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今晚不走了
六皇子看著顫抖的芳嬪,心中也是一陣難受,說道:“皇帝若是有了那個心思,誰也攔他不得……”
芳嬪心中知道這個道理,但是還是難以接受。
“我的兒!為什么你的命這么苦……”
六皇子推著輪椅,到芳嬪的身邊,看著她的背影說道:“額娘,我的腿三個月恢復(fù)的就差不多了,如是去了金國,更利于我的恢復(fù)。
六皇子低聲說道,芳嬪亦知這個道理。
現(xiàn)在不知多少人的眼線在盯著六皇子,確實是不方便。
“即使如此,你去了金國,我,我也不放心……”芳嬪泣聲道,“你的身子,若是離了太醫(yī),可怎么……”
說到這里,芳嬪猛地響了起來,“那個臧柳大夫,是不是還在你這里?”
六皇子點了點頭,說道:“薛小姐將他暫時借給了我?!?p> 六皇子心里知道芳嬪在想什么,故意說出了“薛小姐”“借”這幾個字。
芳嬪沉默了一會兒,對著身邊的婢女說道:“你派人去趟薛府,說是我有事要問薛小姐,請她來一趟?!?p> 六皇子知道芳嬪心中想的什么,冷聲說道:“我是不會帶臧柳去金國的,你也不要為難薛小姐。”
芳嬪看著六皇子的腿,著急說道:“三個月后,還正在恢復(fù)中,怎么能離了臧柳大夫?更何況這一路上舟車勞頓的,沒個大夫跟著怎么行?”
六皇子搖了搖頭,說道:“你若是為難薛小姐,我便只帶巖三一個人去金國。”
芳嬪趕緊解釋道:“我并非為難薛小姐,只是想問她些事情罷了?!?p> 六皇子不置可否,說道:“今日的藥浴還未開始,兒臣先退下了?!?p> 此時,薛府。
傍晚薛河延回來之后,便笑意盈盈地傳了薛懷蕊。
薛懷蕊本就準(zhǔn)備去請安,很快就到了薛河延的書房。
“父親。”薛懷蕊低頭行禮,動作優(yōu)美規(guī)矩,盡顯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
“蕊兒,圍獵之行如何?”薛河延笑瞇瞇地問道,他已經(jīng)收到了消息,說是五公主與薛懷蕊交好,就差說是情同姐妹了。
“十分有趣?!毖讶锘氐?。
“哦?沒給五公主添麻煩吧?”薛河延問道。
“并未,女兒一直盡心服侍五公主。”薛懷蕊好不心虛,簡短回道。
倒是五公主,給她找了很多麻煩。
不過五公主也沒落得好罷了。
“那便好,你以后一定要與五公主多親近親近?!毖友有Φ?。
“是,女兒知道了?!?p> “對了,還有一事。”薛河延突然說道,“明威將軍尉遲徹今日在朝中與我說,對你有意。”
薛懷蕊突然抬起了頭,看著薛河延。
薛河延大笑幾聲,說道:“今日朝中許多同僚說起了蕊兒,都說蕊兒是晟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女子,為父心中也倍感欣慰。
如今蕊兒與公主交好,既然是大把的好兒郎想與蕊兒結(jié)發(fā),那個明威將軍雖然前途無量,但是到底還是個武夫,有些配不上你?!?p> 薛懷蕊反問道:“那父親的意思是?”
薛河延說道:“為父只說蕊兒年紀(jì)還小,并不急著婚嫁,并且那尉遲徹還戴著個勞什子面具,看著就嚇人,誰知道面具后面是什么妖魔鬼怪呢?
依為父看,玉兒嫁了個狀元,蕊兒你如何也要是個不錯的文人,一個粗魯?shù)奈浞蛟趺葱校?p> 薛懷蕊心中五味雜陳,前些日子薛河延還說尉遲徹前途無量,如今薛懷蕊“攀上了”五公主,薛河延便不著急了,想等到合適的時機(jī)再將薛懷蕊嫁出去。
頗有些騎驢找馬的意思。
看著薛河延這么一副算計的樣子,薛懷蕊心中失落,道了句失禮就回了房間。
剛回房間,杏兒就帶著一個帖子跑了過來,說道:“小姐,芳嬪果然想請小姐去宮中坐坐,說是有些事情想問問小姐?!?p> 薛懷蕊應(yīng)了下來,她知道芳嬪定然耐不住性子會來找她,但沒想到竟然這么著約莫著,現(xiàn)在六皇子剛?cè)シ紜迥抢镎堖^安。
而時間也很緊迫地讓薛懷蕊明日便入宮。
薛懷蕊無奈地笑了笑,只怕是朝著臧柳來的。
及至夜晚,皇宮內(nèi)熄了燈,四處一片寧靜。
五公主的寢殿,某一個小院子內(nèi)。
幽靜地院子里傳來幾聲蟋蟀的叫聲,清風(fēng)吹來,吹的窗上的風(fēng)鈴輕輕作響。
一個絕色男子坐在窗邊,墨色的長發(fā)披散到了地上,狹長的雙眼無神地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
明明美的不可方物,卻像是一個任人擺弄的布娃娃。
他喃喃出口道,他隱隱感覺,那日誤闖進(jìn)來的女子,就是五公主的嘴里的薛懷蕊。
他并不在意是誰進(jìn)來,是誰出去。
但是很奇怪,他卻記住了薛懷蕊當(dāng)時眼中的光芒。
那種柔軟但又堅韌的眼神。
良久,男子垂下了眼,看著遠(yuǎn)處若有所思。
砰——男子的院門被人推響,一個高挑的身影搖搖晃晃地走來。
“楚耀!楚耀……”
那個身影嘴中含糊不清地喊著,而那個男子聽到后渾身一僵,有些恍然地看著那個身影。
他本來寂靜的表情有了一些波動,讓整個人有了些生氣。
眉眼之間的跳動,更出一種驚艷之感。
男子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回到了榻上。
百里婧一推開房門,就看到楚耀還是那一副毫無生意的表情,借著酒勁,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lǐng),怒道:“你裝什么清高?本公主如此掏心掏肺地對你好了這么多年,你還是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楚耀低垂著眼,長長的睫毛擋住了他的眼神,讓百里婧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百里婧拿出腰間的鞭子,放在楚耀的臉頰上,威脅道:“你也就是有了這張臉,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是不是?”
楚耀終于有了反應(yīng),轉(zhuǎn)過頭看了百里婧一眼,眼中滿是憐惘。
百里婧被這種眼神激怒了,嘴中帶著酒氣,怒聲道:“今天,我就毀了你的臉!沒了我的憐幸,你與你妹妹,還能在這晟國內(nèi)活下去嗎?”
楚耀心中像是被撕裂一樣,但是面上還是一副淡淡的不在乎。
他與妹妹,本就不應(yīng)該存在這個世間。
他可以為了曾經(jīng)的罪過去死,但是他的妹妹何其無辜!
惠禾還那么小,什么也不懂,她為何要去承擔(dān)那些沉重的東西?
楚耀看著百里婧,開口道:“楚耀,永遠(yuǎn)銘記公主救命之恩?!薄髅魇歉屑さ脑?,語氣卻平淡的讓人感覺奇怪,好像是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
百里婧聽著楚耀服軟的話,脾氣落了一些,纖手放在楚耀的手臂,緊緊地捏著,疼惜道:“你知道我的心意,若是你跟了我,我一定不會虧待惠禾的。我對她,就如同對我的親妹妹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