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星稀,樂魚依靠院墻,整個人與黑暗融為一體。
這是左司馬府,劉意的府邸。
這里是左司馬府的內(nèi)院,樂魚的眼前是一棟頗為奢華瑰麗的建筑。
這是劉意夫人的臥房,胡夫人。
在門外的回廊上,點亮著昏暗閃爍的宮燈,昏黃的顏色瞧著有些膩人,一點也不通透。
零星的哨崗早已被傍晚到來的劉意揮退。
此刻站在臥房外的只有一些身著輕薄的侍女,低著頭默默等候。
樂魚的耳朵很尖,他可以清楚的聽到臥房內(nèi)那斷斷續(xù)續(xù)的呻吟和靡靡之音。
這種場景樂魚這最近一直在看。
從一開始的面紅耳赤到如今的平靜似水,樂魚用了幾個月。
而這是他不得不去看的。
他是左司馬劉意的貼身護衛(wèi),或者說死士。
無比信任他的劉意甚至不介意在尋覓閨房之樂的同時被他全程守候。
可樂魚卻知道,這劉意命不久矣,即便他再信任樂魚,樂魚也不會搭上性命去救他,樂魚早就換了人。
記憶力劉意是被聞著氣味尋覓而來的斷發(fā)三狼中的兀鷲大人結(jié)果了性命。
也是他的死亡牽扯出了一樁陳年舊案,火雨瑪瑙案。
此案牽扯的人太多太廣,水太深,始作俑者是韓王安,甚至韓非也因此案被軟禁,最后還得胡美人和四公子求情。
所以這事樂魚可不想去沾染,至于無腦送命那就更不可能了。
不過有一說一,劉意這家伙身體確實不錯,一夜三次,一次也不短,不說天天來,可也算隔三差五。
人到中年還如此生猛,這人還是有些底子的。
至于胡夫人,樂魚見過幾次,是一個眉宇間郁結(jié)著憂愁的美麗女子。
悲慘的人生經(jīng)歷讓她天然有一種柔弱的美感,所以這也許也是劉意不斷折騰她的原因吧。
有些人面對柔弱想要去呵護,可也有些人會選擇去壓榨摧殘,越是凋零的花朵越是能勾起他們的惡趣味。
上一次見到胡夫人是前天晚上,在剛穿好衣服出門的劉意身后跟著,只著寬松的內(nèi)衣,多半是匆忙間穿好的。
當時胡夫人倚靠在門口,注視著劉意遠去,眼含春意,卻又無比惆悵,就是那種我被迫委身于你,而我也已經(jīng)認命,不會掙扎。
間接的她身上的憂郁又重了不少。
月過枝頭,胡夫人的臥房門緩緩打開,出來的一個衣衫零落的侍女,她臉色酡紅,媚態(tài)叢生。
小跑著來到樂魚跟前,低著頭小聲道,“大人,將軍說他今晚留宿在此,著大人加緊巡視,防備宵小?!?p> 說完又低著頭小跑了回去,砰的關(guān)上房門。
這女的的聲音樂魚很熟悉,剛才她軟軟糯糯的聲音也夾雜在那靡靡之音中。
扭了扭脖子,幾聲脆響,樂魚瞇了瞇眼,“真是不拿我當人了呀,你快樂,勞資守夜,哪里來的道理?”
翻身越過圍墻,身體輕盈落地,樂魚對著一直守候在此的軍士吩咐道,“將軍有令,加強戒備巡視,不得疏忽!我去周圍看看……”
說完,樂魚順著石板路離開內(nèi)院,徑直出府。
樂魚不打算守著這個將死之人,他要去做點有意義的事,比如,去找小姐姐。
樂魚順著大街走到了一處小巷子前,看了看左右無人,他閃身走了進去,七扭八拐后來到了一間無比貧瘠荒涼的房屋前。
屋子內(nèi)可以清楚的聽到有人掙扎和嗚咽的求救聲,不過很顯然是徒勞的,這附近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早在幾年前就搬空了。
打開門,樂魚走了進去,反手關(guān)上門。
門內(nèi)一個衣著華麗卻骯臟凌亂的中年老頭如同一只蛆蟲一般在地上蠕動。
樂魚嗤笑一聲,“都尉大人,我跟您說了多少遍了,別做徒勞無功的事情,現(xiàn)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么?”
