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孫錢氏又端來一盤子白菜心,一盤子竹筍片,“這些都能放在鍋子里煮,若是你們喜歡,我再給你們切些旁的菜來?!?p> 徐琛再三道謝。
“吃吧吃吧,多吃些?!睂O錢氏催促二人。
等孫伯夫婦二人離開,徐琛問楚錦兒,“錦姑娘,可要試試?”
楚錦兒精巧的鼻頭動了動,她視線落在還帶著血絲的牛肉片上,“這樣好吃?”
在未變身之前,她的朋友同伴吃的都是這種生肉,不過楚錦兒身為小鯉魚,倒是沒嘗過,聽聞生肉味道各有不同,有的美味,有的難以下咽。
如果徐琛讓她嘗,她也不會拒絕。
她張著嘴,等著徐琛喂她。
卻見徐琛夾了片生牛肉,放入了鍋中。
“徐???”楚錦兒奇怪地看他。
不給她吃了?
徐琛竟也看懂了她的疑惑,他沒忍住,屈起手指,點了點楚錦兒的腦門,笑道:“這可不能生吃。”
這姑娘似是頭一回來人世間,樣樣都要學,徐琛不免有些擔憂,他若是去了學院,錦姑娘一個人許是要鬧出笑話的。
“錦姑娘,今日我便先不去學院,等吃了飯,我?guī)愠鋈プ咦?,看看這縣城,你有不懂之處,盡可問我?!?p> “好呀?!背\兒沒在意徐琛的前半段,光聽后半段了,她喜滋滋地點頭,又讓徐琛喂了她一片醬牛肉。
“這肉味重,你吃些米飯?!毙扈∮纸o楚錦兒夾了一筷子米飯。
楚錦兒張嘴吃下,高興的直晃腿。
跟個孩童無異。
待鍋子里的肉片熟了,徐琛挑出肉片,吹涼了才遞到楚錦兒嘴邊。
等楚錦兒嚼吧嚼吧咽下后,他才問:“味道如何?”
“好吃。”
楚錦兒也分辨不出細微差別,她只會說‘好吃’兩字。
“喜歡便好?!?p> 等徐琛又將肉遞到她嘴邊時,楚錦兒閉著嘴巴,她搖頭。
“怎么了?”徐琛疑惑地看向她,“可是吃飽了?”
這丫頭在路上使勁瞅著他的包袱,一個時辰的路,她愣是吃了三個肉包子,若不是最后他怎么都不允,這丫頭能將他帶來的所有包子都吃光。
“沒飽,你吃。”楚錦兒將筷子推了回去,她可是個有良心的小鯉魚,不能光自己吃,徐琛也要吃。
徐琛俊美的面上染上隱隱的紅,他盯著自己的筷子。
這筷子方才被楚錦兒咬在口中,他若是吃了,豈不是,豈不是——
徐琛清了清嗓子,“還是錦姑娘吃。”
他將燙好的牛肉放入楚錦兒面前的碗里,而后起身,“我去給你拿勺子?!?p> 而后急匆匆地往柜臺去。
走的快了,面上的紅才不會顯眼。
在徐琛離開自己位子后,飯館門口進來兩個年輕人,這兩人都是身著學子服,他們談笑風生,面上是遮不住的喜意。
兩人先掃視了一圈,視線落在撐著下巴回頭看的楚錦兒身上。
“鐘兄,那位姑娘長得可真稱得上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兩人愣了片刻,其中一人碰了碰同伴的肩頭,小聲說。
那同伴眼露癡迷,直直朝楚錦兒走去。
“鐘兄,你要作甚?”矮一些的學子連忙拉著他,小聲問。
此人姓趙,名喚趙崇勛,失神的鐘姓學子名喚鐘祥,二人同窗幾年,一直同進同出,這回又同時過了童生試,今日特出來放松一番。
這鐘祥是學院里出了名的好美色,他家在縣城,家中有個鋪子,生意還不錯,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我去問問那位姑娘緣何一人在此處,我們可否能拼個桌?!辩娤榈男乃荚缏湓诹顺\兒身上,他視線已無法從楚錦兒身上挪開。
趙崇勛還理智些,他環(huán)顧一圈飯館,這里還有一半的空桌,可不需要拼桌。
不過他已拉不住鐘祥。
“姑,姑娘,在下鐘祥,在青山學院讀書,家就住在溧水街,家中有一點心鋪子,爹娘只有我一個兒子——”離得近了,鐘祥瞳仁微顫,這姑娘比遠了看更是美,他腦中一片空白,結結巴巴地說。
“還望鐘兄自重?!辈恢螘r,徐琛竟無聲來到鐘祥身后,他上前一步,隔開鐘祥看向楚錦兒的視線。
楚錦兒歪過頭來,看到徐琛,笑容明媚,她抓著徐琛的胳膊,“徐琛,你快些,我又餓了?!?p> 這丫頭的眼中壓根沒有旁人。
徐琛勾唇,他順著楚錦兒的力道,坐回她對面,將鍋子里已經(jīng)燙好的肉片全部夾到楚錦兒的碗里,而后將勺子遞給楚錦兒,徐琛還帶回來一碟子調(diào)制好的作料,也放在楚錦兒面前,“嘗嘗看,這是孫伯調(diào)制的醬料,沾著肉吃?!?p> “徐琛?”被人打斷了話,鐘祥心下不悅,待看清來人,鐘祥不敢置信地指著徐琛,“你怎會在此?”
徐琛抬眼,神色有些淡,“在此吃飯?!?p> 若是平日,徐琛不會如此無禮,可想到方才那一幕,他心頭就生出一股無名火起,語氣不由淡下來。
徐琛捏了捏筷子,而后抬手,夾起楚錦兒碗里的肉,放在旁邊的料碟里沾了醬汁,遞到楚錦兒嘴邊,“嘗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