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楚羨魚口中聽到這個消息時,吳云整個人呆愣了好幾秒。
不是他定力差,著實是這個事實太過荒誕!
以姜玨的關系地位,還有他百歲金丹的驚人資質,放在云山都是妥妥的少宗之姿。
可為了打壓正一宗,云山竟選擇把自己家的天驕送到敵對勢力去培養(yǎng)。
這操作,一個字,馬叉蟲!
吳云可以想象,當平日里極好面子的袁無守知道真相后,會氣到什么程度……
“行了,該講的我都講了,你不用擔心其他,安心養(yǎng)傷便是。
記得養(yǎng)息丹早晚一粒,以靈氣化開,有事就傳訊,喏,這是我的子簡,放床邊了?!?p> 楚羨魚說完從吳云床沿站起,背對著他,毫無仙女包袱的伸了個懶腰,月白長袍難掩曲線玲瓏。
已經記不清上一次翻云覆雨是什么時候的吳云咽了咽口水,忙閉目默念正一靜心咒。
經歷過姜玨一事后,他便更加清晰的認識到,現(xiàn)在的他就像一只被剛被放生的籠中金絲雀。
空有一身已經暴露在大眾視野下的華麗外衣,卻沒有與之相匹配的實力。
導致群狼環(huán)伺,或是把他關進籠子,或是想徹底毀掉!
所以他心知肚明,談情說愛這種事,還是等自己擁有能掌控自身命運的實力之后,再做打算。
修士非凡,雖有欲,但卻能以心境修為掩蓋鎮(zhèn)壓,待時機成熟之后,或釋放,或煉化。
因此吳云并不擔心,自己在追求實力的這段時間會有憋不住的情況出現(xiàn)。
所以這個容貌身材統(tǒng)統(tǒng)長在他審美點上的師姐,也還是先不要招惹為好。
不然很可能會像他在藍星看到的那些小說一樣,自己沒有實力,偏要去招惹美女,因而惹出一堆禍事。
小則宗破人亡浪跡天涯,大則身陷絕境害死親友!
他曾以為自己不會擁有親友,畢竟來自不同世界,隔閡甚大。
可在看到過王惹塵擋在他身前的寬闊背影之后他就發(fā)現(xiàn),仙人暫且不知,人,終究是群居動物……
忽然,吳云似想起什么似的猛睜雙眼,對已經走到門邊的楚羨魚喊道:“師姐你剛才說什么?”
楚羨魚停下腳步,轉身后先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吳云,而后神情夸張,故作驚訝的道:
“老幺你剛才是咽口水了是吧?
你在想什么?
我可是你師姐??!
你還是個剛剛及冠的孩子啊!”
十年時間,吳云能從一介凡身筑基成功,那時便已身為親傳的她當然不可能一直原地踏步。
旁人大多只知道她煉丹天資驚艷了大衍修行道,卻鮮有人知她的修行天賦同樣出類拔萃。
十年修行,她如今已踏上靈寂絕巔,只等積累足夠,便可結成金丹!
靈寂靈寂,寂非沉寂,實為祭煉。
靈寂境界的修行要訣,便是必須時刻維持靈識運轉。
所以吳云剛才吞咽口水的神態(tài),楚羨魚在靈識視角看得一清二楚,甚至比肉眼還要細致!
這小師弟可不是常人,連掌教師尊都愿為他打破規(guī)矩,還是筑基修為便將其收為親傳。
尋常弟子她戲弄得多,近年都有些膩了。
可類似于吳云這般的絕世天才,她似乎還是第一次。
“傳聞這般天驕大都心高氣傲脾性古怪,今日便試試……”
另一邊,吳云卻沒有這么多花花腸子。
哪怕平日接觸較少,他也從旁人口中聽說過藥仙子好以言語捉弄年輕弟子的古怪癖好。
有弟子入谷取藥,若正值藥仙子在萬丹樓中當值,出門時往往面紅耳赤、躬身駝背……
所以此時對于楚羨魚極具反差效果的夸張調笑,吳云不以為意,反而嚴肅認真的道:
“師姐你莫要誤會,我剛才牽動傷口,是當真沒有聽清你最后說的話?!?p> 就硬是睜眼說瞎話?