老頭掙扎的越發(fā)劇烈,惡狠狠的瞪著樂魚,似乎有話要說。
樂魚上前扯下制止他說話的麻布。
只聽他呸的一聲,狠狠地咒罵,“你這狂妄無知之徒!你可知我背后站著的人是誰!我失蹤了這么久,那些大人肯定早就察覺了,你跑不掉的!小子,如果你還想活命就趕快把我放了!我會酌情處置你!”
樂魚靠在門板上,借著月光看著指甲,嘖嘖一聲,“也就是說,我們沒得談了?我本以為關(guān)你一段時間你會想明白,可現(xiàn)在看來還是我太過仁慈了?!?p> 樂魚抽出懷里的長劍,月光下劍刃閃爍著森冷的寒芒。
樂魚一步步的走過去,老頭先是瞳孔縮小,色厲內(nèi)荏的看著他,狠狠的威脅,“小子!我勸你不要動我,后果你承受不起!”
可這威脅對于樂魚如同撓癢癢,他扭了扭脖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中是憐憫,對于白癡的憐憫。
“我不該太仁慈??!”
“你……你要做什么!?。 ?p> ……
陣陣慘嚎從這處空房子里傳出,許久才停下,只有微弱的嗚咽聲不停地顫抖。
樂魚看著腳下斷成一截一截的十根手指頭只覺得索然無味,他太缺少技術(shù)性了,以至于酷刑僅限于此。
看著蜷縮在地上,不停顫抖嗚咽的老頭,樂魚沒了耐性,“我最后問你一遍,人關(guān)在哪里!”
老頭蒼白著臉,顫抖的看著他,卻是答非所問,“所以從一開始你就沒打算讓我活著離開對么!”
樂魚捏了捏眉心,他懶得回答這白癡的問題,“你對這里不會沒有印象了吧……也對,作為貴族的你怎么會記得這種小事,五年前這里還是一個家族的聚集地,家族里有一對雙生姐妹,你身后的大人物們看上了她們,網(wǎng)羅了罪名殺了這對姐妹的至親,周圍的族人也被你們圍殺獵捕,沒幾個逃出去的。最后那兩個姐妹也沒能活下去?!?p> 老頭咬著牙顫抖的說道,“所以你是來替他們報仇的!”
樂魚搖了搖頭,意興闌珊的解釋道,“別誤會,并不是,在這狗屁的亂世里,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你們掌握著特權(quán)當然可以這么做,我也只是恰好了解到這件事,給了我一個處理掉你的正義的理由,我的目的自始至終都只有那一個!那個奇特的被你們囚禁在水晶宮中的女人,她在哪!”
老頭一愣,隨后嗤笑起來,“說了半天,你也不過是跟我們一樣!你要的女人我可以告訴你在哪,可你知道么,你是逃不掉的!動了那些大人們的東西,你死定了!你將永世不得翻身!我會在地下等著你?。?!”
樂魚嘆了口氣,“早這么痛快不就結(jié)了么?!?p> 兩個人平靜的交談,確定了位置后,老頭閉上眼,“殺了我吧!”
樂魚搖了搖頭,拎起他的衣領(lǐng),將它甩到了墻角的柴火堆上。
身下的刺痛讓老頭痛苦的睜開眼,他恨恨的看著樂魚,“你還要做什么!”
樂魚從懷里掏出一個火折子,拆開蓋子,吹動起火苗,“剛才的故事還沒有講完,我們接著聊,那兩個雙生子被你們折磨凌辱后你們是怎么對她們的?是燒掉了吧,在她們還活著的時候……”
老頭瞳孔劇烈收縮,他咬著牙顫抖起來,“你!你要做什么!給我個痛快!求你給我個痛快!”
樂魚不置可否。
……
今夜,新鄭城南大火,燒掉了一片荒廢已久的住宅區(qū)……
樂魚回到左司馬府時,天已經(jīng)快亮了,太陽初升前的這一刻,天是藍灰色的,可周圍已經(jīng)可以看見一切。
初晨降下的朝露已剩尾聲,空氣濕潤,有著泥土和植物焚燒的氣味,有些許的清新,有濃濃的煙火氣息,普羅大眾們開始了新的一天。
靜靜地站立在胡夫人的臥房門前,樂魚等待著劉意的出現(xiàn),他也要開始新一天的護衛(wèi)任務(wù)了……
出門刮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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