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內,陸云二人閑談著,一碗碗烈酒下肚,只覺渾身暖洋洋的。
這時卻聽燕赤霞輕嘆一聲,一抹滄桑之色自他臉上顯露出來。
陸云也是察覺到燕赤霞情緒有些低落,想了想,開口問道:
“燕兄可是有心事?”
“哎!一言難盡!”
燕赤霞又連連飲了幾碗酒,悠悠一嘆,開口道:
“我本是昆侖后學術士,修道有成后,入人間扶龍庭,以我的劍道修為,不過數年便已是名震關東廣西二十六省的總督?!?p> 頓了頓,燕赤霞繼續(xù)說道:
“我生平最恨貪官污吏,從政以來,殺的那些貪官妖魔們人頭滾滾,諸邪避退,人送外號‘辣手判官’。
只可惜,今上越發(fā)昏庸無能,又有奸臣當道,我便辭了官,退出朝堂,隱居于此。”
說完,也是不由一嘆,又飲了一大碗酒。
陸云聞言,心中對燕赤霞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默默舉起一碗竹葉青,與燕赤霞碰了一下后,開口道: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燕兄當得起這個‘俠’字。”
燕赤霞聞言,只是苦澀的一笑,道:
“愧不敢當呀!如今我也只是偏安一隅之地,慚愧!”
言罷,望了望陸云,神色微動道:“還未問過陸兄師承何派?”
陸云答道:“家?guī)熐嗵撟??!?p> 燕赤霞聞言,有些詫異地說道:“青虛子前輩?”
隨即,有些釋然的說道:“難怪,難怪??!說來青虛子前輩與我昆侖一派亦有頗深地淵源。”
燕赤霞似是在喃喃自語,一陣出神。
不多時,他似想到什么,眼中精光一閃,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陸云。
“陸兄,我這有個不情之請,還望考慮一二。”
“但說無妨?!?p> “好!”
燕赤霞輕拍桌案,站起身來,開口道:
“不瞞陸兄,此地蘭若寺中有一只千年樹妖,甚是難纏,我與它多次斗法,都無法徹底拿下。只能約法三章,使其不敢濫殺無辜!
如今既然遇到了陸兄,又是青虛子前輩的傳人,你我二人聯手,滅了這樹妖如何?”
燕赤霞說完這話,渾身殺機四起,整個酒館的溫度都為之一降,似墜冰窖。
陸云略微思量,和煦一笑道:“君子所見略同,我此次前來蘭若寺,就是為一探這樹妖的虛實?!?p> 得到陸云的答復,燕赤霞也是豪邁一笑,心中陰霾頓去大半,又與陸云暢聊許久。
之后,兩人簡單商議片刻,便離開了酒肆,朝著蘭若寺的方向而去。
……
蘭若寺·院門外
陸云二人剛行至院門外不久,就見院內寧采臣一臉焦急之色,似乎在找尋著什么。
寧采臣見到二人,臉上的焦急之色也去了大半,連忙開口道:
“陸兄可是讓我好找,還以為你已不辭而別?!?p> 陸云聞言,與燕赤霞對視了一眼,哈哈大笑道:
“這不是與燕兄切磋一二,稍晚了些?!?p> 說完,一拍儲物袋,一壇美酒和一盒菜肴自其內飛出。
陸云輕揮袖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二者便穩(wěn)穩(wěn)地落于寧采臣身側。
“備了些飯食,寧兄請吧?!?p> 寧采臣看著這一幕,內心微微感動,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么,話到嘴邊卻也作罷。
只是拱手抱拳,微微躬了一禮,隨后便拿起菜肴,轉身回了屋內。
……
陸云二人行至北邊小院,走了幾步,燕赤霞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正打算趁著天色尚早,便要邀請陸云和自己一起去會一會那樹妖姥姥。
卻不曾想,不遠處的天際突然傳來一陣凌厲劍意,燕赤霞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陸云亦是察覺到那股凌厲劍意,看了一眼燕赤霞的表情,神色微動,對來人的身份也有了幾分猜測。
只聽燕赤霞頗有些無奈的說道:“我的一個老對手又來了,真是如那狗皮膏藥般!”
話音剛落,只見一道身影裹挾著凌厲劍意落于小院外丈許處,其身后背負一柄巨型大劍,渾身桀驁之氣四溢。
那劍客身上的凌厲氣勢更是毫不收斂,攪動的此方天地狂風大作,似要把這小院給掀飛。
“夏侯,你過了!”
只聽燕赤霞呵斥一聲,大手一揮,一股無形氣浪掃過。
原本那還有些搖搖欲墜的小院,頓時風平浪靜,不起一絲波瀾。
那夏侯劍客此時猛地抬起頭來,一雙狹長的三角眼死死的盯著燕赤霞,眼眸深處閃過一絲訝然。
但不過片刻,只見他微瞇雙眼,其內精芒流轉,眼里的斗志更盛了幾分,接著便用粗獷的聲音說道:
“燕赤霞,我夏侯回來了!今日,這天下第一劍客的稱號,我拿定了!”
“左右不過一個虛名,你又何必執(zhí)著于此!”
燕赤霞輕嘆一口氣,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你要是真想要,就是讓給你又如何。”
“何需你的施舍,這稱號,我自會用手中劍親自奪回來!”
夏侯絲毫不領情,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模樣。
燕赤霞見此,也不在多言。
心念一動,手中長劍出鞘,一身凌厲劍意沖霄而起,只聽他淡淡地開口道:
“那便戰(zhàn)!”
“好!那就用我的巨闕,來對上你的軒轅劍,看誰更勝一籌!”
夏侯劍客也是不甘示弱,戰(zhàn)意如山,不斷爆發(fā),渾身肌肉則如虬龍般高高隆起,身后巨劍出鞘,散發(fā)著慘烈嗜血的氣息。
燕赤霞率先飛出小院,選了一處開闊地帶,便穩(wěn)穩(wěn)落下。
夏侯亦是緊跟其后,渾身氣機一直死死地鎖定著燕赤霞。
兩人相隔數丈,無聲對峙著。
……
小院內,寧采臣悄悄探出頭來,見那兩人已經離去,這才松了一口氣。
陸云見他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也是不禁一笑,打趣道:
“已經走了,寧兄要不過去看看?”
寧采臣擺了擺手,一副大可不必的樣子。
他是挺大大咧咧的,但又不傻,自己不過一介書生,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僅是不久前,那院內爆發(fā)的氣勢沖撞,就已讓他有些站立不穩(wěn),更不要說等兩人真正交手的時候了。
陸云見狀也不強求,只是微微一笑,便御劍朝著不遠處飛去。
這樣兩位劍道高手的對決,他自然要一觀其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