楚羨魚立身門前,長發(fā)衣袂皆飄,一時恍如謫仙,嘴上卻道:
“師弟你就別裝了,我也不是那些念多了凡書的頑固之輩,不會笑你的。
只是你還小,而且才是筑基修為……”
言語間,楚羨魚蓮步輕移款款而來,又回到吳云床邊站定。
神態(tài)明媚,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
聽她接道:
“師姐的意中人可是元嬰大能,你若當真有心,便努力修煉。
若有朝一日你能成為蓋世元嬰,師姐便是打破世俗偏見,與你做對神仙眷侶,又有何妨?”
換成其余弟子,面對此情此景,怕又是一番賭咒發(fā)誓。
什么不成元嬰終不還。
什么一世難修生生來遇。
亦或是你想要元嬰,我便給你修來,你想要蓋世英雄,我就給你一個,而我呢,到時我就想要個兒子,你給不給?
以上種種,都是楚羨魚這些年來戲弄其余師弟時聽到的,次次不同。
此次她倒要看看,這位開始修行就被稱為絕世天才的小師弟,能說出什么妙言來。
等了半晌,卻見吳云眨巴著眼,干巴巴道:“不好,我不要。”
楚羨魚:???
你不要?
老娘又是用修為吹風,又是控制表情語氣的,你就這么簡簡單單的五個字?
楚羨魚神情僵硬,心內有種“終日打雁今日卻被雁啄了眼”的挫敗盤旋。
是我不夠靚麗了?
還是他生性木訥,敢想不敢承認?
又或是他精通此道,已臻至無招勝有招的高超境界,故意叫住我引我入坑?
沉默半晌,楚羨魚忽然兩手抱拳,鄭重道:“師弟深藏不露,受教了!”
吳云:“???”
我教你啥了?
自己戲精上身,關我啥事?
不等吳云發(fā)問,丟下一個“再會”之后,楚羨魚快步出了房門。
房外,高冷回應了幾個谷中弟子的行禮后,楚羨魚目光變幻,恨恨想道:
“谷中師弟們的目光一如往昔,絕對不是我的問題,哼,我就不信了,你個二十來歲的稚童,還能有多么深厚的心境修為。
容我回去編排一番,且看我明日再來!”
房內床上,吳云并不知道已經惹上仙墟谷大師姐。
他自顧回味著腦中剛才如約而至的提醒聲音,只覺渾身舒爽。
“認真拒絕靈寂大圓滿強者一次,全方位資質+5,總資質25.5?!?p> “本來是想故意問她后面說了什么,然后再拒絕她的,沒想到她這么戲精,倒是審了我一番口舌?!?p> ……
半旬之后,吳云一身傷勢已完全痊愈。
他本是親傳,姜玨叛逃后更是已經被門下的熱心師弟捧成了少陽轄下三州的第一天才。
袁無守又極好面子,流言入耳便大手一揮,親自傳出一道掌教法旨,把吳云的醫(yī)療待遇提高到長老一級。
吳云蘇醒之后的第二天,就從楚羨魚口中聽到了這件事。
他當然知道越出名就越危險。
各類暗殺手段根本防不勝防,誰知道這剩下的六位親傳中,還有沒有云山暗子?
即便沒有云山暗子,誰又知道,大衍州三大三品仙門之一的洗劍崖,沒有在正一宗安插人呢?
可眼下除了躺著享受,他還能怎么辦?
所以在原本的親傳待遇之下,他這預計需要足足一月的時間才能痊愈的重傷。
在仙墟谷一向只供應諸位長老的高階丹藥的發(fā)力之下,只過了半旬時間,便已完全痊愈了。
吳云對此驚詫莫名。
之前他就聽過丹藥效果神異,煉丹師無論在哪個地方都具有極高的地位。
聽說始終是聽說,對他并沒有多少誘惑力。
可在了解到煉丹師在這個世界的極高地位、以及楚羨魚每月除了和他一樣的親傳月俸之外,還有額外千塊中品靈石的收入后。
吳云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