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殺得好!
止水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但村正的刀勢已經(jīng)難以收回。
眼看就要鬧出慘劇,村正漆黑的刀鋒驟然上撩,從宇智波鏡的臉上一掠而過,鋒刃精準地切開了他的頭巾和面罩。
“你是宇智波鏡?”
宗近把村正收回刀鞘,有些意外地打量著他。
宇智波鏡,一個本該死去的人。
根據(jù)暗部的文件記載,他早就犧牲在第一次忍界大戰(zhàn)中,享年二十五歲。
他留著一頭黑白參半的微卷長發(fā),樣貌與止水有七分的相似,雖然與團藏和三代目一般年紀,臉上絲毫卻看不出老態(tài)。
如果不是那對死氣沉沉的萬花筒寫輪眼,他甚至?xí)詾檫@是止水的哥哥。
“沒錯,我是?!?p> 他的眼神始終平靜,沒有因為剛剛接近死亡的瞬間,而產(chǎn)生半分動搖。
只需要一次對視,宗近就知道他的確是從戰(zhàn)場上走下來的忍者。如果需要,他們可以漠視任何人的生命,包括自己。
這是個隨時可以舍棄生命的人。
但他的身上沒有散發(fā)出半分殺意,這一點宗近可以十分明確地感受到。
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既然是止水的父親,想必我們不是敵人,為什么要跟蹤我?”
宇智波鏡伸手扯掉了面罩,沖宗近微微頷首。
“志村宗近,這幾年我常常聽止水提到你的名字,我個人對你很感興趣。”
宗近審視著他的同時,宇智波鏡也在不著痕跡地打量著他。雖然因為常年使用萬花筒寫輪眼,他的視力十分模糊,但年過六十,增長的不止是年歲,更是閱歷。
只需要依靠大體的表情,姿勢與動作,就足以讓他判斷出一個人的心性。
他能從宗近身上感受到一股危險的氣息,那種壓迫感甚至隱隱讓他有些心悸。
這種感覺,不像是在面對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人,反而像是在面對一頭經(jīng)驗豐富的猛虎。
“嗖?!?p> 止水瞬身而至,他有些迷惑地看向兩人,緊張地伸手擦了擦額角的汗珠。
“父親,宗近,你們……”
“咳,沒什么事?!?p> 宇智波鏡咳嗽了兩聲,隨意地鏡擺了擺手。
他聲音洪亮,但臉色卻十分蒼白,看上去似乎患有某種疾病,身體狀況并不好。
“這……”
止水張大了嘴巴,一臉愕然地望著四周大片的焦土,和更遠處仍在燃燒的熊熊大火。
他十分清楚,單論火遁,父親已經(jīng)是族內(nèi)最強,他的豪火滅卻,絕對有著毀天滅地的效果。
再說……
焚毀了方圓數(shù)百米之內(nèi)的森林,怎么看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但是,看宗近的模樣,似乎還游刃有余。
他不禁有些吃驚。
最讓他吃驚的是,父親剛剛顯然已經(jīng)對宗近動用了伊佐奈歧,卻被宗近輕易化解。這一能力相當于削弱版的別天神,好處則是冷卻時間更短。
況且,如果不算瞳術(shù),老辣的父親還要比他強上幾分,全力出手的情況下竟然也不是宗近的對手。
“止水。”
宇智波鏡的聲音打斷了止水的思索,他瞇眼瞥向宗近,臉色驟然緊繃。
“你知道昨天,水戶門炎被殺的事情吧。”
止水點了點頭,目光有些疑惑。
“當然,村子里為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不過我最近已經(jīng)約束族人們了,請父親放心,村子里應(yīng)該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
“那你知道究竟是誰殺了他嗎?”宇智波鏡聲音低沉,再次將他打斷。
“誰……父親,你不會在說宗近吧???”
止水臉上一愣,隨即猛地反應(yīng)過來,不可思議地看向宗近。
“這怎么可能?”
他一直試圖緩和與村子的關(guān)系,不想與高層產(chǎn)生武力沖突,因此才聽從了宗近的計劃。
在他眼里,宗近應(yīng)該是和他一樣心懷火之意志,希望以和平的方式,解決村子與宇智波之間的問題才對。
怎么可能做出與自己計劃相矛盾的事情呢?
“水戶門炎,確實是我殺的。”
宗近拍了拍他肩膀,臉上掠過一絲了然,語氣卻淡漠得好似隨手捏死了一只蒼蠅。
怪不得。
那天在伏殺水戶門炎的時候,他的確感知到了一股徘徊在密林之中的隱秘氣息,但始終無法將其鎖定。
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就是宇智波鏡!
“這有什么問題嗎?”
“這……為什么?”止水一臉的疑惑與震驚。
一旁的宇智波鏡卻沒有絲毫的詫異。他看向止水,復(fù)雜的神色逐漸變得悵然。
“因為那天在討伐鼬的行動中,水戶門炎并沒有追擊鼬,而是另外帶了一隊精銳暗部,抄小路前往族地……”
不用他繼續(xù)說下去,止水立刻明白了其中的貓膩。
鼬的突圍方向與南賀神社完全相反,當時戰(zhàn)況必定十分激烈,村子怎么可能無端派遣人手潛入到這里?
想來是計劃斬草除根!
止水背后猛地涌起一股涼意,對宗近的懷疑也頃刻間化為烏有。但以他的心性,一時間依然難以接受村子高層背地里捅刀子的行為。
他看向宇智波鏡。
“父親,難道你早就注意到了?”
“是啊……如今村子的高層都是我曾經(jīng)的同伴,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會對他們對宇智波一族的態(tài)度抱有幻想。”
宇智波鏡皺起眉頭,回想到當時密林之中的激戰(zhàn),他不禁心有余悸。
“我跟了上去……”
陰遁四人眾,豬鹿蝶,還有另外十多名上忍級別的暗部,這樣的陣容,就算是他恐怕也無法抵擋。
“止水,我不想讓止水的雙手沾滿鮮血,但正當我打算孤注一擲的時候,正看到你的這位朋友一個一個地將他們?nèi)繗⑺?。?p> 他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如同暴雨般的千本,橫空而出月華,還有眼中噴薄而出的兇戾殺氣。
這都是宇智波欠他的!
想到此處,宇智波鏡轉(zhuǎn)過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宗近。
他猛地一揮拳頭!
“我當時只恨,如果你生在我們宇智波一族,該有多好!”
“你不怨我殺了水戶門炎嗎?”
宗近微微一愣,對鏡沒來由的贊美摸不著頭腦。據(jù)說他與水戶門炎同為二代目弟子,但看他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像是恨不得把水戶門炎拉出來鞭尸。
“他畢竟算是你的熟人,你親自出面,他或許會就此收手?!?p> 宗近故意試探。
“當然不怨!我曾救過水戶門炎多次,他呢,只記得老師教給他的陰謀詭計,卻把老師的開明與包容棄之如履。
我當初詐死逃離,也是因為老師去世后,高層之中已經(jīng)容不下我這個宇智波了?!?p> 宇智波鏡的語氣十分激動。
“我看了那么多年,他們要是能夠理解,恐怕也不會激起富岳政變。誰能明白,我們宇智波不過是想求一個公道,求一方安定罷了……
都打到我們宇智波臉上來了,不殺他們,難道等族人被殺嗎?”
他咬著牙,狠狠地說到:
“志村宗近,你殺得好!”