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自有留爺處
學(xué)生們除了有錢的,大多不吃午飯。
本來這沒什么丟人的,可是因為良笙可以像有錢人一樣每天吃三頓,夏老三就覺得在他面前抬不起頭來。
可他又不甘被良笙當(dāng)眾羞辱:“你家有錢,能每天吃三頓飯,卻不管爹娘的死活!”
“我不管爹娘的死活?”
良笙懟道:“爹娘在我十一歲就把我賣身為奴,我和我娘子可是給了爹娘三十兩銀子養(yǎng)老。
爹娘撫養(yǎng)你兄弟三個一直到成人,并且還給你們?nèi)⒘擞H,你們又報答二老什么了?”
夏老三又被懟得說不出話來,半晌,道:“等我以后做官了,我肯定會讓父母過上好日子的?!?p> 良笙不屑道:“你明年先考中秀才再說吧,還當(dāng)官呢,白日做夢!”
兄弟兩個你來我往,唇槍舌戰(zhàn)。
沈夫子進來時,恰好聽見良笙在嘲諷夏老三這么多年了還考不上秀才,十分生氣。
夏老三是他的得意門生,他沒考上秀才,是沈夫子心中不能提起的痛,卻偏偏被良笙提起。
當(dāng)即喝斥良笙:“不好好讀書,像潑婦罵街似的,也不怕有辱斯文!”
良笙站起身來解釋道:“是我三哥嘲笑我一把年紀(jì)跑來上學(xué),還誹謗我不養(yǎng)父母,我當(dāng)然要澄清咯!”
沈夫子冷著臉道:“旁人說的話,有則改之,無則加勉,這有什么可爭的!有這時間不如多學(xué)幾個字。”
夏老三見夫子站在他這邊說話,不由得意洋洋的斜睨著良笙。
沈夫子沉著臉問良笙:“這幾天你一共學(xué)會了多少個字?”
良笙答道:“整本《三字經(jīng)》的字我全都會默寫?!?p> 《三字經(jīng)》上面有一千多個字。
剛啟蒙了稚子,一般情況下,每天只能學(xué)會五個字,一本《三字經(jīng)》要學(xué)好久。
就算成年人的接受能力比小孩強,可五天就把三字經(jīng)上的一千多個字全都學(xué)會,誰會信!當(dāng)自己文曲星下凡哪!
“幾天功夫就能學(xué)會這么多個字?”夏老三譏諷道:“說得好像你是神童似的,哦,你這么大把年紀(jì)了,不能叫神童,只能叫神漢?!?p> 同學(xué)們?nèi)己逄么笮Α?p> 沈夫子也生氣的斥責(zé)良笙:“這么大個人了,還說大話!”
良笙不急不惱道:“我可沒說大話?!?p> 夏老三在一旁嚷嚷道:“那你就當(dāng)著我們的面把《三字經(jīng)》給默寫出來?!?p> 良笙鄙夷的瞥了他一眼:“就憑你考個秀才都屢敗屢戰(zhàn),屢戰(zhàn)屢敗的廢物,也配命令我?
夫子在這里,你命令我,你把夫子放哪里了?”
夏老三被懟得滿臉通紅。
沈夫子沉聲道:“為師命令你默寫!”
良笙見他拉偏架,也不吭聲,拿出紙筆墨,飛快的磨好墨,默寫整本《三字經(jīng)》。
先不談他天資過人,過目不忘,不然后世也不可能一路打著游戲一路考進211大學(xué)。
咳咳,他是不會提起當(dāng)年小青梅耳提面命讓他別玩物喪志,好好努力的話的。
單憑他有寫簡體字的基礎(chǔ),再學(xué)繁體字,并不是難事,看一遍就會。
再加上他在前世學(xué)習(xí)過十年書法,一手毛筆字寫得相當(dāng)漂亮。
不到兩炷香的時間,他就又快又好的把《三字經(jīng)》全都默寫了出來。
不僅同窗全都嘩然,就連沈夫子也目瞪口呆。
良笙默完之后,等著沈夫子檢閱完畢,這才面無表情的問:“夫子,我有沒有說大話?”
沈夫子臉色一沉:“雖然你沒有說大話,但是就憑你揪住為師的一點錯誤不放,就不是個做大事的人。”
良笙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配待在這里。”
說罷,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沖著沈夫子鞠了一躬,轉(zhuǎn)身就走。
沈夫子氣得胡子直翹,也沒留他,由著他去了。
別說這家伙二十五六歲的年紀(jì)才開始啟蒙,即便是天才,以后發(fā)展也不會太好,畢竟起步太晚。
再加上心胸狹窄,連尊師重道都做不到,鐵定是個廢材,有什么好留的!
夏老三見良笙就這么走了,高興的直跳腳,沒想到自己這么容易就達成了目的。
良笙離開了書海學(xué)堂,并沒有回家,而是冒雨去了另一家叫勁竹的學(xué)堂。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書還是要念的,秀才還是要考的!
勁竹學(xué)堂的先生是個名叫慕容的老童生。
慕容老先生并不嫌棄良笙年紀(jì)大,收他當(dāng)了學(xué)生。
想到似錦下雨沒有傘用,下午放學(xué),良笙去店鋪給自己買雨傘時,也給似錦買了一把漂亮的油布雨傘,這才回了家。
似錦收到他的傘,開心的不得了。
良笙跟著她一起開心:“店里還有專門遮陽用的油紙傘,比這油布傘還要漂亮,等天熱了我給你買。”
似錦笑著應(yīng)了聲好,讓他趕緊吃飯。
吃完晚飯,良笙學(xué)習(xí)前,似錦給他看了她才給自己做好的肚兜,雪白的綢緞上繡著粉色的牡丹。
“好看嗎?”似錦帶著撒嬌的口吻問。
良笙摸了摸,又聞了聞:“好看,你穿在身上就更好看了。”
似錦紅著臉白了他一眼:“你說你書讀到哪里去了,越來越色!”
良笙把她拉到自己懷里坐下,:“媳婦,我有件事要跟你說?!?p> “說吧?!彼棋\調(diào)皮的把那件牡丹肚兜放在他頭上。
良笙在心里措了一下辭:“我今天離開了書海學(xué)堂,去了勁竹學(xué)堂念書?!?p> 似錦詫異的問:“為什么呀,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良笙點點頭,把他離開書海學(xué)堂,去勁竹學(xué)堂的前因后果告訴了她。
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似錦不僅不會像別的女人不分青紅皂白把自己男人罵一頓,還體貼的開導(dǎo)他。
“你做的很棒,是我我也要離開。
這什么老師,不證明給他看,他說你說大話。
證明給他看,又說你心胸狹窄,還指責(zé)你不尊敬師長。
跟個無理取鬧的婦人似的,跟著這種老師能有什么出息!”
良笙欣慰的拍了拍她精致的小臉,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
里正的大孫子大寶戴著一頂小小的斗笠頂著淅淅瀝瀝的小雨來了。
在門口奶聲奶氣的喊:“阿笙叔,我爺爺讓你吃過晚飯去我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