你們就只有忍忍，也沒得幾天了，高考完你們就去上大學(xué)了?！?p> “……大學(xué)?！标愱刹[了迷眼睛，想起自己在報紙上看見的各種報道。
許校擺擺手。
“先不說這些，你們這周就要高考了，我最近把手里的事情都放一下，你去告訴班上的同學(xué)，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學(xué)習(xí)上，有問題都可以來找我，爭取上戰(zhàn)場，不留一絲疏漏。”
“好的許校，還有沒有其他事，沒有的話……”
“哦，正好你來了，就幫我把作業(yè)改一下。”
許校一臉笑容地將一堆卷子放在桌上。
對著答案，很快改完了一半試卷，陳晟離開辦公室，一股熱浪瞬間襲來。
“陳晟，你過來一下來?！?p> 剛離開許校獨立的辦公室，就看見不遠(yuǎn)處高三理科辦公室，一個大爺依在門邊對他招招手。
“張大爺，咋了？”
張大爺是陳晟的物理老師，因為年紀(jì)最大，所有同學(xué)都叫他張大爺。
張大爺倚在門口，拉了拉眼鏡。
“怎么樣，想好大學(xué)讀哪個專業(yè)沒得？”
“大學(xué)想考電子科大，但專業(yè)還沒有”陳晟搖了搖頭。
“為啥子想讀電子科大喃？”
“學(xué)校好，來錢快。”陳晟毫不猶豫道。
“你娃娃?！睆埓鬆敱魂愱傻脑捊o逗樂了。
“來錢快不快和學(xué)校好不好關(guān)系不是太大，按成績來選大學(xué)，差不到哪兒去，來錢快不快主要看專業(yè)?！?p> “那……大爺，你覺得那個專業(yè)能賺大錢？”
“計算機(jī)，通信工程?！睆埓鬆敽敛华q豫道。
“這兩個專業(yè)，我會不會有點不太適合？我連電腦都沒摸過?！?p> 陳晟有些遲疑，從小到大，他唯一摸過電腦就是在學(xué)校的信息課上。
“那算啥子嘛，你們這些娃兒，摸電腦就會打游戲，你讓他們?nèi)ジ氵@些和你一樣，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
“那我再看看，還是等考完看看分?jǐn)?shù)在說吧?！?p> “沒得問題，你娃兒的成績我有數(shù)，電子科大差不多?！?p> 張大爺自信的笑了笑。
“到時候考完了，你娃拿到成績來找我，我?guī)湍氵x學(xué)校，你曉得上一屆有個娃兒來找我，我?guī)退麎壕€進(jìn)了交大，剛剛好踩到調(diào)檔線上?！?p> 說到這，張大爺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笑意，十分得意地?fù)u著手腕。
“那到時候就麻煩大爺你了?！?p> 吃過午飯，陳晟去操場散步。
得益于內(nèi)力對大腦思維的增幅，一個上午，他就把原本一天的復(fù)習(xí)量全部搞定，效果還要好上不少。
原本有些晦澀的知識點，此刻竟然全部迎刃而解。
因為處在一環(huán)路的緣故，寸土寸金，學(xué)校的面積不大，連宿舍樓都沒有，除了兩棟教學(xué)樓就是現(xiàn)在這二百米的小操場。
中午操場人很多，陳晟隨著人群散步，來到操場靠墻的一側(cè)，這里有兩個籃球架，場上正有幾個人在打籃球。
這里是操場人最多的地方，球場旁邊就是小賣部，人流毫無衰減的趨勢。
就在這時，場上的人都停下了各種的動作。
“又卡筐了？”
“誰來把球打下去？”
陳晟好奇回頭，只看見一個籃球被卡在籃板后方的架子上，角度極其刁鉆。
“我來！”
其中一人去隔壁球場拿來一個籃球，興沖沖地對著籃球扔了上去。
然后……
“這怎么也卡住了？”
“你丫的臭球，投籃三不沾，卡球倒是一扔一個準(zhǔn)?！?p> 兩隊人都傻眼了，試過衣服，包包都沒用，急的有人都想脫鞋再來。
看著卡在籃球架上的籃球，圍觀的陳晟突然心念一動。
“我來吧。”
他走上前去，站在籃球架下。
“哥們，來來來，你請?！?p> 幾個人連忙讓出位置，好奇地看著陳晟。
“哥們，你別是準(zhǔn)備扔鞋吧，沒必要的?！?p> 有人見陳晟兩手空空，連忙說道。
“不用?！?p> “什么？”
沒有繼續(xù)回話，陳晟內(nèi)力灌注雙腳，整個人驀然一個旱地拔蔥，凌空躍起，半個身體超出籃筐。
雙手一邊一個抓住籃球。
“給?！?p> 羽毛般輕巧落地，陳晟抓住兩個籃球遞了出去。
面前幾個男生瞪大了眼，嘴巴張開久久不能合攏。
陳晟面前的那個男生接過籃球，一臉不可思議道：
“大哥，你是不是會輕功??？”
陳晟灑脫一笑：
“世上哪里有什么輕功，要相信科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